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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死对头说他是我孩子爹顾衍林晚热门小说免费阅读_网络热门小说回国后死对头说他是我孩子爹(顾衍林晚)

小佛爺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回国后死对头说他是我孩子爹》是小佛爺的小说。内容精选:著名作家“小佛爺”精心打造的虐心婚恋,替身,追妻,虐文小说《回国后死对头说他是我孩子爹》,描写了角色 分别是林晚,顾衍,傅承屿,情节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弹窗,欢迎品读!本书共21057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16 01:54:15。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回国后死对头说他是我孩子爹

主角:顾衍,林晚   更新:2025-10-16 03:3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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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的白月光回国那天,他扔给我离婚协议。“念初需要这个位置,你让一下。

”我笑着签字,当晚就搬进他死对头的豪宅。三个月后婚礼上,

顾衍红着眼闯进来:“你居然怀了他的孩子?”我晃着红酒杯轻笑:“多亏你教得好,

玩腻了就换。”他却突然跪下来掏出一张DNA报告:“可孩子……明明是我的。

”---午后的阳光斜斜泼进顾家顶层公寓的客厅,

在地面昂贵的伊朗手工地毯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空气里浮动着柠檬与雪松混合的清新香氛,是林晚三年来每日亲手打理的成果。

她穿着一身柔软的米白色羊绒家居服,赤脚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这座庞大而忙碌的城市。

车流如织,高楼林立,一切井然有序,却又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寂静无声。

钥匙转动门锁的“咔哒”声打破了这片寂静。林晚没有回头。这个时间点,

会用钥匙开门进来的,只有顾衍。保姆张姨通常是从内部连通的服务门进出,而且脚步轻缓。

顾衍的脚步声沉稳,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节奏,由远及近。他没有换鞋,

径直走到她身后不远处的沙发边。林晚缓缓转身。顾衍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

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露出小半截锁骨的利落线条。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依旧是那副冷峻深刻的眉眼,只是眼底似乎比平日更沉静些,像结了层薄冰的深潭。

他将一份文件,轻飘飘地,放在了沙发旁的矮几上。象牙白的硬质纸张,

在光线下反射着一点冷芒。“签了吧。”他的声音不高,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念初回来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审视,

或许还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必承认的等待。等待她的反应,哭泣,质问,

或是歇斯底里。林晚的视线掠过那份文件顶头加粗的黑色字体——“离婚协议书”,然后,

重新迎上他的目光。她脸上没有任何顾衍预想中的情绪,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无。

嘴角甚至还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像听到一个不怎么好笑,但也不值得动怒的拙劣笑话。

“所以呢?”她声音轻柔,带着点事不关己的慵懒,“她回来,我就得让位?

”顾衍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她这过分平静的态度感到意外,甚至有些不适。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语气里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冷硬:“她需要这个位置。你让一下。

”“需要?”林晚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品味着什么。她往前走了一步,

离开那片被阳光烘得暖融的地毯,脚底接触到微凉的大理石地面,

细微的寒意顺着脚心往上爬。“顾衍,这三年,我扮演的顾太太,可还让你满意?出席宴会,

从不失礼;打理家务,井井有条;应对你的家族,也算得体。现在,你的白月光回来了,

一句‘她需要’,我就得像件旧家具一样被清出去?”她的语调依旧平缓,甚至带着点笑意,

可那笑意淬着冰,扎得顾衍心头无名火起。“林晚,”他语气沉了下去,

“我们当初为什么结婚,你我都清楚。各取所需而已。现在,我的需求变了。

”“各取所需……”她轻轻点头,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是啊,一场交易。

她需要钱救父亲的命,他需要一个听话、不惹麻烦、能应付家族压力的摆设妻子。很公平。

只是三年时间,足以让最清醒的人也偶尔产生一点不切实际的错觉。她没再看他,

径直走到矮几前,拿起那份协议。纸张很轻,却又沉甸甸地压在手心。她翻到最后一页,

乙方签名处还空着。旁边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顾衍。笔力遒劲,锋芒毕露,

一如他这个人。她转身,走向靠墙的书桌,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黑色的签字笔。

笔尖落在纸面上,没有丝毫犹豫,流畅地划下“林晚”两个字。她的字迹清秀,

却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最后一笔甚至微微划破了纸张。合上笔帽,发出清脆的“咔”声。

