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说什么？”
他好似没听见，又或者只是不可置信。
进门那点戏谑的神情被迅速陨灭。
“离婚？”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上前把离婚结婚协议拿起来，看都没看直接撕碎。
“你做梦，桑鸾念，我说过了，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赎罪！”
撕碎的协议被扬起，碎片砸在我的身上。
就如同过去种种的美好记忆，碎裂在无声之中。
“撕了没关系，还有很多，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走诉讼流程吧。”
江辞深眼神骤然变得阴鸷，上前将我拖起来，眼神闪烁着细碎的光，还有恨意。
“你有什么资格说离婚？桑鸾念，最没有资格说结束的人，就是你！”
看着我淡漠的神色，江辞深瞳孔颤抖着，转身摔门而出。
带着怒意，又带着恐慌。
我坐在沙发上，从月明星稀到黎明升起，一动未动。
眼睛干了湿，湿了又干，循环往复，不断折磨着我。
清晨，公司助理给我打来电话，语气惊慌。
“桑总监，江总……又被爆出丑闻了。”
我手指蜷缩了一下，淡漠开口，好似平常。
“直接找狗仔买下来，又不是第一次。”
只是这一次……
助理犹豫了一下，带着同情。
“是江总自己发出去的，就在他的微博里，与您有关，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打开微博，入眼就是四五条的爆。
「江氏总裁爆料其丈母娘浪荡事迹。」
「‘乱伦’丑闻。」
「江氏少夫人江鸾念遗传其母亲神经病，或将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治疗。」
我呼吸急促了一瞬，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这些事，当初被江辞深亲手压下来。
也是我内心最深、最不愿面对的梦魇。
我尝试站起身，却又瞬间跌坐下来，目光空洞又茫然。
这时，助理电话又打过来。
“桑总监，集团召开大会，让您尽快赶到。”
我闭了闭眼，将胸前的憋闷压下，只是出门的瞬间。
脑子里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我在这七月的天，遍体生寒。
我知道是病情发作了，被那些不愿面对的事所刺激和裹挟，让我开始遗忘。
遗忘那些惨烈的、布满鲜血的曾经。
一刻钟后，江氏集团会议室。
所有人都看着我，不仅因为我是公关部总监，还是当事人。
“桑总监，您的身份特殊，我们这些人原本不好说什么，但是你自己看看！”
大屏幕上显示出的江氏股价，正在一路飘绿。
“股价大跌！桑总监，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目光凝滞了片刻，站起身讥讽又强硬。
“交代？我需要什么交代？这些事和我有关吗？你们要问责，就去找江辞深！”
“你！”
董事会的人满目愁容和厌恶，对着我炮轰。
“当初你进集团我们就不同意，明明和你妈一样有精神病，就是个定时炸弹！现在好了，我们所有人要和你一起陪葬！”
“我没有精神病！”
我看着他嘶吼开口，双目泛红又湿润，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讨厌被人说有精神病，更讨厌和那名义上的母亲有任何关联。
在我的失控中，会议室门被打开。
掀起风暴的主人公走进来，看着我目光很深。
所有情绪交织着，最后都变成了恨。
“你怎么没有？”
江辞深嗤笑一声，将我抽屉里的药拿出来，全部倒在我身上，满目羞辱。
“这些都是你吃的，和你那婊子妈一样。”
“江辞深！”
我抬起头，满目都是晦涩和不可置信，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双手不停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江辞深转过头，看着我蓄满眼泪的眼眶时，表情有片刻凝滞，手指微微蜷缩了一瞬。
“我说过，你要赎罪，桑鸾念，为你妈赎罪。”
我还没开口，门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鱼贯而入。
“我妻子桑鸾念病情加重，我作为丈夫，自然要为她治疗。”
“你要干什么？”我看着医生，不受控制后退了两步，声音剧烈颤抖。
江辞深侧目，满目冷漠，一字一顿命令。
“把少夫人关进精神病院，直到康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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