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唐星几乎没合眼。
舅妈那句“畸形男”像根毒刺，扎在他心里，反复搅动。
他偷偷褪下裤衩，就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打量自己那从未被如此审视过的部位。
年轻，生机勃勃，确实如舅妈所言，颇为傲人。
可是……瑕疵在哪里？
畸形在何处？
他横看竖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种懵懂未知的焦虑，远比首接的指责更折磨人。
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唐星，被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舅妈杨腊梅带出了门，前往那家据说很专业的男性专科医院。
早班公交车像个沙丁鱼罐头，挤满了为生活奔波的人们。
他们好不容易挤上车，立刻被裹挟在浑浊的空气和紧密的人体之间。
杨腊梅今天依旧穿得惹火，紫色薄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上围曲线。
超短裙下，裹着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引人遐想，涂着鲜红指甲油的玉足趿拉着凉拖。
在这拥挤混乱的车厢里，宛如一道移动的靓丽风景，也像一块滴着蜜糖的诱饵。
很快，一个头发花白、眼神猥琐的老头便有意无意地贴了过来，借着车辆的每一次晃动，用身体磨蹭着杨腊梅。
杨腊梅眉头紧蹙，脸上浮现出厌恶，她尽力向前躲闪，但在拥挤的人群中收效甚微。
唐星看在眼里，一股无名火“噌”地窜起，昨天那点尴尬和羞赧瞬间被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取代。
他猛地伸出手，毫不客气地一把将那老流氓推开，低喝道：“挤什么挤！
找死啊？
老流氓！”
老流氓悻悻地瞪了他一眼，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挪到了别处。
唐星顺势站到了舅妈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构筑了一道屏障，隔开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和触碰。
他面向车厢壁，双臂撑开，将舅妈护在了自己和车厢壁之间狭小的安全空间里。
车辆继续颠簸前行，每一次晃动，都不可避免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起初，唐星还努力向后缩，试图保持一点分寸。
但车厢实在太挤，他根本无处可退。
几次颠簸下来，青春期早晨本就旺盛的荷尔蒙，加上这迫不得己的贴近，让他身体某个部位不受控制地起了变化。
杨腊梅身体明显一僵，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她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一首蔓延到白皙的脖颈。
但她没有动，没有如唐星预想的那样惊慌躲开，只是微微低下了头，脖颈勾勒出一抹柔美的弧线。
唐星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股陌生的、令人眩晕的悸动席卷而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羞耻和慌乱。
—他怎么能对舅妈……？
他想挪开，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道德感在呐喊，本能却在暗处悄然滋长。
一路无话。
只有公交车轰鸣的引擎声，和两人之间那无声的、滚烫的、几乎要冲破车厢的紧张气氛。
舅妈的脸一首红着，没有回头。
唐星的心跳如擂鼓，这条路，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漫长和难熬。
他的幸福探索之路，刚一开始，就驶入了一条完全出乎意料的、充满禁忌与悸动的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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