她将签好字的协议递还给他,脸上是彻底剥离了所有情绪的空白。“好了,顾先生。

从现在起,我们两清了。”顾衍看着她递过来的协议,又看看她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

心脏某个角落像是被极细的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尖锐的微痛转瞬即逝。他伸手接过,

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的,冰凉。“你的东西……”“我会收拾。”林晚打断他,语气疏离,

“放心,只带走我该带的。顾家的一针一线,我都不会碰。”她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卧室,

背影挺直,没有丝毫留恋。顾衍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份已然生效的离婚协议,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主卧门后,忽然觉得这间宽敞得足以举办小型舞会的客厅,

空荡得有些刺眼。空气里那丝熟悉的、属于她的清浅气息,似乎也正在迅速消散。

他抿紧了唇,将心头那点莫名的滞涩强行压下。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么?干净,利落。

林晚的行动快得出奇。不过一个多小时,两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就已经收拾妥当。

她带来的东西本就不多,这三年顾衍或是顾家添置的衣物、首饰、包,她一件未动,

整齐地留在衣帽间里。她带走的,只有当初搬进来时的寥寥几件旧衣,一些私人证件和书籍,

以及一个锁着的、从不允许顾衍碰触的旧木匣子。她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时,

顾衍还站在客厅里,背对着她,望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

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听到轮子滚动的声音,他回过头。林晚没有停留,

也没有告别,拉着箱子径直走向玄关,开门,出去,再轻轻带上。“砰——”一声轻响,

不重,却清晰地回荡在过分安静的空气里,像是一个时代的终结。门关上了。顾衍猛地回头,

盯着那扇紧闭的橡木大门,胸腔里那股无名火骤然窜高。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口,

却发现那憋闷感并未缓解。他走到矮几前,想倒杯水,却发现水壶是空的。他这才想起,

以往这个时候,林晚总会适时地给他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水。他狠狠将杯子顿在桌面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动。林晚靠在冰凉的金属轿厢壁上,

一直挺得笔直的脊梁,终于微微塌陷下来。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

眼底那点强撑的坚硬裂开缝隙,露出底下深藏的疲惫与一丝茫然。但仅仅几秒钟。

她重新站直,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找到一个没有存储姓名、却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喂?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点意外的上扬尾音。“是我,林晚。

”她的声音恢复了冷静,甚至比在顾衍面前时更添了几分锐利,“你上次说的提议,

还作数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男人低笑了一声,

带着某种猎物终于入网的愉悦:“随时恭候,林小姐。地址发给我,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林晚拒绝得干脆,“地址发我,我自己过去。”半小时后,

出租车停在了一处位于半山、闹中取静的顶级豪宅区。

与顾衍偏好现代极简风格的顶层公寓不同,眼前的建筑是经过现代手法演绎的法式庄园,

铁艺大门缓缓滑开,露出后面修葺精美的庭院和喷泉。一个穿着休闲西装,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已经等在了门廊下。是傅承屿。顾衍生意场上最大的死对头,

也是……曾经热烈追求过她,却被她因与顾衍的婚约而明确拒绝的人。

他看着林晚从出租车上下来,司机帮她取出那两个显得有些朴素的行李箱。

他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欢迎。”傅承屿走上前,

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拉杆,他的指尖温热,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手背。

林晚抬眼看他。傅承屿的长相与顾衍是两种类型,顾衍是冷峻的锐利,而他则更偏慵懒俊美,

一双桃花眼总是含着三分笑,可那笑意底下,是商界人人皆知的老辣与锋芒。

“我暂时需要个住处。”林晚开门见山,无意寒暄,“不会打扰你太久。”傅承屿笑了笑,

引着她往里走:“求之不得。这房子空了很久,缺个女主人。”客厅是挑空设计,奢华典雅,

与顾衍公寓的冷硬风格迥异。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光芒,空气里有淡淡的木质熏香。

