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只要熬过三年，我就自由了。
爸妈答应过我的。
可他们食言了。
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妈妈发来的。
“茵茵，明天记得早点起来，陪欣欣去签个重要合同。”
“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3
我回了个“好”。
然后起身去洗手间。
刚走到门口，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
我捂着嘴，指缝间溢出鲜血。
血是黑红色的。
医生说，这是内脏衰竭的征兆。
我用水冲掉血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要笑得自然一点。
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
至少，要撑到明天。
数着时间撑到早上六点，我吃了三片止痛药，才勉强能下床。
走到客厅，看见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燕窝、海参、鲍鱼粥，还有各式精致的点心。
沈书欣坐在桌前，一边吃一边刷手机。
“哎呀，粉丝们都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点。”
妈妈慈爱地给她夹菜：“是该多吃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默默坐到角落的位置。
面前只有一碗白粥。
“茵茵，你感冒了就吃清淡点。”妈妈头也不抬地说。
我端起粥碗。
第一口就尝出了馊味。
是昨天剩的。
“姐，你快点吃，一会儿迟到了。”沈书欣催促道。
我放下碗：“我不饿。”
“矫情什么？”爸爸皱眉，“欣欣好心让你陪她去，你还摆脸色？”
我没有解释。
解释什么呢？
说这粥已经坏了？
说我胃癌晚期，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没必要了。
坐上沈书欣的保时捷，她一路都在直播。
“家人们，今天要去签一个超级大的合同哦！”
“有我姐姐陪着，我一点都不紧张！”
镜头扫到我，我配合地露出微笑。
弹幕又开始狂刷。
这姐姐一脸刻薄相，你妹对你那么好还不知足，摆出一副死人脸给谁看！
欣欣是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小仙女！魔鬼姐姐快走开！
呵呵，如果他们知道真相，还会这么说吗？
车停在一栋大厦前。
沈书欣挽着我的手臂，亲昵得像真正的姐妹。
“姐，一会儿见到王总，你帮我说说好话。”
“听说他喜欢知性的女生，你留过学，肯定能聊得来。”
留学。
我在心里冷笑。
黑老大的地下室，也算留学吗？
会议室里，肥胖的王总色眯眯地盯着我们。
“沈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这位是？”
“这是我姐姐，刚从英国回来。”沈书欣甜甜地笑。
王总的眼睛亮了：“原来是海归啊，失敬失敬。”
他递过来一杯酒：“不知道沈小姐能否赏脸？”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三年，我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
“抱歉，我不能喝酒。”
王总脸色一沉：“不给面子？”
沈书欣急了，用力掐了我一下：“姐，王总难得请你喝酒。”
“别扫兴啊。”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三年前，她跪在地上求我替她还债。
三年后，她逼我陪客户喝酒。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胃里翻江倒海。
我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血涌出来。
“好！爽快！”王总拍手，“再来一杯！”
一杯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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