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餐厅，被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与窗外的寒冷漆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长方形的餐桌摆着几碟简单的韩国家常菜。
热气腾腾的大酱汤，煎得金黄诱人的韩式煎蛋，一小锅咕嘟冒泡的泡菜炖肉，还有几碟清爽的泡菜和小菜。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诱人的香气。
李知衍帮着母亲将最后的米饭端上桌，一家西口便围坐了下来。
李爸爸坐在主位，脸上带着一天工作后的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回到家的放松。
他拿起筷子，笑着说：“开动吧，我们知衍做的泡菜炒饭，光是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内，爸爸多吃点。”
李知衍温和地回应，先给爸爸盛了一碗汤，然后又给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李贤瑞舀了一勺她最爱的泡菜炖肉里的软烂五花肉。
“谢谢oppa！”
李贤瑞甜甜地道谢，迫不及待地扒拉了一口饭，小腮帮子立刻塞得鼓鼓的，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妈妈看着儿子细心照顾妹妹的样子，眼里满是欣慰。
她夹了一块煎蛋放到李知衍碗里：“我们知衍也多吃点，高二了，学习辛苦，营养要跟上。”
“偶妈，我不辛苦。”
李知衍笑了笑，顺从地吃下了妈妈夹的菜。
饭桌上，闲聊自然而然地展开。
从爸爸公司里无关紧要的趣事，到妈妈今天在社区超市遇到的打折，再到李贤瑞叽叽喳喳地讲述学校里好朋友的糗事。
李知衍大多时候是安静的倾听者，偶尔插上几句温和的评论或提问，让话题能顺畅地进行下去。
他的存在，就像这个家的定海神针，沉稳而可靠。
聊到一半，李知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转向身旁正努力和一块炖土豆“搏斗”的李贤瑞，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说起来，我们贤瑞也快要过生日了吧？
是不是快满11岁了？”
李贤瑞闻言，抬起头，用力地点了点，咽下嘴里的食物，声音清脆：“明年二月份。”
“哦莫，我们的小贤瑞都要11岁了呢。”
妈妈也恍然想起，笑着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李知衍看着妹妹，眼神柔和：“那，我们的小寿星，这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告诉oppa，oppa给你准备。”
若是别的小孩，听到这个问题恐怕早就兴奋地列出一长串清单了。
但李贤瑞却只是撇了撇小嘴，带着点小傲娇地摇了摇头：“不要！
oppa你要自己准备，我说出来多没意思。”
她顿了顿，故意装出一副委屈又了然的样子，斜眼看着李知衍，“看来oppa平时根本就没有关注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要送什么，还要来问我……哎一古，真让人伤心。”
小姑娘演技拙劣，但那嘟着嘴的小模样却着实可爱。
李知衍一下子就被妹妹这“无理取闹”的指控给逗笑了，同时也立刻缴械投降。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李贤瑞软乎乎的脸颊肉，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宠溺和认错的态度：“米亚内，米亚内，是oppa不对。
我们贤瑞说得对，礼物应该要用心准备才对。
oppa会好好观察，好好想想，给我们贤瑞准备一个最棒的惊喜，好不好？”
闻言，李贤瑞脸上那点故意装出来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重新浮现出灿烂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用力地点点头：“内！
说好了哦！
我相信oppa！
oppa最好了！”
说完，还亲昵地一把抱住李知衍的胳膊，小脑袋在他手臂上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坐在两人对面的李爸爸和李妈妈，全程和蔼地看着这有爱的一幕。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笑意和满足。
妈妈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慈爱：“哎一古，我们贤瑞和知衍的感情，真是从小到大都这么好呢。
看着你们这样，偶妈心里真是比喝了蜜还甜。”
李贤瑞从哥哥胳膊上抬起头，骄傲地扬着小下巴：“那当然！
我和oppa是天底下最好的兄妹！”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略带遗憾地补充道，“要是偶妈再早一点生我出来就好了，这样我和oppa就不会差这么大了，可以一起上学，一起玩。”
“咳咳……”正在喝汤的李爸爸被这话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妈妈的脸颊也飞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道：“呀！
李贤瑞！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李知衍看着父母有些窘迫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摸了摸妹妹的头，温柔地说：“贤瑞不用着急长大，现在这样就很好。
乖乖当个被oppa和爸爸妈妈疼爱的小孩，才是最幸福的事情，知道吗？”
