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山的钟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林尘扶着李师弟回柴房时，雪下得更急了。
风卷着雪沫子灌进领口，他却没像往常那样觉得冷 —— 怀里的混沌珠（此刻仍以黑铁令牌形态蛰伏）还带着余温，那股温热的气流在经脉里缓缓游走，像是冬日里的暖炉，把寒意都驱散了大半。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煮点热茶。”
林尘把李师弟扶到床上，又摸出怀里那个沾了雪的窝窝头，“这个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李师弟接过窝窝头，却没立刻咬，只是看着林尘的手：“你的灵力…… 好像比早上强了点？”
他虽也是五行杂灵根，修为只有炼气二层，但常年和林尘待在一起，对彼此的灵力波动格外熟悉 —— 刚才扶林尘胳膊时，他明显感觉到林尘体内的灵力比以往更凝实，不再像以前那样松散得像飘絮。
林尘愣了愣，下意识地运转体内那股暖流。
指尖果然泛起淡淡的白光，比炼气三层该有的灵力光芒亮了不少，甚至隐隐透着一丝混沌色的光晕。
他连忙收回灵力，压低声音：“别声张，我…… 我好像得了点机缘。”
这话没说完，柴房门外突然传来杂役管事的吼声：“林尘！
长老让你去前山偏殿打扫，动作快点，别让烈火门的人看了笑话！”
林尘心里一紧。
烈火门的人还没走，这时候让他去前山，万一撞见王胖子那群人，或是被烈火门的修士注意到，指不定又要出事。
可长老的命令不能违抗，他只能叮嘱李师弟：“你好好待着，我很快回来。”
揣好混沌珠，林尘快步往前山走。
沿途的弟子都行色匆匆，不少人脸上带着惧色 —— 烈火门这次来的人里，有两个筑基期修士，光是那外放的灵力威压，就让低阶弟子喘不过气。
走到偏殿外时，他果然看到了王胖子，正凑在一个烈火门弟子身边点头哈腰，手里还递着一袋灵石。
“这位师兄，您看我们落云宗也不容易，那化神草的事……” 王胖子的声音带着谄媚，林尘听得牙根发酸。
那烈火门弟子穿着红色劲装，胸口绣着火焰图腾，瞥了王胖子一眼，语气轻蔑：“不容易？
你们落云宗弟子私闯我烈火域禁地，偷了化神草，杀了我们两个弟子，现在跟我说不容易？
今天要是不把藏起来的化神草交出来，或是拿出一千块下品灵石赔偿，你们落云宗的山门，就别想再立着！”
林尘攥紧了拳头。
化神草明明是被烈火门的人抢走的，现在反倒倒打一耙，还要落云宗赔偿。
可偏殿里的落云宗长老们，竟没有一个人反驳 —— 他们都知道，落云宗打不过烈火门，只能忍气吞声。
“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进去打扫！”
王胖子回头看到林尘，立刻换了副嘴脸，抬脚就往林尘身上踹，“要是让烈火门的师兄看到这里乱糟糟的，仔细你的皮！”
林尘早有防备，侧身躲开。
他体内的混沌气流似乎察觉到他的怒意，又开始微微发烫。
王胖子没踹中，更生气了，抬手就要用灵力打他，却被那烈火门弟子拦住：“算了，一个杂役弟子而己，别脏了我的眼。”
他上下打量了林尘一眼，目光在林尘胸口停留了片刻，像是察觉到什么，却也没多问，转身进了偏殿。
王胖子狠狠瞪了林尘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林尘松了口气，推门走进偏殿打扫。
殿内的气氛很压抑，落云宗的几位结丹期长老坐在上首，脸色凝重，烈火门的两个筑基修士则坐在下首，态度傲慢，时不时提出苛刻的条件。
林尘拿着扫帚，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耳朵却悄悄留意着他们的对话。
当听到烈火门修士提到 “墨天行门主最近在修炼一种新功法，需要大量灵草，尤其是化神草这类高阶灵草” 时，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 墨天行！
就是那个亲手斩杀他爹娘的烈火门门主！
原来烈火门这么急着找化神草，是为了墨天行修炼！
林尘的指甲掐进掌心，混沌珠又开始发烫，这次的热度比之前更甚，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小子，别光顾着生气，不想被人欺负，就赶紧修炼。”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林尘脑海里响起，吓了他一跳。
他猛地抬头，殿内的人都在专注于谈判，没人注意到他。
“谁？”
林尘在心里默念，“是谁在说话？”
“别找了，我在你怀里的珠子里。”
那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还有点不耐烦，“老夫玄老，当年被仇家暗算，只能把残魂寄存在混沌珠里，没想到睡了这么久，竟被你这小子唤醒了。”
混沌珠？
林尘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黑铁令牌 —— 原来这不是普通的令牌，而是叫混沌珠的宝贝！
“你…… 你能帮我报仇吗？
能帮我变强吗？”
林尘的声音在心里发颤，他压抑了这么久的渴望，终于有了一丝实现的可能。
玄老嗤笑一声：“报仇？
变强？
你现在连炼气三层都没稳固，连个筑基修士的威压都扛不住，谈这些有什么用？
先把老夫教你的功法练会再说吧。”
话音刚落，一段晦涩的文字突然涌入林尘的脑海，像是刻在他的识海里一样，字字清晰 ——《混沌道诀》。
“这是混沌珠自带的功法，能吸收混沌灵气，兼容所有灵根，正好适合你这五行杂灵根。”
玄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别以为这功法普通，当年老夫就是靠它修炼到太乙境的，要不是遭了暗算……”玄老的话没说完，却让林尘激动得浑身发抖。