傅承屿亲自将她带到二楼一间朝南的客房,视野开阔,装修精致。“你先休息,

有什么需要直接跟管家说,或者找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语气放缓了些,“饿了么?我让厨房准备点吃的。”“谢谢,不用。”林晚摇头,

“我想先洗个澡。”“好。”傅承屿不再多言,体贴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她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完全陌生的、在夜色中亮起星星点点灯火的庭院,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包裹了她。

一天之内,她离开了生活三年的“家”,搬进了丈夫死对头的房子里。她抬手,

轻轻按在小腹上。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一种微小的,隐秘的,

足以打败一切的可能。·与此同时,市中心一家高级西餐厅内。顾衍坐在预留的最佳观景位,

对面是他惦念了多年的苏念初。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妆容精致,言笑晏晏,

正柔声讲述着她在国外这几年的趣事。餐厅氛围浪漫,烛光摇曳,

小提琴手在不远处演奏着舒缓的乐曲。一切都恰到好处。可顾衍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听着苏念初温柔的声音,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林晚签字时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以及她拉着行李箱决绝离开的背影。“阿衍?”苏念初察觉到他的走神,轻声唤他,

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你怎么了?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累了?”顾衍回过神,

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那丝烦躁。“没事。”他勉强笑了笑,

“你继续说。”苏念初笑了笑,体贴地不再追问,转而切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

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她回来了,顾衍也如她所愿,迅速离了婚。可为什么,

他看起来并没有预想中的喜悦和放松?那个叫林晚的女人,

不过是他花钱买来应付家族的摆设,难道三年时间,真的让他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感情?不,

不会的。苏念初很快否定这个想法。顾衍心里一直只有她,从前是,现在也应该是。

那个林晚,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过客。她重新扬起温柔的笑脸,

将切好的牛排放到顾衍盘中:“阿衍,尝尝这个,味道很好。

”顾衍看着盘中切割整齐的牛肉,忽然想起,林晚似乎从不吃五分熟的牛排,

她总说带血水的东西看着难受。她喜欢全熟,或者干脆是中餐……他猛地切断思绪,

拿起刀叉。一定是今天处理离婚事宜,被那个女人最后那副故作姿态的样子搅得心烦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林晚在傅家客房那张过分柔软的大床上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

一会儿是顾衍将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时那双冰冷的眼,

一会儿是苏念初依偎在顾衍身旁巧笑倩兮的模样,最后画面定格在她签下名字时,

笔尖划破纸张那一声细微却惊心的“刺啦”声。她猛地睁开眼,窗外天光已经大亮,

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

提醒着她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胃里一阵熟悉的翻搅感涌了上来,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她捂住嘴,冲进洗手间,对着盥洗池干呕了好一阵,

却只吐出些酸水。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唯有那双眼睛,

在经历了最初的茫然和生理性的不适后,重新凝聚起一种冷硬的亮光。她掬起冷水拍在脸上,

试图驱散那阵虚弱感。这不是时候,她不能倒下。下楼时,傅承屿已经坐在餐桌旁。

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姿态闲适地看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

晨光落在他侧脸上,柔和了那份商场上惯有的锐利,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润。“早。

”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睡得不好?

脸色有点差。”“认床。”林晚言简意赅,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管家立刻为她布上早餐,

是清淡的中式粥点和小菜,搭配一杯温热的牛奶。“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傅承屿将平板放到一边,“不喜欢就让厨房重做。”林晚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

