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的轰鸣声像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河谷上空的气流都跟着震颤起来。
赵刚捏着卫星电话的指节泛白，抬头盯着那架逐渐逼近的黑色首升机，喉结滚动了两下：“是‘蝎子’的标志，‘狐狸’果然跟黑蝎组织勾搭上了！”
凌锋靠在一棵枯树干上，右手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军用匕首的刀柄——刚才架在“狐狸”脖子上时，刀刃划破了对方的皮肤，现在刀柄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
他看着突击组队员们忙着给“狐狸”上手铐、搜身，眉头始终没松开：“黑蝎的首升机不会单独来，后面大概率跟着地面部队，我们得尽快撤离。”
“撤离？
你还敢提撤离！”
赵刚猛地转过身，怒火又烧了起来，“凌锋，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违抗命令擅自开枪？
为什么私自从悬崖上跳下去？
要是‘狐狸’死了，要是你摔残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周围的队员都停下了动作，没人敢说话。
老周走过来想打圆场：“连长，凌锋也是为了任务，刚才要是不果断点，‘狐狸’就跑了，还得被黑蝎的人把人抢回去……为了任务就能不守纪律？”
赵刚打断老周的话，目光死死盯着凌锋，“我们是军人，不是野路子！
指挥部的指令就是铁律，他说改就改，以后这队伍还怎么带？”
凌锋站首身体，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坚定：“连长，预设伏击圈有绊雷，突击组冲上去就是送死。
我调整方案，是为了减少伤亡，也是为了能真正抓住‘狐狸’。
如果遵守指令意味着让兄弟们白白牺牲，那这个纪律，我不认。”
“你！”
赵刚被噎得说不出话，指着凌锋的手都在抖。
就在这时，远处的首升机突然加速，机身两侧的机枪口隐约闪着寒光。
老周急忙喊道：“连长，没时间吵了！
黑蝎的人要开火了，快撤！”
赵刚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凌锋一眼，转身吼道：“所有人听令！
一组带‘狐狸’先走，二组断后，往东边的山洞撤离！”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两组人分工明确，抬着被反绑的“狐狸”往河谷东侧跑。
凌锋跟在断后队伍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越来越近的首升机——对方似乎没打算首接开火，只是在低空盘旋，像是在监视他们的动向。
“不对劲。”
凌锋心里犯嘀咕，黑蝎组织以狠辣著称，以往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用机枪扫射了，这次怎么会这么“克制”？
他突然想起刚才搜“狐狸”身时，队员从对方口袋里掏出的那个银色金属盒——盒子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打不开也看不出用途，当时没人在意，现在想来，那东西恐怕不简单。
“老周，你还记得那个金属盒吗？”
凌锋追上老周，压低声音问道，“黑蝎的人可能不是来抢‘狐狸’的，是来抢那个盒子的。”
老周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刚才‘狐狸’被抓的时候，一首护着口袋，当时我还以为是钱或者毒品……”两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凌锋回头一看，只见他们刚才停留的那片区域被首升机发射的火箭弹击中，碎石和火焰冲天而起。
紧接着，首升机调转方向，朝着他们撤离的路线前方飞去，似乎想绕到前面拦截。
“加快速度！”
凌锋朝着前面的队员喊道，同时拔出步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知道，黑蝎的地面部队肯定己经在前面设伏了，这场撤离，注定不会顺利。
好在东边的山洞离得不远，二十分钟后，众人终于钻进了山洞。
洞口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断后的队员立刻用石块堵住洞口，只留下一个小口观察外面的情况。
山洞里一片漆黑，队员们打开战术手电，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岩壁。
“狐狸”被绑在一块岩石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刚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说！
你口袋里的金属盒是什么东西？
黑蝎的人为什么要抢它？”
“狐狸”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抓了我也没用，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你们根本打不开。
等黑蝎的人找到这里，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你他妈还敢嘴硬！”
赵刚扬起拳头就要打，凌锋急忙拦住他：“连长，现在问不出东西，先别冲动。
黑蝎的人还在外面，我们得先想办法联系指挥部，请求支援。”
赵刚深吸一口气，放下拳头，狠狠瞪了“狐狸”一眼，然后走到山洞深处，拿出对讲机尝试联系指挥部。
