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氏身边的钱嬷嬷来了,脸上堆着笑:“少夫人,老奴奉夫人之命,来帮您收拾。”
沈霜辞心知肚明,这是来摸她的底。
她外公曾是江南首富,仅有她母亲一个独生女。
而她,又是亡母唯一的女儿。
侯府始终惦记着这笔可能存在的财富。
沈霜辞故作不知,任由钱嬷嬷四处翻看。
钱嬷嬷翻腾半晌,只见些寻常旧衣、普通首饰,现银不过几十两,与传闻中的豪富相去甚远。
她顿觉扫兴,敷衍几句便回去复命了。
甘棠面露愠色。
沈霜辞却神色平静。
十年都熬过来了,曙光在前,她心情甚好,不为这些跳梁小丑动气。
她心中唯有快意——这十年,她未曾倒贴侯府一分一毫,除了谢玄桓那个狗东西。
她的巨额家产,早已悄然押宝于当时的燕王,如今的新帝。
显然,她赌赢了。
她的自由,从不指望侯府施舍或谢知安幡然醒悟,全靠自己步步为营。
看,她说什么来着?
区区从龙之功,谁没有呢?
和离这件事,是她说了算,而不是侯府任何人,包括谢知安!
也包括,谢玄桓!
“夫人,不好了。”外面传来了小丫鬟惊慌失措的喊声。
甘棠蹙眉,掀开帘子呵斥道:“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
小丫鬟吓得唯唯诺诺,连连认错。
沈霜辞心情不错,淡淡问道:“是不是蒋姨娘那边出事了?”
小丫鬟透过帘子看到她脸上笑意,吓得更说不出话来。
怎么感觉,是夫人……?
“说话!”甘棠又训斥一声。
“回夫人,回甘棠姐姐,蒋姨娘她,流了很多血,好像,好像说小产了。”
甘棠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随即回头看向沈霜辞。
沈霜辞面色未变,吩咐道:“知道了,下去吧。”
小丫鬟退下。
甘棠立刻走近,难掩担忧:“夫人,蒋姨娘她小产,会不会影响您?”
“我一个要被扫地出门的人,能影响我什么?”
“奴婢是担心,会,会……”
“会查到我头上?”沈霜辞淡笑,“放心吧,这次不是冲着我来的。”
身边的人,该教要教。
所以她耐心解释。
谢知安耳根子软。
知子莫若母。
王氏肯定要用前程,用侯府,用亲情来绑架他。
谢知安未必会立刻妥协,但是会动摇。
蒋明月小产,谢知安会心疼,会想弥补她,可能脑子一热,帮她家里人平反。
现在是王氏和蒋明月的角力。
蒋明月是个极聪明的女人。
至少在拿捏谢知安这件事上,她从未出错。
可惜了。
“咱们看戏便是。”
沈霜辞从桌案上抽出一本书,闲适地看起来。
“可是夫人,奴婢担心,会冲击到您。”
小妾小产,很多人都下意识地会以为正室不容人。
“……加上您打算离开,奴婢担心,万一外人说是因为这件事呢?”
沈霜辞微微一笑:“那就说吧。我‘死’之后,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甘棠脸色一白。
“好了,逗你玩的,天塌了还有我,去收拾东西吧。”
“是。”
沈霜辞靠在迎枕上,倦意袭来——昨晚实在是太放纵了。
不过离开之后,她大概也会怀念。
毕竟男女之事上,谢玄桓表现可圈可点。
晚上的时候,沈霜辞已经搬到了梧桐苑。
还是从前的陈设,沈霜辞也并没有换地方睡不着的矫情。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沈霜辞睡得正沉,忽觉一阵寒意侵近,未及清醒,一具带着夜露微凉的身躯已钻入衾被。
那双熟悉的大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在她睡意朦胧的身子上急切游走,近乎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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