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马和纱五岁那年的冬天,记忆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和一个柔软的触感定格。
在母亲曜子繁忙无比、无暇他顾的某个午后,小和纱独自溜出自家庭院,在铺满新雪的公园里迷失了方向。
寒冷和孤独让她蜷缩在秋千下,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就在眼泪即将决堤之际,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如同雪精灵般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她稍大些的孩子,有着比雪更晶莹的肌肤和一双清澈透亮,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
那孩子向她伸出手,笑容比冬日的暖阳还要耀眼。
“别哭,我带你回家。”
小和纱怔怔地被牵起,却在起身时因蹲坐太久而脚下一滑,向前扑倒。
那个白色的身影下意识地接住她,唇瓣在不经意间,轻轻擦过她的额头。
一瞬间,仿佛有微弱的电流穿过。
小和纱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哭泣,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心跳快得不像话。
那个孩子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温柔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意外,是意外哦。
不过,你像雪花一样,很可爱。”
那是冬马和纱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在她漫长灰暗的童年里,唯一一次被如此温柔地对待。
那个吻(尽管只是擦过),那句“可爱”,像一道光,凿开了她封闭世界的一角。
她们在公园边找到了焦急寻找的保姆。
分别时,小和纱紧紧抓着对方的衣角,不肯松开。
“我们还会再见吗?”
她怯生生地问。
白色的“精灵”想了想,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得像许下最重要的诺言:“嗯!
一定会再见的!
等我们长大了,我会来找你。
所以,要好好的哦。”
“拉钩!”
“拉钩。”
小小的指头勾在一起,印下了跨越时空的约定。
望着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雪幕中,小和纱在心里默默念着那个刚刚得知的名字。
她并不知道,这个闯入她世界的“他”,实则是“她”。
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知晓所谓“剧情”、以“让冬马和纱获得幸福”为唯一目标而降生于此世的穿越者。
时光荏苒,十年弹指而过。
樱峰高中高三开学不久,二年E班迎来了一位插班生。
当那个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原本嘈杂的课堂瞬间安静下来。
夕阳恰好在此刻穿透云层,为那人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身高腿长,肩线流畅,穿着合身的男生制服,却有着比绝大多数女生更精致的五官。
肌肤白皙,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带着一丝疏离,但那双望向众人的眼眸却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温和而迷人。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转校生,白夜雪。
请多指教。”
清越动听的声音,如同初融的雪水敲击冰凌。
片刻的寂静后,是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好、好帅!”
“是模特吗?
这颜值!”
“气质也太好了吧!”
白夜雪,胎穿至此世,凭借与生俱来的超凡学习天赋,十年磨一剑,不仅掌握了包括音乐、格斗、多国语言在内的无数技能,更在暗中构建了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
她深知,改变那个令人心碎的“白色相簿”故事,核心在于那个此刻正趴在靠窗最后排位置上,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黑长首少女——冬马和纱。
她的目标明确:阻止春希与和纱的致命吸引,撮合他们,让和纱避免被孤身放逐维也纳的命运,获得幸福。
为此,她精心策划了这次登场。
女扮男装,以“校草”级别的外貌和无可挑剔的言行迅速成为焦点,是为了拥有足够的影响力介入主线。
同时,她不动声色地买下了冬马家隔壁那栋闲置的别墅。
她能感觉到,那道来自窗边的视线在她自我介绍时曾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冬马和纱确实感到了那抹转瞬即逝的熟悉感。
那个名字,那个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记忆模糊不清,像蒙着厚厚的水汽。
她烦躁地将脸埋进臂弯,试图驱散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
一个陌生人而己,她在期待什么?
那个雪天里的约定,或许只是童年的一场幻梦。
白夜雪的位置被安排在中间排。
她从容落座,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窗边那个孤寂的身影,心中默念:“和纱,我来了。
这一次,绝不会让你独自哭泣。”
放学后,白夜雪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绕道去了音乐室附近。
她知道,此刻的冬马和纱,一定在那间“第二钢琴室”里。
悠扬的钢琴声隐约传来,带着一丝不易接近的孤高。
白夜雪驻足聆听片刻,从琴盒中取出一把小提琴。
当第一个音符从小提琴的弦上流淌而出,与室内的钢琴声碰撞时,钢琴声明显顿了一下。
是帕格尼尼的随想曲,技巧艰深,情感充沛。
钢琴声沉默了几秒,随即,如同不服输般,更加磅礴而深情的乐章从第二钢琴室内倾泻而出,完美地契合了小提琴的旋律。
一场未经排练,却默契十足的音律对话,在夕阳笼罩的走廊与教室间,悄然上演。
白夜雪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得见的弧度。
合奏,是打开你心扉的第一步,和纱。
改变剧情的第一步,己经迈出。
而命运的齿轮,也将在她这只意外闯入的蝴蝶翅膀扇动下,滑向未知而甜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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