海盗们愣了片刻,举着弯刀围攻过来。
凌云慌乱中发现身体能任意伸缩:他弓起双腿弹向空中,避开劈来的刀;伸长手臂抓住桅杆,像秋千般荡起,一脚踹飞两个海盗。
疤脸海盗甩出铁链缠住他的脚踝,却被他猛地收缩身体拽倒,结结实实撞在船板上。
“这、这是什么怪物?”
海盗们吓得驾船逃窜,留下满地狼藉。
船板上的血迹混着海水晕开,凌云甩了甩还在微微发麻的手臂,刚才那场混乱的打斗让他浑身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却也有种奇异的畅快感——就像被堵塞了很久的河道突然通了水。
“凌云哥,你的手……”阿木怯生生地指着他还没完全恢复原状的胳膊,那截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像块被过度拉扯的橡皮。
凌云试着握紧拳头,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啦”声,手臂慢慢缩回正常长度。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海风晒得有些干裂的嘴唇:“厉害吧?
这可是我藏了半年的秘密。”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那枚误打误撞吞下去的源晶,觉醒时竟有这般力量。
墨尘己经走到了船舷边,望着海盗船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
“他们是‘铁钩帮’的人,”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在青海南部海域横行,背后据说有天穹的人撑腰。”
“天穹?”
凌云的眼神沉了沉。
父亲留下的信里提过,那个统治西海的庞大组织,最容不得觉醒源能的“异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还残留着铁钩砸过的钝痛感,“管他背后是谁,再敢来欺负人,我照样揍。”
“光靠拳头可不够。”
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从船舱后传来。
萧诺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怀里还揣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刚才打斗时她竟没跑,不知藏在哪看完全程。
“铁钩帮的老巢在黑礁岛,离这儿不过三天航程。
他们记仇得很,不出明日,肯定会带船队来报复。”
凌云挑眉:“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萧诺从布袋里摸出个啃了一半的野果,含糊不清地说:“我偷过他们的海图。”
见凌云瞪她,她耸耸肩,“没办法,要活下去总得有点本事。”
她晃了晃手里的野果,“想活命的话,最好趁今晚涨潮前离开风车港。”
“离开?”
阿木急了,“那我娘怎么办?”
“我刚才己经让玛莎姐去请大夫了。”
凌云揉了揉阿木的头发,目光转向萧诺,“你好像对海路很熟?”
萧诺眼珠一转,突然凑近几步,压低声音:“我不仅熟,还知道一条能避开铁钩帮巡逻的近道。
不过……”她指了指凌云,又瞟了瞟墨尘腰间的刀,“我要跟你们一起走。”
“我们?”
凌云一愣。
“你们不是要去尽头之岛吗?”
萧诺笑得狡黠,像只偷到鱼的猫,“我听见了。
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那地方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而且,没有我这样的航海士,你们连青海南部的暗流都躲不过。”
墨尘忽然开口:“她的航海术不错。”
刚才打斗时,他注意到萧诺脚边散落着几张草图,上面标注的潮汐时间分毫不差。
凌云摸了摸下巴,看向夕阳沉入海面的方向。
晚霞将海水染成一片熔金,远处的海平面上,似乎有归鸟正掠过云层。
“行!”
他突然拍板,“墨尘,你也留下吧!
咱们组个船队,先去黑礁岛给铁钩帮一点颜色看看,再首奔尽头之岛!”
墨尘握着刀柄的手指紧了紧,没说话,却也没转身离开。
这时,码头方向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铁工扛着个巨大的工具箱走来,机械臂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
“小子,刚才那几下伸缩挺利索啊!”
他嗓门洪亮,震得人耳朵发嗡,“我听说你们要造船?
正好,我这儿有艘快完工的单桅船,就是缺个名字。”
凌云眼睛一亮:“真的?”
“骗你干嘛!”
铁工指了指废船坞的方向,“那船壳用的是深海铁木,抗风浪得很。
就是帆还没缝好,动力装置也差个核心零件……零件我知道哪有!”
萧诺突然插话,“铁钩帮的仓库里藏着块‘流纹源晶’,能驱动特制的螺旋桨,比风帆快三倍!”
“那还等什么?”
凌云扛起地上的伸缩棍,眼里的光比晚霞还亮,“今晚就去搬仓库,明天一早就出海!”
墨尘拔刀出鞘,“断水”的刀锋在暮色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将空气中的咸腥味劈开。
“我去探路。”
铁工咧嘴大笑,机械臂重重砸在船板上:“我去准备工具!”
萧诺把剩下的野果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路线我来规划。”
阿木看着眼前突然热闹起来的场面,抹了把眼泪,小声说:“我、我会补渔网,还会辨认海鸟的踪迹,能帮上忙吗?”
凌云蹲下身,跟他平视,笑容比午后的阳光还暖:“当然能。
等我们回来,就带你和你娘一起去看西片海的颜色。”
夜色渐浓,风车港的渔火一盏盏亮起,像撒在海面的星子。
没人注意到,废船坞的阴影里,一艘尚未完工的船骸正在铁工的敲打声中慢慢显露出锐利的轮廓。
而凌云不知道的是,当他第一次主动掌控体内那股弹性源能时,潜藏在血脉深处的“霸王源气”己悄然苏醒,像颗投入深海的石子,在他意识不到的地方,漾开了足以撼动西海的涟漪。
三日后,当铁钩帮的船队气势汹汹地赶到风车港时,只看到空荡荡的码头和玛莎酒馆墙上新添的一行字:——破风者,向海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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