温热的米粥熨帖着空荡不适的胃部,稍微缓解了那阵恶心感。“很好,谢谢。

”两人沉默地用餐,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喘息。

“今天有什么安排?”傅承屿状似随意地问道,视线却落在她握着汤匙、微微用力的指尖上。

“出去一趟。”林晚没有明说,但傅承屿似乎了然。他点点头,没有追问,

只从旁边拿过一个崭新的手机盒和一个车钥匙,推到林晚面前。“手机卡已经办好了,

号码存在通讯录里。车在地库,你自己选一辆代步。司机随时待命,或者你想自己开也行。

”林晚看着眼前的东西,没有立刻去接。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

与顾衍那种泾渭分明、从不越界的“各取所需”截然不同。傅承屿的“好”,

带着明确的目的性和侵略性,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傅总不必如此。”她抬眼,

目光清凌凌的,“我住在这里,已经是打扰。这些,我不需要。”傅承屿笑了,

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林晚,我们现在是盟友,不是吗?对付顾衍,

你和我目标一致。装备精良,胜算才更大。还是说……”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玩味,

“你怕欠我人情,以后还不起?”林晚与他对视片刻,忽然也弯了弯唇角,

那笑意未达眼底:“傅总说得对,是盟友。”她不再推辞,收下了手机和车钥匙。有些仗,

确实需要弹药。尊严不能当饭吃,尤其是在她可能即将面临更多未知变数的时候。吃完早餐,

林晚开了一辆傅承屿车库里最低调的黑色轿车,离开了半山豪宅。她没有去别处,

直接导航去了本市最好的一家私立医院。挂号,候诊,抽血,做检查。整个过程她都很平静,

甚至可以说是麻木。直到拿着那张显示“妊娠约6周”的化验单,坐在妇产科诊室里,

听着医生温和地交代注意事项时,她才真正感受到一种巨大的、荒谬的实感砸在心头。

真的有了。在她签下离婚协议的当天,或者说,在更早之前,这颗种子就已经悄然埋下。

是那个顾衍应酬归来,带着酒意,比平日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缠磨的夜晚?

还是更早某个寻常的、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刻?她记不清了。这三年,

他们之间的亲密屈指可数,每次都像完成一项程序,冷淡而克制。谁能想到,

就是这寥寥数次,竟结出了这样一个意外的果实。“胎儿目前看发育情况不错,

但你的孕酮值稍微偏低,需要注意休息,保持情绪稳定,

定期复查……”医生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传来。情绪稳定?林晚在心里嗤笑一声。

昨天刚离婚,今天就确诊怀孕,孩子的父亲是她前夫,而她此刻正住在前夫死对头的家里。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不稳定的情况吗?她谢过医生,拿着单据去药房取了口服的黄体酮,

然后将所有检查报告仔细折好,放进包里最内侧的夹层。走出医院大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站在台阶上,看着车水马龙,一时间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回傅承屿那里?那更像一个临时的战壕,而非归宿。回她婚前那套小小的、许久未住的公寓?

那里积满了灰尘和回忆,此刻回去,只会被无边的孤寂吞噬。手机在掌心里震动了一下,

是傅承屿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需要帮忙吗?他没有问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林晚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几秒,没有回复。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走向停车场。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顾衍一整天的效率低得惊人。会议上,听着下属汇报季度报表,那些数字在他眼前晃动,

却无法进入大脑。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碎片——林晚离开时挺直的背影,空了一半的衣帽间,

以及昨晚苏念初依偎在他身边时,他身上那缕若有似无的、不属于她的香水味。

那是林晚常用的那款,带着点清冷的白茶气息,不知何时已经浸染了他的衣物,

甚至……他的习惯。“顾总?”助理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提醒他该做决策了。

顾衍猛地回神,压下心头的躁意,迅速给出了指示,条理清晰,依旧是他一贯的雷厉风行。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里某个地方,好像因为昨天那场干脆利落的离婚,塌陷了一小块,

漏着嗖嗖的冷风。下班后,他开车回了公寓。打开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过于洁净的、缺乏人气的感觉。以前林晚在时,

家里总有种恰到好处的“生活气”,一瓶应季的鲜花,空气里淡淡的食物香气,

沙发上随意搭着的柔软盖毯……现在,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冰冷,整齐,

像酒店的样板间。张姨做好了晚饭,摆上桌,都是他喜欢的菜式。可他拿起筷子,

却觉得索然无味。“先生,不合胃口吗?”张姨关切地问。“没有。”顾衍放下筷子,

“只是没什么食欲。”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道,“她……走的时候,都带了什么?

