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第一笔实习工资发了吧？
妈看中一个金镯子，你给我买。”
“妈，我才三千块，那镯子多少钱？”
“不贵，也就你一年工资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理所当然，我却如坠冰窟。
我叫江月，刚从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公司实习，拿着微薄的薪水，每天挤着早晚高峰的地铁，累得像条狗。
今天是我第一次发工资，我妈的电话就准时到了。
我攥着手机，半天没说出话来。
1“妈，我一个月才三千块。”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说的那个镯子，我买不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尖锐的质问：“江月你什么意思？
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让你给我买个镯子你都推三阻四？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不想认我这个妈了？”
一连串的质问像冰雹一样砸在我脸上，砸得我生疼。
我捏着刚到手还没焐热的三千块钱，心里一片冰凉。
这点钱，我要付房租，要吃饭，要交通，每一分都得掰成两半花。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真的买不起。
一个镯子要三四万，我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我不管！
我跟你张阿姨她们都说好了，我女儿孝顺，一发工资就给我买大金镯子！
你现在让我怎么跟她们说？
说我养了个白眼狼？”
我妈张爱莲的声音又高了八度，充满了被戳破面子的恼羞成怒。
“你没钱可以去借啊！
你不是有同事吗？
还有你那个男朋友，他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你让他先给你垫上不就行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我亲妈嘴里说出来的话。
为了她的面子，我就要去跟别人借钱？
甚至要去跟还没见过几次面的男朋友开口？
“妈，这是我的事，你不要扯上陈旭。”
我冷下脸来。
陈旭是我同公司的前辈，对我很好，我们才刚刚开始，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沾染上这些。
“什么叫你的事？
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我告诉你江月，这个镯子你必须给我买！
你要是不买，就别认我这个妈！
我没你这么不孝的女儿！”
说完，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地铁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晚风吹在身上，凉意浸透了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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