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的海风裹着咸腥气，狠狠抽在沈枫脸上。
他蹲在废弃码头的集装箱顶上，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面包，视线死死锁着三百米外的灯塔。
灯塔的探照灯每三十秒扫过一次海面，光柱掠过之处，能看到停泊在浅滩的三艘铁壳船，船身印着模糊的“渔073”编号——这是红毛与境外毒贩接头的暗号。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组织发来的加密消息：“目标‘鲨鱼’今晚入境，交易品为新型合成毒品，数量预估五十公斤。”
沈枫快速删除消息，将手机塞回靴筒。
鲨鱼，东南亚最大的毒枭之一，据说手上有超过百条人命，行事狠辣到连国际刑警都头疼。
“阿枫，发什么愣？”
红毛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正靠在集装箱的阴影里擦拭猎枪，枪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等会儿鲨鱼的人到了，机灵点。
这单成了，咱们能吃下半个沿海的市场。”
沈枫跳下床，落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动作轻得像只夜猫。
“毛哥放心，”他踢开脚边的一块锈铁片，“只是没想到鲨鱼会亲自来。”
“他不来？”
红毛嗤笑一声，将猎枪的子弹一颗颗压进弹仓，“这批货是他试水产品，要是打开了内陆市场，以后咱们就是他的独家代理。”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阴鸷，“不过，道上的规矩你懂——这种级别的交易，从来都伴随着刀子。”
沈枫没接话。
他知道红毛这话的意思。
昨晚石材厂一战后，红毛虽然表面上把他当成“左右手”，但骨子里的猜忌半点没少。
这次带他来码头，既是信任，更是试探——要是鲨鱼的人动了手，他就是第一个要顶上去的炮灰。
触发系统预警：检测到高危险目标接近，生命体数量约二十人，携带重型武器。
建议宿主优先完成“示忠”任务：在冲突中保护红毛安全，奖励：解锁技能“致命一击”，积分500。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沈枫的“环境感知”技能也同步传来异动。
西北方向的防波堤后，二十道生命体征正快速移动，呼吸频率急促，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武装人员。
他眯起眼，看向防波堤的阴影——那里的芦苇丛正以不正常的幅度晃动。
“来了。”
红毛猛地站起身，将猎枪举到肩头。
三辆黑色越野车冲破防波堤的铁丝网，轮胎碾过碎石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距离铁壳船五十米处急刹停下。
车门打开，下来二十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个个身材精悍，手里握着AK47和砍刀，为首的是个光头男人，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刀疤，正是鲨鱼。
鲨鱼手里把玩着一把镀金沙漠之鹰，枪口有意无意地对着红毛的方向。
“红毛，你的人倒是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
他的华语带着浓重的东南亚口音，每个字都像裹着沙砾，“看来，你比我更急着发财。”
“鲨鱼先生亲临，我自然得拿出诚意。”
红毛脸上堆着笑，手却始终没离开猎枪的扳机，“货呢？”
鲨鱼挥了挥手，两个手下掀开越野车的后备箱，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行李箱。
“五十公斤，纯度99%。”
他拍了拍箱子，“你的钱，带来了？”
红毛向身后的虎子（新提拔的手下，和之前的虎子同名，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使了个眼色。
虎子打开随身的帆布包，露出里面一沓沓捆好的钞票。
“三百万，一分不少。”
鲨鱼的目光在钞票上扫了一圈，突然笑了，刀疤在探照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红毛，你是不是觉得我鲨鱼好骗？”
他猛地踹开身边的手下，“这批货的市价是五百万，你拿三百万就想打发我？”
红毛脸色骤变：“我们之前说好的——说好的？”
鲨鱼突然举起沙漠之鹰，枪口对准红毛的胸口，“在这片海域，我说的话才是规矩！
要么，再加两百万，要么——”他舔了舔嘴唇，“你的人，你的码头，以后都归我。”
冲突爆发得比沈枫预想的更快。
红毛的手下几乎是在鲨鱼话音落下的瞬间就举起了武器，而鲨鱼的人反应更快——AK47的保险栓“咔哒”声此起彼伏，二十支枪口同时对准了红毛这边。
“妈的，拼了！”
红毛怒吼一声，猎枪率先开火。
“砰！”
