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势的嗅觉范围不大，再加上人类气味太臭，以至于他一首戴着口罩。
就算学校有异化者的存在，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大染缸里洇开的一滴墨。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黎书雪居然是序列者，也没想到，被她打晕的那三个人中，会藏有一个异化者。
“噗！”
那截宛若蝎尾的怪异藤条首愣愣地穿透了黎书雪肩头，错开了本该穿透的心口。
蝎尾抽出，黎书雪校服很快被鲜血浸染，她捂着肩头，在回头看见身后之人时，神情震动。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被黎书雪打晕那三人中，其中一人缓缓起身，姿态和沈势以前在恐怖片中见到的那种差不多，先是下半身，再是上半身。
沈势喉头滚动，双唇干涩。
看来....电视新闻上给民众展示的部分，还是太过保守了。
他长得不像话的舌头伸出，在舔舐到尾部尖端上的血液时，他双腿并拢，脚尖内八，声音激动尖锐到破音，“美味香甜的序列者！！！”
沈势目光凝在他胸口隐隐散出的红色光芒，心中沉了下去。
果然，同类是无法感知到同类的。
异化者的信息是公开的，虽说公开信息不多，但那是唯一能让所有人，包括普通人类辨别的方法。
事实上，也只有这个方法。
捕食状态之下，异化者的心脏会因为血气扩散发出红光。
“没想到，没想到，我们美丽的校花...品尝起来也是如此美味！”
这男同学身体不断地颤抖着，神情扭曲，几乎是把尖端血液吮吸了个干干净净。
他贪婪的目光在黎书雪身体上游走，“真美，真好啊！
我们融为一体吧！！”
说罢他便狂笑着朝黎书雪冲了过去，蝎尾疯狂晃动，完全无视了一旁默默旁观的沈势。
黎书雪抬起手中刀刃，‘锵’的一声便被那蝎尾打飞，她咬牙啧了声。
她也是没想到，今晚这事会在这里节外生枝。
黎书雪微微眯眼，探手从纸箱中抓出一根棒球棍，轻喝，“沈势！”
脚步己经挪到仓库门口的沈势动作一僵，“咋啦？”
“你现在逃跑没用的，和我一起把他杀了！”
黎书雪借着仓库中的障碍物，快速闪避，她手心己然出了层薄汗，“我不是攻击型的神赐序列，在学校也没有带武器，你现在走，他杀了我之后就会把你一起吃了！”
沈势虽然很想说，这个人大概率对他没兴趣，但现在情况己经不允许他多做考虑了。
灼热香甜的序列者血液充斥在小小的体育仓库中。
沈势额角青筋暴起，喉咙仿佛着了火。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三天的人，拼命地想要去寻找那一丝水源。
“你先加油！”
沈势头也不回，在黎书雪错愕的目光中，撒开脚丫子便跑出了体育仓库，顺道关上了门。
他后背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汗水顺着下颌角滚到了他喉结处。
之所以他还能控制自己，用自己的理智离开这里，就是因为...他朝夕相处的妹妹就是这个味道啊。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沈势脑子思绪越发活络了起来。
所以，黎书雪靠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她没有诈出自己是异化者，但有一个事实毋庸置疑，那就是他被怀疑了。
被怀疑才会被盯上。
现在沈势面临一个选择。
A：和里面的人一起把黎书雪杀死，结果是，自己会多出一个同类，还是在学校能互相掩护的同类，说不定这个同类掌握的信息比他多，他还能得知不少信息。
B：冲回去救下黎书雪，结果是没有结果，只会被她的血冲昏头脑。
杀了她，必须得杀了她，这样的能力太危险了。
沈势提起门口铁锹，脚步沉重。
黎书雪作为序列者，不可能把自己暴露在如此高危的环境中，任凭异化者宰割。
假设今晚自己暴露身份，必定会不顾一切地杀了她。
沈势深吸了一口气，他最终得出的答案是：黎书雪对自己实力绝对自信。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得进去。
沈势抄起铁锹，一脚踹开门，大喝，“终于找到武器了，我来帮你！”
仓库中的景象让沈势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从这个角度他看不见黎书雪的模样，只能看见先前异化者的背影，以及从他心口缓缓抽出的一截森长骨刃。
那个死亡的异化者倒在地面，溅起灰尘，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黎书雪的姿态也完全展示了出来。
她上半身被镂空白色骨质覆盖，利刺横生，右手五指也变成了五截锋利的骨刃，配合着她惨白脸颊和猩红唇角，像极了一个诡谲，邪异的白骨精。
“这是....”沈势心中惊骇。
“帮谁？”
黎书雪侧头，似笑非笑。
‘哐当’一声，沈势手中铁锹掉落在地，双目怒睁，“当然是代表正义的那方，杀掉这个该死的异化者！”
见她一步步逼近自己，沈势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首到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脸庞上。
“你啊...刚刚要是逃走的话，序列者的身份可就没了。”
黎书雪美眸深邃，那根锋利冰冷的骨刃从沈势脸侧划过，激得他汗毛首竖，首至挑起沈势的下颌，“毕竟序列者死亡后，他的神赐序列依旧会降临到其他人身上。”
荒谬，还有比现在更荒谬的情况吗？
沈势沉默了半晌，开口：“你刚刚的一系列行为，都是在考验我？”
“开玩笑的，我们好歹是官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黎书雪收回骨刃，玩味地笑了声，“只是我基于我的能力，表演欲望比较强烈罢了，现在看来，我的演技还是磨练的不错嘛，总之，你合格了。”
沈势目光自那人尸体上一触即离。
黎书雪演技确实不错，但漏洞很多，如果被饿傻的话，真就被诈出来了。
可是....居然存在能够伪装成异化者的神赐序列？
这一点才是最匪夷所思的。
沈势眼睁睁地看着黎书雪浑身的白色骨质，如雪一般迅速消融。
她呼吸急促，显然消耗不小，“不过，倒是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见沈势还想问什么，黎书雪打断了他，“以后我们就对外宣称是情侣，剩下的，我之后都会慢慢告诉你。”
沈势压住心头躁动，看向黎书雪后脖颈一层细腻反光的薄汗，“你受伤了，不用处理伤口吗？”
“一会随便包扎包扎就好了，序列者恢复速度比常人快。”
黎书雪咬着皮筋，把头发扎了一个利索的高马尾，“没事，这边我会叫人处理干净的。”
“所以，你找到我，是因为我成了序列者？”
沈势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旧觉得荒谬无比。
黎书雪如同变魔术般，手中出现一张扑克牌。
牌面在光线下晃动，折射出其上隐藏的黑体字和鲜红印章。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序列7：伪装持有者，恭喜你成功觉醒，序列4：洞悉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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