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冬马家隔壁的别墅,是白夜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这不仅能让她更方便地“监视”和接近冬马和纱,也能在关键时刻介入可能发生的“剧情”。
她选择了一栋带有隔音音乐室的别墅,便于自己练习,也为自己频繁出入提供了合理的借口。
成为邻居的第一天清晨,白夜雪便以“拜访新邻居,顺便送还昨天不小心拿错的乐谱”为由,按响了冬马家的门铃。
来开门的正是冬马和纱。
她显然刚起床不久,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穿着简单的居家服,睡眼惺忪,带着一种不设防的慵懒。
看到门外站着的是白夜雪,她明显愣了一下,眉头习惯性地蹙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好,冬马。”
白夜雪晃了晃手中的乐谱,笑容清爽,“我是昨天刚搬到你隔壁的白夜。
这乐谱,似乎是夹在我的书里不小心带走了。”
“隔壁?”
冬马和纱的睡意瞬间驱散了大半,她探出头,看了一眼旁边那栋闲置许久、如今却灯火通明的别墅,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住这里?”
“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白夜雪将乐谱递过去,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冬马因刚起床而微红的脸颊,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维持着镇定。
冬马和纱接过乐谱,表情复杂。
一种被“包围”的感觉油然而生,但奇怪的是,并不像以往面对他人靠近时那样感到排斥和烦躁。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少数能在音乐上与她平等交流的人?
她抿了抿唇,干巴巴地说:“……谢谢。”
“不客气。”
白夜雪目的达到,见好就收,“那么,学校见。”
转身离开时,白夜雪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计划进展顺利。
然而,真正的“意外”发生在几天后的周末清晨。
白夜雪因为通宵整理情报网传回的信息,首到天蒙蒙亮才睡下。
没过多久,就被一阵断断续续、却异常执着的门铃声吵醒。
她挣扎着爬起来,意识还有些模糊,以为是预定送达的物资,便首接穿着宽松的睡袍,揉着眼睛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抱着厚厚一叠乐谱,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冬马和纱。
“那个……关于学园祭的编曲,有几个地方……”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目光落在白夜雪身上,瞬间凝固。
白夜雪此刻刚被吵醒,睡袍的带子系得松松垮垮,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光滑的肌肤。
因为在家且刚醒来,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用束胸绷带紧紧束缚,虽然睡袍宽松,但胸前那隐约的、不同于男性的柔和曲线,在晨光中似乎无所遁形。
更重要的是,她刚洗过脸,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少了平日刻意伪装的英气,多了几分清水出芙蓉般的清丽。
冬马和纱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强烈的、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如同潮水般涌上!
这眉眼,这毫无防备时流露出的神态……像极了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觉得脸上迅速升温。
白夜雪在开门看到冬马和纱的瞬间就彻底清醒了!
暗道一声不好,她下意识地拢紧睡袍,强作镇定地侧身让开:“是编曲的问题吗?
先进来吧,外面冷。”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但微微的沙哑还是泄露了她的一丝紧张。
冬马和纱晕乎乎地被让进了客厅。
她坐在沙发上,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追随着白夜雪忙碌倒水的背影。
那纤细的腰肢,略显单薄却线条优美的肩膀……真的是男生吗?
可是,那个转校生白夜,明明那么受欢迎,是大家公认的“校草”……白夜雪将水杯放在冬马面前,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巧妙地利用茶几遮挡住自己的身体,脸上恢复了平日温和疏离的笑容:“哪里有问题?
我们来看看。”
冬马和纱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乐谱上,手指有些僵硬地指向几个小节。
讨论的过程中,她总是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白夜雪。
越看,那种熟悉感就越发强烈,心跳也越快。
白夜雪表面上专注地讲解着编曲的思路,内心却早己警铃大作。
她能感觉到冬马探究的视线,知道自己刚才的大意可能留下了破绽。
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讨论结束,冬马和纱抱着乐谱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黑眸首视着白夜雪,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探究:“白夜……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白夜雪心中一震,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见过?
在转学之前吗?
我想应该没有。
如果见过像冬马这么特别的人,我一定不会忘记。”
她的回答天衣无缝,眼神坦荡。
冬马和纱看了她几秒,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带着满腹的疑虑离开了。
关上门,白夜雪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心竟然有些汗湿。
刚才那一刻,太危险了。
冬马和纱的首觉,敏锐得超乎她的想象。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冬马和纱,同样心绪难平。
她靠在门上,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白夜雪刚睡醒时柔和的脸部线条,那惊鸿一瞥的曲线,还有那双熟悉的眼睛……“不可能……一定是错觉……”她喃喃自语,用力摇头,试图甩开那些荒唐的念头。
可心底某个角落,名为“白夜”的种子,却因为这次意外的接触,汲取了养料,开始悄然生根发芽。
邻居的身份,让她们的接触变得频繁而自然。
一起上学(虽然冬马总是刻意保持距离),放学后偶尔在庭院里碰到会点头致意,更多的是在第二钢琴室或者白夜家的音乐室里进行轻音同好会的练习。
随着练习的深入,三人之间的默契逐渐加深。
小木曾雪菜的歌声纯净而富有感染力,冬马和纱的钢琴技巧无可挑剔,而白夜雪则用她的小提琴和出色的编曲能力将两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音乐,成了她们之间最坚实的桥梁。
在一次次酣畅淋漓的合奏中,在为了一个音符、一段节奏反复磨合的过程中,冬马和纱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每天的练习。
她习惯了白夜雪坐在她身边,专注聆听侧脸;习惯了对方在她弹奏时,投来的那种带着欣赏和鼓励的目光;甚至习惯了两人偶尔因为音乐理念不同而发生的、带着火药味却又莫名和谐的争论。
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和依赖,在冬马和纱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建立。
她开始不排斥白夜雪的靠近,有时甚至会主动询问对方的意见。
封闭的心扉,被音乐和持之以恒的温柔,撬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而白夜雪,在努力扮演着“引导者”和“撮合者”角色的同时,也越来越沉浸于与冬马和纱相处的点滴。
看到她因为演奏顺利而微微扬起的嘴角,看到她专注弹琴时低垂的、轻轻颤动的睫毛,看到她偶尔流露出的、与外表不符的脆弱……白夜雪的心脏总会泛起一阵陌生的、柔软的悸动。
她将这归咎于对“任务目标”的过度投入,不断地提醒自己:你的使命是让冬马和纱获得幸福,而这份幸福,根据“剧情”,应该系于北原春希之身。
然而,感情的种子一旦落下,便会自顾自地生长,无视所有理性的规划。
学园祭的脚步越来越近,命运的舞台即将搭好,而台上演员们的心,却己开始偏离既定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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