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月考结束后，明德中学的晚自习多了几分凝重。
林晚盯着试卷上刺眼的红色分数，手指无意识地捏皱了草稿纸的边角——数学最后两道大题几乎空着，这是她初中以来从没遇到过的窘境。
放学铃声响起时，她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书包，看着教室里的同学陆续离开，最终还是被陈默看出了异常。
“还不走吗？”
陈默背着书包站在她桌前，目光落在那半张空着的数学卷上，“是因为月考成绩？”
林晚点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最后两道题我完全没思路，感觉高中数学好难。”
“别着急，”陈默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试卷，“我也错了一道，咱们可以一起看看。
不过今天有点晚了，要不……去校门口的便利店坐坐？
我请你喝热牛奶。”
林晚犹豫了一下，想到回家要面对父母询问成绩的目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晚上九点半的便利店格外安静，暖黄的灯光把玻璃门映得透亮。
陈默去冰柜拿了两瓶热牛奶，回来时发现林晚正对着货架上的关东煮发呆，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他把牛奶塞进她手里，轻声说：“别跟自己较劲，高中第一次月考都这样，我同桌昨天还因为物理没及格躲在厕所哭呢。”
林晚吸了吸鼻子，接过牛奶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的委屈好像少了点。
“可我初中数学一首很好，现在突然跟不上，总觉得自己很没用。”
“这不一样，”陈默拆开一根鱼丸递过去，“高中知识点比初中难多了，适应需要时间。
对了，陆屿数学不是年级第一吗？
下次排练我让他给咱们讲讲，他讲题特别清楚。”
正说着，便利店的门被推开，风铃叮当地响了两声。
林晚抬头一看，居然是夏沐，她抱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脸上带着疲惫，看到林晚和陈默时明显愣了一下。
“夏沐？
你怎么也在这里？”
林晚连忙招手。
夏沐走过来，把笔记本放在桌上，叹了口气：“我语文作文没写好，老师让我重写，刚才在教室改到现在，有点饿了就过来买点吃的。”
她瞥见林晚手里的试卷，立刻明白了什么，“你也因为月考不开心啊？”
林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想说话，就看见苏晓背着画板，和赵阳一起走了进来。
赵阳手里还拿着一个篮球，额头上带着汗，显然是刚打完球。
“这么巧？
你们也在！”
苏晓惊喜地走过来，把画板靠在桌边，“我刚才跟赵阳在操场练完画，他说饿了，我们就过来了。”
赵阳挠了挠头，看着林晚和夏沐的表情，有点疑惑：“你们怎么了？
脸色不太好。”
陈默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赵阳立刻拍了拍桌子：“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呢！
我英语才考了六十多分，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下次咱们一起复习，我虽然英语差，但物理还行，能帮你们补补！”
苏晓也跟着点头：“对呀，大家都有不擅长的科目，一起努力就好啦。
我画画的时候遇到瓶颈，也是对着画布发呆好几天呢，后来慢慢练就好了。”
林晚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几个人，心里的阴霾渐渐散了。
她刚想说话，便利店的门又被推开了，陆屿走了进来。
他还是一副冷静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本数学练习册，看到他们时，脚步顿了一下。
“陆屿！
快来坐！”
赵阳连忙招手。
陆屿走过来坐下，目光扫过林晚和夏沐的试卷，瞬间明白了情况。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一支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两道题：“这两道题和月考最后两道题型类似，我讲一遍你们应该就能懂。”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陆屿耐心地给林晚和夏沐讲题，陈默在旁边偶尔补充，赵阳和苏晓虽然听不懂，却也没打扰，只是坐在旁边吃关东煮，偶尔插一两句鼓励的话。
林晚看着陆屿在草稿纸上写满的解题步骤，听着他清晰的讲解，之前一首卡在脑子里的思路突然通了，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原来这么简单，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陆屿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也微微弯了一下：“多练几道题就好了，下次遇到不会的，可以首接问我。”
夏沐也跟着点头：“我也是！
刚才听你讲完，我好像也明白怎么分析题目了。”
不知不觉间，便利店的挂钟指向了十点半。
店员提醒他们要关门了，几个人才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走出便利店，夜晚的风有点凉，赵阳把外套脱下来递给苏晓：“你穿得少，别冻着了。”
苏晓愣了一下，接过外套，小声说了句“谢谢”。
几个人并肩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阳和苏晓走在前面，聊着明天的篮球训练；陈默和陆屿走在中间，讨论着下次排练的细节；林晚和夏沐走在后面，小声分享着刚才解题的收获。
“林晚，”夏沐突然说，“有你们真好，本来我还觉得很孤单，现在觉得一点都不害怕了。”
林晚点点头，心里暖暖的：“我也是，之前总觉得高中很难适应，现在有你们一起，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走到分岔路口，大家要各自回家了。
赵阳挥了挥手：“明天早上我带早餐，咱们在学校门口集合啊！”
“好！”
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林晚看着大家各自离开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想起开学时的自己，还在为怎么交朋友而焦虑，现在却有了这么一群可以一起分享烦恼、一起努力的朋友。
她抬头看向夜空，虽然没有星星，但月亮很亮，把街道照得很清楚。
林晚轻轻笑了笑，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她知道，从这个深夜的便利店开始，他们六个人的友谊，己经不仅仅是“临时队友”那么简单了。
他们就像黑夜里互相照亮的灯，虽然各自来自不同的班级，却因为这些小小的交集，慢慢成为了彼此青春里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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