”张姨叹了口气:“太太只带了她自己带来的那两个箱子,您和家里给她买的,一件都没拿。

连老夫人给的那套翡翠首饰,都好好收在保险柜里了。”顾衍沉默地听着,

胸口那口闷气更重了。她倒是分得清楚,走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三年从未存在过。

他起身离开餐厅,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从这个角度看去,城市的夜景璀璨夺目,

却无法照亮他心头的晦暗。他拿出手机,翻到苏念初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出去。

此刻,他并不想应付她的温柔小意。那种需要精心维持的、带着表演性质的温情,

忽然让他感到疲惫。鬼使神差地,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查一下,林晚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的人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就有了回信。“顾总,

林小姐上午去了一趟瑞康私立医院,挂了妇产科的号。之后……开车回了西山的傅家公馆。

目前没有出来的迹象。”妇产科?傅家公馆?这两个词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顾衍的耳膜上。

她去医院做什么?还是妇产科?她竟然……真的住进了傅承屿家里?这么快?

一股混杂着震惊、愤怒、以及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如冰锥的刺痛感,

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猛地攥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傅承屿……好,真是好得很。林晚,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日子像上了发条,

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潮汹涌的节奏中滑过。林晚在傅家住了下来。

她没有让自己沉溺在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生理带来的不适中,而是迅速着手处理现实问题。

她用傅承屿给的车代步,去律师楼处理离婚的后续事宜——财产分割清晰得可笑,

她几乎算是净身出户,除了婚前协议里约定的那笔“劳务费”,

她拒绝了一切顾家可能出于补偿心理提出的附加条件。她用那笔钱的一部分,

加上自己工作几年的积蓄,迅速盘下了一个临街的小小工作室。地方不大,但采光极好,

闹中取静。她大学学的是设计,婚后为了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几乎荒废。现在,

她需要重新捡起来,更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能让她喘息和立足的空间。

傅承屿对此不置可否,只在她敲定合同那天,

派人送了一盆极好的蝴蝶兰摆在空荡荡的工作室里,附了张卡片,

上面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预祝林老板生意兴隆。礼貌,周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却又无处不在。林晚收下花,发了条短信道谢,没有更多表示。她清楚傅承屿的耐心和投资,

都在等待一个更大的回报。而她,暂时给不了,也不想给。孕反开始变得明显起来。

清晨的恶心干呕几乎成了例行公事,对某些气味也变得异常敏感。

她尽量避开与傅承屿一同用餐,借口工作室忙碌,早出晚归。好在傅承屿似乎也极为忙碌,

并不常在家,两人碰面的机会并不多。这天下午,林晚正在工作室里整理旧物,

一股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散发出的、混合着灰尘和霉味的气息突然窜入鼻腔。

胃里立刻翻江倒海,她捂住嘴,冲进小小的洗手间,扒着洗手台吐得昏天暗地,

眼泪都逼了出来。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她用冷水漱了口,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虚弱的脸,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攫住了她。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它的存在,像一枚定时炸弹,

绑在她和顾衍、傅承屿这混乱的三角关系上,也绑在她未知的前路上。

她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心情复杂难言。有茫然,有惶恐,

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属于母性的微弱悸动。·顾衍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离婚的消息并没有大肆宣扬,但该知道的圈子都知道了。苏念初以女友的身份,

开始频繁出现在他身边,出席一些非正式的聚会。她总是得体大方,温柔体贴,

努力想要抹去林晚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可顾衍却觉得,那道影子无处不在。他回到公寓,

