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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起来的时候，双眼几乎失明，智力也受损严重。

靳砚深哭着说会对我负责一辈子。

从此之后，他不管去哪都带着我，更是在我二十岁那天向我求婚。

所有人都笑他这个首席天文学家娶了个半瞎傻子做老婆。

但靳砚深却从不在乎我行动不便，也不嫌弃我思维迟缓。

他总是抱着我到天台，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指着星辰教我天文知识。

直到天文台新来了一个见习生。

她聪慧机敏，举止优雅，每次都能和靳砚深相谈甚欢。

渐渐的，靳砚深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开始变得对我不耐烦：“挽星，为什么教你这么多遍，你还是连最基础的星座都记不住呢？”“明明洛仪她不管什么只看一遍就能……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以为只要学会了星座，靳砚深就还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好。

所以他再一次夜不归宿时，我一个人摸索着爬上了天台，意外失足掉下了楼。

再睁眼，我回到了靳砚深向我求婚这天。

1靳砚深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枚钻戒。

他温柔地问：“星星，嫁给我，让砚深哥哥一辈子照顾你，好不好？”四周响起他同事们不知是否善意的起哄和掌声。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就在刚才，我从三十层的高楼坠落，鲜血染红了身下的草坪。

再睁眼，却回到了这个决定我一生的时刻。

上一次，我答应了，没多久就披上了洁白婚纱。

我顺理成章地嫁给他，成为靳太太。

从此更深地捆绑在他的人生里，直至成为他厌烦的负担。

“星星？”见我久久没有回应，靳砚深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

他把声音放得更轻，下意识地想伸手探我的额头。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猛地一颤，仓促地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靳砚深的手僵在半空，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我。

我不安地绞着衣角，避开他探究的视线。

“……不，”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不……用了。”

靳砚深瞳孔微缩：“星星，你说什么？”他似乎没听清，或者是不敢相信。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头，努力聚焦，想要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砚深哥哥，”我一字一顿，说得缓慢却异常清晰，“我，我不想嫁给你。”

话音落下，靳砚深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突然也有点想哭，最后一次，我哭着抓住他的手，求他别不要我时，我也是这样的神情。

可他只是轻轻地推开我，语气疲惫，“星星，你放过我吧。”

“照顾你这样一个又瞎又傻的人，我真的，好累好累……”其实，我也不是天生就这么又瞎又傻的。

小时候，我和靳砚深是同住一个大院的邻居。

他是院里最聪明的孩子王，我是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

我们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在小河里摸鱼，一起在夏夜的草坪上躺着数星星。

那时候，我的视力很好，能看清天上每一颗闪烁的星辰。

脑子也不笨，学什么都快。

变故发生在七岁那年的夏天。

靳砚深为了捞一只飘远的水球，失足滑进了深水区。

他在水里扑腾，吓得大哭。

岸边的我什么也没想，跟着就跳了下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

只记得刺骨的冰冷，和无法呼吸的痛苦。

再醒来时，世界就变成了一片模糊的灰霾。

耳朵里像是隔了一层水，听不真切。

思维也变得迟钝异常，像生锈的齿轮，艰难缓慢地转动。

大人们在我病床前压低声音说话，我只能依稀听到“脑部缺氧”、“视神经受损”、“智力发育停滞”这些陌生的词句。

小小的靳砚深扑在我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不停地保证：“星星，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会对你好的，我来照顾你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那时的我还不懂。

但我记得他滚烫的眼泪，和那双哭红了的，写满愧疚和坚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