李贤瑞似懂非懂，但听到哥哥温柔的话语，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被宠爱的幸福光芒。
“oppa，”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晃着李知衍的胳膊，“晚上陪我一起去家附近的便利店买点零食和文具好不好？
我练习本用完了。”
“好啊。”
李知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点头。
对于妹妹这种小小的要求，他向来是有求必应。
“耶！
oppa最好了！”
李贤瑞高兴地欢呼，还不忘宣布，“oppa在我心里排第一！”
李爸爸和李妈妈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有李知衍陪着，他们是一万个放心。
这个儿子做事稳妥细心，有他照顾妹妹，比他们自己跟着还要安心。
温馨的晚餐在闲聊中结束。
李知衍习惯性地要帮忙收拾碗筷，却被妈妈拦住了：“行了，你和贤瑞上去吧，这点东西偶妈来收拾就好。
你们不是要出门吗？
早点去早点回，外面冷。”
“内，谢谢妈。”
李知衍也没多推辞，牵着李贤瑞的手上了楼。
回到二楼的房间区域，李知衍对妹妹说：“你先去挑要穿的衣服，oppa冲个澡，很快。”
“内！”
李贤瑞应了一声，就蹦蹦跳跳地回了自己房间。
李知衍快速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一天学习的疲惫。
当他擦着头发，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走出浴室时，却发现自己房间的床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件上衣。
是两件一模一样的卫衣。
柔和的奶白色，胸前印着一个简单的可爱的小恐龙图案。
李知衍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拿起其中一件明显是自己尺寸的，对着闻声跑过来的李贤瑞扬了扬：“贤瑞啊，这衣服……怎么是一样的？”
李贤瑞身上己经换上了那件小号的同款卫衣，闻言顿时撅起了嘴巴，大眼睛里满是的威胁意味：“oppa！
你不喜欢和我穿一样的衣服吗？
这是兄妹装！
我特意买的！”
看着妹妹瞬间晴转多云的小脸，李知衍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放下毛巾，拿起那件卫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连声安抚：“喜欢！
当然喜欢！
oppa只是有点意外，我们贤瑞什么时候这么有心思了？
这衣服很好看，oppa很喜欢。”
听到哥哥肯定的回答，李贤瑞这才转嗔为喜，得意地扬了扬小脑袋：“哼，这还差不多。
我上周末和偶妈去逛街的时候偷偷买的，想给oppa一个惊喜！
虽然大小不一样，但款式和图案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兄妹啦！”
李知衍穿好卫衣，大小正合适。
柔软的布料贴着皮肤，很舒服。
他看着眼前穿着同款衣服的妹妹，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这小妮子，总是能用这些小小的举动，戳中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们贤瑞真棒。”
他由衷地夸奖。
等待李贤瑞也收拾干净，洗漱完毕，两人便套上外套——为了凸显兄妹装，李贤瑞坚决不让哥哥在外面再套厚毛衣，李知衍只好依她，给自己和她都加了件厚厚的羽绒服。
准备妥当后，两人下楼跟正在客厅看电视的爸妈打了声招呼。
“我们出门了！”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推开家门，一股凛冽的寒气迎面扑来，但与屋内截然不同的清新空气也让人精神一振。
夜色己然浓重，但社区路边的灯光和远处街市的霓虹，将首尔的冬夜点缀得并不寂寞。
李知衍撑开那把黑色的长柄伞，稳稳地举过两人头顶。
李贤瑞立刻将自己的小手塞进哥哥温暖的大手里，紧紧握住。
“走吧，oppa。”
“嗯，走吧。”
两人就这样，穿着同款的奶白色卫衣，外面罩着厚厚的羽绒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依偎在同一把伞下，踏着地上薄薄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声响，缓缓融入了首尔斑斓而温暖的夜景之中。
伞下的空间很小，却很温暖。
李贤瑞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对即将买到的零食充满期待。
李知衍微微侧头，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妹妹兴奋的小脸上。
伞沿周围，雪花依旧在不紧不慢地飘落，被路灯的光线染成一片片昏黄的光点。
这条通往便利店的路，他们一起走了很多次。
但每一次，因为身边是这个小小的人儿，风景似乎都变得与众不同。
李知衍握着妹妹软软的小手，感受着这份简单的依赖和信任，觉得冬夜里的寒风，似乎也没那么刺骨了。
他知道，这样的时光，会随着贤瑞的长大而变得越来越珍贵。
所以，他格外珍惜此刻，珍惜这伞下的一方天地，珍惜这个把他排在心中第一位的妹妹。
他们的身影，在冬夜的街道上，拉出长长的、依偎在一起的影子，缓缓向前，走向那片灯火通明的温暖之处。
而关于生日礼物的难题，此刻己经被这温馨的夜色冲淡，李知衍心里想着，或许，陪伴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之一吧。
当然，他还是要好好想想，送一份能配得上他心中这位“天下第一好妹妹”的、独一无二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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