五行杂灵根最大的缺点就是吸收灵气慢，还无法兼容高阶功法，可《混沌道诀》竟然能解决这两个问题！
他终于不用再当 “废柴” 了！
“别高兴得太早。”
玄老泼了他一盆冷水，“这功法虽好，却需要大量灵气支撑。
你现在身处的杂役院灵气稀薄，连最基础的聚气丹都没有，想快速突破，得找个灵气浓郁的地方，再弄点修炼资源。”
林尘立刻想到了黑风山脉。
黑风山脉是青风域有名的历练地，里面不仅有妖兽，还长着不少灵草，虽然危险，却能找到聚气丹的材料 —— 比如一阶灵草聚气草，还有一阶妖兽黑风狼的内丹，都是炼制聚气丹的关键。
“我知道哪里有资源。”
林尘在心里跟玄老说，“黑风山脉里有聚气草和黑风狼内丹，我可以去那里找。”
“黑风山脉？”
玄老沉吟了一下，“那里确实有你需要的东西，不过一阶妖兽对现在的你来说，也有不小的危险。
这样吧，老夫先教你《混沌道诀》的基础心法，你先把体内的混沌气流凝练成灵力，稳固炼气三层，再学一招基础武技《混沌拳》，自保应该没问题。”
林尘连忙点头。
他一边假装打扫，一边在心里默念《混沌道诀》的口诀，按照玄老的指引，运转体内的混沌气流。
原本松散的气流，在功法的引导下，慢慢变得凝实，像一条小溪一样在经脉里流淌，所过之处，原本堵塞的经脉都变得通畅起来，连之前被王胖子打出来的暗伤，都感觉好了不少。
“不错，悟性还算可以。”
玄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许，“记住，修炼《混沌道诀》时，要用心感受周围的混沌灵气，哪怕是稀薄的灵气，也能转化为混沌灵力，比普通功法效率高十倍。”
林尘越练越投入，首到偏殿外传来管事的声音：“打扫完了没有？
烈火门的人要走了，赶紧出来！”
他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灵力竟然比之前凝实了不少，指尖的白光更亮，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细微灵气 ——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连忙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偏殿。
烈火门的人己经离开了，王胖子正跟在一个落云宗内门弟子身后，说着什么，看到林尘，又想过来找茬，却被那内门弟子拦住：“别惹事，长老说了，最近要安分点，免得被烈火门抓住把柄。”
王胖子不甘心地瞪了林尘一眼，悻悻地走了。
林尘没理他，快步回了杂役院。
“怎么样？
没出事吧？”
李师弟看到他回来，连忙问道。
林尘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混沌珠，压低声音：“李师弟，我有办法变强了，也有办法治好你的病。
不过我需要去黑风山脉找些灵草，可能要离开几天。”
李师弟愣了愣，随即坚定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我修为低，但我认识一些灵草，说不定能帮上忙。”
林尘犹豫了一下。
黑风山脉危险，李师弟还在生病，带着他太冒险了。
可他又想起李师弟平时对他的照顾，还有刚才在偏殿听到的 —— 烈火门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很快又会来落云宗，留在杂役院也未必安全。
“好，我们一起去。”
林尘点了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能乱跑。”
接下来的两天，林尘一边帮李师弟调理身体（用《混沌道诀》引导少量混沌灵力帮他驱散寒气），一边抓紧时间修炼。
在玄老的指导下，他不仅稳固了炼气三层，还将《混沌拳》练得有模有样 —— 这拳法看似简单，却能凝聚混沌灵力，一拳打出，威力比普通的炼气三层武技强三倍，足以对付一阶妖兽黑风狼。
出发前一晚，林尘把自己攒下的十块下品灵石分成两份，一份留给李师弟，一份自己带在身上。
他摸了摸怀里的混沌珠，玄老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黑风山脉深处有个黑风洞，里面不仅有聚气草，还有可能有二阶灵草洗髓草，对你淬体有好处。
不过那里的黑风狼更多，还有可能遇到筑基期的散修，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
林尘在心里应道。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林尘就带着李师弟悄悄离开了杂役院，往黑风山脉的方向走去。
雪己经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阳光透过树梢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林尘回头看了一眼落云宗的方向，又摸了摸怀里的混沌珠，眼神坚定。
落云宗的屈辱，爹娘的血仇，烈火门的嚣张…… 这一切，他都会一点点讨回来。
而黑风山脉，就是他逆袭之路的第一步。
“走吧，我们去采灵草，练本事。”
林尘对李师弟笑了笑，率先走进了黑风山脉的密林。
林间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灵气，还有一丝妖兽的气息，危险与机遇，都在前方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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