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推开的踉跄，辨不清方向，后脑勺磕在了尖锐的桌角上，血一股股流了出来。
我弱弱地痛呼：“小俞，痛……”
可门却砰的摔上了。
我看不见，听力比一般人都好得多，关着门，我还是听到了压抑的声音。
即使关了门，客厅里压着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江泽时带着哭腔：“他的眼睛治不好的，你管不了的！你这双手明明比我有天赋得多！”
“跟我去找我老师，还来得及，只要你…”
可沈俞薇颤抖着打断了他。
“江泽时，我的这条命是他给的。”
“他一个瞎子在这，我能去哪儿。”
江泽时声音哀伤：“那你的梦想呢？那……我呢？”
沈俞薇沉默很久才哑声回答：“不论何时，我们都是最好的…知己。”
江泽时哭着跑走了：“我不会再来找你了……想通了，拿着它找我老师。”
晕乎乎地躺在地上时，我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
我被人欺负，顶带着红肿从盲校回家，沈俞薇气炸了，好好的聪明小孩儿非要转来盲校守着我。
为了赶上了校外正常人的学习进度，没睡过一个整觉。
十八岁那年，妈妈再嫁，她抓着我的手大哭。
“长明，新叔叔不能帮我养着一个瞎小孩，妈妈真的很辛苦，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沈俞薇本来就是为你捡的，她就该管着你！”
妈妈拖着行李箱走了，留下了老房子和小俞。
刚18岁的小俞带着瞎眼的我，累出了一身病。
我总是哭着求沈俞薇走吧，别管我了。
她却总是笑着摸我的头：“小哭包，你看楼下的燕子都是结伴的，离了谁都不行。”
现在小燕子累了，她应该独自飞走的。
我这样没人要的瞎子，如果不是小俞牵着我长大，我本就该死掉的。
死在小俞不知道的地方，不然她会自责。
2
我抹了把剧痛的后脑勺，刚摸索着站起来门就开了。
“你怎么了？”
小俞的嗓子哑得厉害：“哪来这么多血？”
弹幕飞闪：“神经啊，不就是你推倒的，还问！”
我努力笑了笑。
“对不起啊，我看不见，不小心被绊倒了”
话音落，杯子在我脚边炸开了。
“陆长明！你在这个家生活了多少年，这点路还记不住了！”
我听见她粗重的喘息，难过地揪住了袖子：“对不起小俞，是我没用。”
小俞翻出尘封的盲杖，扯着我大步往外走。
我跟不上，好几次差点摔下台阶，可她都没停。
我害怕地拉住她：“小俞，我们要去哪儿？”
小俞猛地停住，我的鼻子在她背上撞出了鼻血。
我胡乱地伸出手擦拭，听见她崩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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