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对我的讨伐越发激烈。
痛到麻木，我的神智变得模糊不清。
被死狗般拖回被告席时，我嘴里还呢喃喊着奶奶。
爸爸妈妈神情划过丝缕的不自然。
无人发觉。
但审判长看着我的模样，沉思片刻，疑惑发问，“原告为什么会相信被告所说的绑定坏种系统？只凭一句话就将家人生死的决定权交出来？”
爸爸摇了摇头。
他面向直播，面带悲痛郑重发声。
“柒柒第一次说起这件事时，我和她妈妈都认为荒诞无稽，可就是那次，因为没有完成系统任务，我还未出世的孩子当晚就不幸离世。”
妈妈的脊背瞬间弯了下去。
爸爸把失魂落魄的她揽进怀中，眼底泪光闪烁。
“从那以后我们对于系统的存在深信不疑，可现在想想，那个孩子……”
弹幕诡异的停滞了很久。
“十岁手上就有了两条人命，细思极恐。”
有人带头，舆论朝向不可控制的方向而去。
最后一段记忆慢慢展开。
我抽动一下，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痛。
3.
这段记忆是关于妹妹的。
妹妹才七岁。
“爸爸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她被关在堆满杂物的房间。
喊了一遍又一遍的爸爸妈妈。
一天一夜，没人来看她。
“是妹妹账号里说的差点被饿死！七岁的小孩，活生生饿到晕倒，差点就没命了！”
这条弹幕刚刷出来。
大屏幕里，一个馒头从窗口飞进杂物室。
妹妹扑过去，狼吞虎咽。
她踩着东西爬上窗沿，“是妈妈吗？好饿，我还要吃。”
接二连三的弹幕冲了出来。
“不是说差点饿死吗？这馒头谁给她的？”
“没完成任务是会随机死人的，肯定不是妈妈！不然不会被骗到现在。”
画面一转，是我。
我抱着四五个馒头，躲在角落，小声掐着嗓子说话。
“你不告诉别人，我就再给你馒头。”
妹妹马不停蹄的点头答应。
大白馒头一个接一个扔进去，被她吃了个精光。
他们口中所说的饿到晕倒是睡了过去。
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妹妹傻了眼，她一直以为是妈妈给她馒头。
和我对上视线，她哭着抹眼泪，“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那时，我不得已关了妹妹两天两夜。
可不吃东西真的会死人。
妹妹还没有我下巴高，我舍不得，只能大半夜偷偷给她送吃的。
此时，妈妈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身形摇摇欲坠。
她满眼失望看着我。
“你心疼妹妹，但你也没有放过她，更别提我和你爸爸，其他人在你眼里都是供你玩乐的木偶！”
她掀起袖子，两边胳膊上都遍布各种疤痕。
“这是你拿刀划的，这是你用开水烫的，还有狗的咬痕，都是你做的！”
她哆嗦着唇瓣，质问我为什么。
可我因为失血过多，大脑一片空白。
妈妈扯开爸爸的袖子，同样伤痕累累。
“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你爸爸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拼命挣钱，我们那么爱你，如果你没有做出这些事，我们怎么会……”
她像是痛苦到极致。
跌坐在座位，扯着自己的头发嗬嗬喘气。
“妈妈不要太激动啊，小心身体。”
“判死刑！三段记忆都看完了，证据都是真的！送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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