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暮春三月,江南贡院外的杏花开得正盛。
沈清辞站在高大的石牌坊下,仰头望着“为国求贤”四个鎏金大字,手心微微出汗。
她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属于女子的柔弱情绪尽数压下。
从今日起,她就是沈清——一个寒门出身的年轻学子,为求功名而踏入这所江南最负盛名的明德书院。
“让开让开!
别挡道!”
身后传来不耐烦的呵斥声。
沈清辞侧身避开,见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簇拥着一名紫衣青年走来。
那紫衣青年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青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如今书院门槛是越发低了,什么人都敢来。”
沈清辞垂眸不语,只将手中行囊握紧。
那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便是她小心翼翼藏好的束胸布和几包能暂时改变声线的药粉。
兄长沈清宴三个月前猝死于赴京赶考途中,官府的结论是突发急病。
可她清楚记得,兄长生前寄回的最后那封信中,分明提到他发现了一场科举舞弊的蛛丝马迹,字里行间透着不安。
“寒门子弟,也配来明德书院?”
紫衣青年见她沉默,越发得意,“识相的就自己滚蛋,省得日后丢人现眼。”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陈兄此言差矣。”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沈清辞循声望去,见一青衣公子缓步走来。
那人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如画,腰间一枚羊脂白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昭示着主人不凡的身份。
“顾兄。”
先前还气焰嚣张的紫衣青年顿时收敛几分,拱手行礼。
顾言深,镇国公府世子,江南巡抚独子。
沈清辞在来之前就已打听过书院几位不能得罪的人物,这位顾世子位居其首。
“明德书院创立之初,太祖亲题‘有教无类’四字为训。”
顾言深目光淡淡扫过众人,“陈公子莫不是觉得,太祖圣训有误?”
“不敢不敢!”
陈公子额角冒汗,连声道,“是在下失言了。”
顾言深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沈清辞:“新来的?”
沈清辞压下心头紧张,刻意将嗓音压低几分:“在下沈清,见过顾公子。”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看见顾言深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
是了,她这双眼睛太过柔媚,即使刻意修饰眉形,也难改本质。
好在顾言深并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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