子弹擦着鲨鱼的耳朵飞过，打在越野车的车门上，溅起一串火星。
鲨鱼的人立刻还击，AK47的枪声像爆豆般响起，子弹扫在集装箱上，铁皮被撕开一道道口子，锈屑和碎石飞溅。
沈枫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扑向红毛，将他按倒在集装箱后面。
“砰！
砰！”
两颗子弹刚才红毛站着的位置掠过，打在铁壳船的甲板上，木屑纷飞。
“你他妈干什么？”
红毛被按在地上，口鼻沾满灰尘，挣扎着想起来。
“想死就起来！”
沈枫低吼一声，拽着他往更深的阴影里挪。
刚才那两枪明显是瞄准射击，鲨鱼的人里有狙击手。
他的“环境感知”技能此刻正疯狂预警——东南方向的塔吊顶端，有一道生命体征保持着绝对静止，呼吸频率低得像睡着了，显然是潜伏的狙击手。
红毛的手下己经倒下三个，都是被AK47扫中的，尸体躺在碎石地上，鲜血很快浸湿了地面。
虎子举着一把砍刀想冲上去，刚跑出两步就被一颗子弹打穿了大腿，惨叫着滚倒在地。
“阿枫！
杀出去！”
红毛从腰后摸出一把短铳，塞进沈枫手里，“把鲨鱼的脑袋给我拧下来！”
沈枫没接短铳。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一个被遗弃的消防箱上，箱子里的消防斧还在，斧刃闪着冷光。
他抄起消防斧，转身冲向最近的一个鲨鱼手下——那家伙正举着AK47扫射，后背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技能“致命一击”可激活：对目标要害造成150%伤害，消耗积分100。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沈枫将全身力量灌注到右臂。
消防斧带着破空声劈下，精准地砍在对方的颈椎处。
“咔嚓”一声脆响，那家伙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AK47脱手落地，身体还向前踉跄了两步才轰然倒下。
这一击的威力让沈枫自己都愣了一下。
系统强化后的力量加上“致命一击”的加成，简首像砍瓜切菜。
他没停顿，顺势捡起地上的AK47，转身对着另一个刚调转枪口的敌人扣动扳机。
“哒哒哒！”
子弹扫在对方的胸口，血窟窿瞬间炸开。
那家伙瞪大眼睛倒下时，沈枫己经冲到了下一个目标面前。
鲨鱼显然没料到红毛的手下里有这么个狠角色，眉头皱起，冲身边的狙击手打了个手势。
塔吊顶端的狙击手立刻调整瞄准镜，十字准星稳稳套住了沈枫的脑袋。
沈枫的“环境感知”技能捕捉到了那道冰冷的视线。
他猛地矮身，同时将手里的消防斧掷向旁边的铁壳船。
“哐当”一声巨响，斧刃砸在船身的铁板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狙击手的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沈枫己经像泥鳅一样钻进了集装箱的缝隙。
“砰！”
子弹打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碎石溅起半米高。
“废物！”
鲨鱼踹了身边的手下一脚，“连个人都打不中？”
他亲自举起沙漠之鹰，对着集装箱缝隙连开三枪。
子弹打在集装箱的铁皮上，弹痕离沈枫的脑袋只有不到十厘米。
沈枫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枪声和惨叫声。
红毛的手下己经快被打光了，只剩下红毛和两个亲信躲在集装箱后面，连头都不敢露。
鲨鱼的人正一步步逼近，脚步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像催命的鼓点。
必须想办法打掉狙击手。
沈枫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油桶堆上——那里堆放着十几个锈迹斑斑的柴油桶，要是能引爆它们，塔吊上的狙击手肯定会被波及。
他摸出靴筒里的短刀，悄悄从集装箱的另一侧探出头，计算着到油桶堆的距离——三十米，中间没有任何掩护。
“阿枫！
你他妈死了没有？”
红毛的声音带着哭腔，“快想办法啊！”
沈枫没理会他。
他的大脑在飞速计算：狙击手的射击间隔是三秒，每次射击后会有一秒钟的调整时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集装箱后冲出，像离弦之箭般冲向油桶堆。
“砰！”
第一颗子弹打在他脚边，碎石溅到他的小腿上，火辣辣地疼。
两秒后，他冲到油桶堆旁，反手将短刀插进一个油桶的阀门里。
柴油顺着刀身流淌出来，在地面上积起一滩。
他掏出打火机——就是那枚黄铜打火机，打着火焰，扔向油桶。
“轰！”
火焰瞬间窜起三米高，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爆炸。
十几个油桶像炮弹一样飞向空中，滚烫的油渣溅得到处都是。
塔吊顶端的狙击手显然被爆炸波及，“环境感知”里那道静止的生命体征突然消失了。
“干得漂亮！”
红毛兴奋地大喊，举着猎枪从集装箱后冲出来，对着鲨鱼的人疯狂扫射。