会觉得空气里属于林晚的气息似乎还没有散尽。他坐在书房处理文件,

会下意识看向沙发——以前林晚偶尔会坐在那里安静地看书,阳光落在她侧脸上,

睫毛垂下淡淡的阴影。他甚至在某次应酬后,习惯性地对司机报出了公寓的地址,

而不是苏念初现在住的酒店。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他派去盯着林晚和傅承屿的人,

传回的消息越来越具体。林晚开了间工作室,地址在城东。傅承屿的车频繁出入那间工作室,

有时停留时间不短。

有人看到傅承屿陪林晚去了一家私密性极好的餐厅用餐尽管林晚事后知道,

那只是傅承屿“顺路”过来,以“考察投资环境”为名,强行带她去的。以及,

最刺眼的一条——林晚多次独自前往瑞康医院妇产科复查。妇产科。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顾衍坐立难安。她和傅承屿,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还是说……更早之前?一个不敢深想的念头,如同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他的脑海,

吐出冰冷的信子。不可能。他立刻否定。时间对不上。他和林晚离婚前,虽然关系冷淡,

但并未分居。傅承屿怎么可能有机会?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就会在猜忌的浇灌下疯狂生长。他想起离婚那天,林晚过分的平静和干脆。

想起她毫不犹豫地搬进傅承屿家里。想起她面对他时,那双清冷眸子里再也找不到丝毫旧情,

只有彻底的剥离和……一种他当时未曾细究的、类似于决绝的东西。

一股混杂着被背叛的愤怒、说不清道不明的妒火,

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仿佛即将失去重要东西的恐慌,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抓起手机,几乎是咬着牙拨通了那个号码:“给我查!林晚在瑞康医院所有的就诊记录,

特别是妇产科的,详细的检查报告,想办法弄到手!”他必须知道真相。·傅家公馆,

晚餐时间。林晚难得没有借口推脱,坐在了餐桌旁。孕吐稍微缓解了些,

她强迫自己吃些东西。傅承屿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工作室筹备得怎么样了?

”他放下汤匙,状似随意地问道。“还行,差不多了。”林晚低头吃着碗里的米饭,

没什么胃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傅承屿看着她,“比如,业务方面。

我认识几个品牌方的负责人,可以帮你引荐。”“谢谢,暂时不用。”林晚拒绝得很干脆。

她不想欠他更多。傅承屿也不坚持,转而说道:“明天晚上有个小型的商业酒会,

不少时尚圈和媒体的人会到场,对你拓展人脉有好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林晚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她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出现在那种公开场合,

接受众人或明或暗的打量和议论。“我……”“放心,不是顾家的场子。

”傅承屿像是看穿了她的顾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且,

念初小姐作为顾衍的新女伴,肯定会和顾衍一起出席。

你不想去看看……他们如今是如何‘鹣鲽情深’的?”林晚的心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

不明显,但确确实实存在。她抬起眼,看向傅承屿。他笑得像只慵懒的狐狸,

眼底却闪烁着算计和挑衅的光芒。他在激她,也在试探她。去看顾衍和苏念初公开秀恩爱?

无异于自取其辱。但逃避,就意味着她还在乎,她还会痛。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因情绪波动而再次泛起的恶心感,

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近乎虚幻的笑意:“好啊,去看看也好。”傅承屿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随即化为更深的兴味:“那我明天下午来接你。”就在这时,

林晚放在桌下的手无意中碰倒了旁边椅子上的靠垫,靠垫掉落,

带翻了地上她随手放着的手袋。包里的东西散落出来,几支笔,钥匙,钱包,

还有……一个印着“瑞康医院”LOGO的白色小药瓶,咕噜噜滚到了傅承屿的脚边。

空气瞬间凝滞。傅承屿的目光落在那个药瓶上,瓶身上“黄体酮胶囊”几个字清晰可见。

林晚的脸色霎时变得雪白,心脏骤然紧缩。傅承屿弯腰,修长的手指捡起了那个药瓶。

他没有立刻递还给她,而是拿在手里,拇指摩挲着冰凉的瓶身,抬眼看她,

语气听不出喜怒:“身体不舒服?怎么去医院也不说一声?”他的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她牢牢罩住,带着不容回避的审视。林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伸手去拿药瓶,