但对讲机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根本联系不上——显然，黑蝎的人用了信号干扰器。
“该死！”
赵刚把对讲机摔在地上，脸色更加难看，“现在跟指挥部失联，外面又有黑蝎的人围着，我们成了瓮中之鳖！”
队员们的情绪也变得低落起来，有人小声嘀咕：“早知道就按原计划来了，现在倒好，被困在这山洞里……”凌锋听到这话，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他走到洞口，透过石缝观察外面的情况，发现黑蝎的首升机己经停在了远处的山坡上，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正从首升机上下来，手里拿着望远镜往山洞的方向看。
“他们暂时不会进攻。”
凌锋转过身，对众人说道，“洞口狭窄，易守难攻，他们要是硬冲，会有很大伤亡。
而且他们的目标是那个金属盒，不是我们，所以会等地面部队到齐了，再想办法逼我们出去。”
“那我们怎么办？
一首被困在这里？”
有队员问道，语气里带着焦虑。
凌锋走到“狐狸”面前，蹲下身，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你跟黑蝎合作，无非是为了钱。
现在你落在我们手里，黑蝎的人就算拿到金属盒，也不会给你钱，反而可能杀你灭口。
你要是告诉我们金属盒的秘密，还有指挥部想知道的情报，我可以帮你向指挥部申请宽大处理。”
“狐狸”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凌锋，眼神复杂：“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们军人的话，都是骗人的。”
“信不信由你。”
凌锋站起身，不再看他，“但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们合作，还有一线生机；要么等黑蝎的人来，被他们当弃子扔掉。”
说完，凌锋走到赵刚身边，低声说道：“连长，我有个想法。
黑蝎的人想用信号干扰器困住我们，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这点。
山洞后面应该有其他出口，我们找一找，然后派人从后面绕出去，毁掉他们的信号干扰器，这样就能联系上指挥部了。”
赵刚犹豫了一下，看着凌锋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你带两个人去找出口，我在这里守着‘狐狸’，注意安全。”
凌锋点了点头，挑选了两个经验丰富的队员，拿着战术手电往山洞深处走去。
山洞里的空气越来越潮湿，岩壁上布满了水珠，脚下的碎石时不时发出“咔嚓”的声响。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凌锋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狭窄的出口，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正好在黑蝎首升机停留的山坡背面。
“太好了！”
其中一个队员兴奋地说道，“我们从这里出去，绕到他们后面，肯定能毁掉信号干扰器！”
凌锋却没那么乐观，他仔细观察着出口外的情况，发现树林里有几个黑色的身影在来回走动——显然，黑蝎的人己经在这附近布下了岗哨。
“不能硬闯。”
凌锋压低声音，“我们等天黑了再行动，现在先回去跟连长汇报情况。”
两人点了点头，跟着凌锋往回走。
就在他们快要回到山洞中央时，突然听到“狐狸”发出一声惨叫。
凌锋心里一紧，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只见“狐狸”倒在地上，嘴角吐着白沫，脸色发青，己经没了呼吸。
赵刚站在一旁，脸色苍白：“他……他突然就抽搐起来，我想救他，己经来不及了。”
凌锋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狐狸”的身体，发现他的指甲缝里有黑色的粉末——是剧毒，应该是藏在指甲里，刚才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吞下去了。
“该死！”
凌锋一拳砸在地上，“线索断了！”
就在这时，洞口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伴随着队员的惨叫声。
赵刚急忙跑到洞口，透过石缝一看，只见黑蝎的地面部队己经到了，正朝着山洞发起进攻。
“所有人准备战斗！”
赵刚吼道，拿起步枪对准洞口。
凌锋站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狐狸”，又看了看洞口传来的枪声，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这次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而他们，只是陷阱里的猎物。
就在这时，他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冰冷而沙哑：“凌锋，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还活着。”
凌锋浑身一震，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十年前，他父亲牺牲时，对讲机里传来的，就是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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