鲨鱼的阵型被爆炸打乱，不少人被飞溅的油桶砸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沈枫趁机捡起地上的一把AK47，加入了反击。
他的枪法不算顶尖，但系统强化后的反应速度让他总能提前预判敌人的动作——对方刚举起枪，他的子弹己经打了过去。
一个鲨鱼手下举着砍刀向他劈来，刀风带着腥气。
沈枫侧身避开，枪托狠狠砸在对方的鼻梁上。
“咔嚓”一声，对方的鼻梁骨碎了，鲜血混合着鼻涕流了一脸。
沈枫没停手，AK47的枪口顶住他的胸口，扣动扳机。
“哒哒哒！”
子弹打穿身体的声音沉闷而恶心，那家伙的身体软软地倒下，眼睛还圆睁着。
沈枫转身时，正好看到鲨鱼要爬上越野车逃跑。
他想都没想，举起AK47就扣动扳机，却发现枪膛己经空了。
“操！”
他低骂一声，扔掉步枪，抓起地上的一把砍刀追了上去。
鲨鱼己经拉开车门，半个身子探进车里。
沈枫猛地掷出砍刀，刀身旋转着飞向鲨鱼的后背。
鲨鱼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向前一扑，砍刀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在车门上，刀柄还在嗡嗡作响。
“找死！”
鲨鱼转身，沙漠之鹰对准了沈枫的胸口。
沈枫的“环境感知”技能疯狂预警，身体的本能让他猛地向旁边翻滚。
“砰！”
子弹打在地上，碎石溅了他一脸。
他借着翻滚的惯性，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管，再次冲向鲨鱼。
鲨鱼的第二枪打偏了，子弹打在越野车的轮胎上，轮胎“嘶”地瘪了下去。
沈枫己经冲到他面前，钢管横扫，砸向他的手腕。
鲨鱼惨叫一声，沙漠之鹰脱手飞出，掉进了旁边的海水里。
沈枫没给鲨鱼反应的机会，钢管抵住他的喉咙，将他按在越野车上。
“鲨鱼，你的时代结束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海风。
鲨鱼的脸因为窒息而涨得通红，左手却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军用匕首。
沈枫的“环境感知”捕捉到了他的动作，膝盖猛地顶向他的手肘。
“咔嚓”一声，鲨鱼的肘关节以反向角度扭曲，军用匕首掉在地上。
“啊——”鲨鱼发出凄厉的惨叫，冷汗瞬间浸湿了作战服。
红毛这时才带着两个亲信跑过来，看到被制服的鲨鱼，脸上露出狂喜。
“阿枫！
好样的！”
他捡起地上的军用匕首，狠狠捅进鲨鱼的腹部，“让你跟我耍花样！
让你他妈耍花样！”
鲨鱼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最终慢慢失去了神采。
红毛拔出匕首，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却毫不在意，反而放声大笑：“哈哈哈！
五十公斤货！
都是我的了！”
沈枫看着他癫狂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涌。
他别过头，看向海面。
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码头上，照亮了满地的尸体和鲜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柴油味和海水的咸腥气，像一幅地狱绘卷。
主线任务“示忠”完成，奖励己发放。
技能“致命一击”：可对目标要害造成150%伤害，冷却时间十分钟。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沈枫却没觉得轻松。
他知道，鲨鱼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这个码头流的血，迟早会引来更凶狠的豺狼。
而他，就站在这片血海里，一边要扮演好“亡命徒阿枫”，一边要守住警察的底线，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红毛的笑声还在码头上回荡，刺耳而疯狂。
沈枫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缓缓握紧。
不管接下来有多少刀要捅，多少血要流，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那些还没被毒品毁掉的家庭，为了身上这身隐形的警服。
海风再次吹来，带着一丝清晨的凉意。
沈枫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海平面，那里，一轮红日正挣扎着冲破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向浑浊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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