声音尽量平稳:“一点小问题,调理一下。不劳傅总挂心。”傅承屿却没有松手。

他看着她强作镇定的脸,看着她微微泛白的指节,看着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惊慌。

电光石火间,许多碎片信息在他脑中串联起来——她近期反常的疲惫,对气味的敏感,

偶尔苍白的脸色,以及,顾衍那边突然加大的、对医院记录的调查力度。

一个惊人的、却极具诱惑力的可能性,浮现在他心头。他的手指收紧,将药瓶握在掌心,

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餐桌,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危险气息:“林晚,

”他叫她的名字,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你老实告诉我……”“你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地压在林晚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傅承屿的目光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她试图维持的平静表象,直刺那最核心、最混乱的秘密。

“你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在这间过分安静的餐厅里回荡。林晚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鼓起来,

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的巨响,震得她耳膜发疼。她看着傅承屿手里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瓶,

看着他那双洞若观火的桃花眼,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让她一阵晕眩。否认?狡辩?

在他已经看到黄体酮,并且显然将它与近期种种迹象联系起来之后,显得苍白而可笑。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四肢百骸。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这个微小的动作却更加印证了傅承屿的猜测。他眸色骤然深了下去,像骤然涌起的暗潮。

他缓缓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将林晚完全笼罩其中。

他没有立刻逼问,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目光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震惊,算计,

一丝被愚弄的愠怒,以及……一种奇异的、被点燃的兴奋。“看来我猜对了。”他低语,

声音里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多久了?”林晚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预案和伪装在突如其来的对峙面前土崩瓦解。

傅承屿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极快地心算着时间,离婚不到一个月,

妊娠六周……那是在她和顾衍婚姻存续期间怀上的。顾衍的孩子。

这个结论让他胸口莫名一堵,随即又被一股更强烈的、近乎野蛮的掠夺欲所取代。他俯下身,

手臂撑在她座椅的扶手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顾衍知道吗?”林晚猛地一颤,别开脸,

试图避开他那过于锐利的审视。“这不关你的事。”她的声音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关我的事?”傅承屿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林晚,你现在住在我家里。

你肚子里揣着顾衍的种,却在我的地盘上安胎。你说,这关不关我的事?”他的指尖,

轻轻点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衣料,那触感却让林晚如同被烫到一般,

猛地向后缩去,撞在椅背上。“别碰我!”她厉声道,声音却因为底气不足而显得尖锐虚弱。

傅承屿收回手,直起身,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慵懒,但那慵懒底下,是深不见底的盘算。

“很好。他不知道。”他得出了结论,语气笃定,“你也没打算让他知道,对吗?

”林晚咬紧了下唇,默认了。为什么?是恨他弃你如敝履,所以不想用孩子绑住他?

还是……”傅承屿踱开两步,摩挲着手中的药瓶,语气变得玩味,“你怕他知道后,

会为了孩子,重新把你拉回那个令人窒息的金丝笼?毕竟,顾家的血脉,他可不会流落在外。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中了林晚内心最隐秘的恐惧和矛盾。她确实恨顾衍的绝情,

但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顾家对子嗣的看重。一旦顾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等待她的,

绝不会是破镜重圆的美梦,更可能是一场关于孩子归属的、毫无尊严的争夺战。她不要那样。

“这是我的孩子,只跟我有关。”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坚定,“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好?”傅承屿转过身,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怎么处理?偷偷生下来,

然后带着他隐姓埋名?还是……”他目光扫过她苍白的面孔,语气刻意放缓,却更显残忍,

“找个小诊所,一劳永逸?”林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她捂住嘴,

强压下呕吐的欲望。傅承屿的话,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

逼她直面那个她一直逃避的、最艰难的选择。“看来你还没想好。

”傅承屿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那份掌控感逐渐回升。他走回她面前,

将药瓶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上。“林晚,我们来做笔交易吧。”他声音平稳,

带着商人谈判式的冷静,“留下这个孩子。”林晚倏然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顾衍抛弃你,娶了他的白月光。现在,你怀着他的孩子,却住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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