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为了卫府的颜面和我的名声。”
李枕春声音有些小,说半句话便要看一次陈汝娘的脸色。
“不全是为此,其中门道,与你说深了你也不懂,你只要记得,当好你的卫家少夫人便行。”
李枕春一顿,应了一声是。
“你商户出身,想来算账应当很是精通。”
李枕春心里一咯噔,吓得一抖。
她在李家的时候,可从来没有碰过账本。
李枕春忍不住苦哈哈的想,要是她嫁给卫惜年,遇上的婆婆是武将出身的二夫人,便不会被逼着学算账了。
她舔了舔嘴唇,“娘,我与越姑娘一同嫁入府内,她自幼精通琴棋书画,又深谙内宅规矩,这些事交给她会不会比我更合适一些?”
李枕春话音一落,跟在陈汝娘身后的两个婆婆面面相觑一眼。
混迹后宅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想把管家权交出去的新婚媳妇。
陈汝娘不说话,李枕春便只能心惊肉跳地站在她背后。
“你可知,我第一天便问起此事,是对你莫大的信任?”
陈汝娘微微侧眼看她。
李枕春膝盖一软,差点就要给她跪下了。
到底是卫南呈的娘,这板着脸的模样都一样吓人。
李枕春佝偻着身子,控制着双腿不再打颤。
“是我愚钝,担不起大责。”
“念在你今日刚嫁进府,此次便不罚你去祠堂。回去闭门思过吧,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再来见我。”
李枕春回到院子里,瘫在床上。
还没有瘫上片刻钟,一个嬷嬷便领着四个丫头和两个嬷嬷进屋。
“少夫人,这是夫人拨给你的丫头和嬷嬷。”
李枕春粗略地看了一眼,四个丫头,两个嬷嬷。
她叹了口气,翻了个面继续躺。
这说好听了是照顾她的,说难听了就是禁锢她的。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虎口处的茧子。
早知道以前就不花那么多时间习武了,抽点时间出来学算账也好啊。
*
“少夫人被大夫人禁足了。”
武女看着书案前的越惊鹊道。
“为何事?”
“说是少夫人不甚精通算账,惹怒了大夫人。”
越惊鹊笔尖一顿,有些意外。
“她出身商贾,为何会不精于算账?”
“奴婢不知。”
越惊鹊放下手里的笔,“把她被禁足的事告诉二郎。”
武女皱眉,“姑娘不再派几个人去醉红楼把二郎抓回来吗?”
“抓得一回还能抓他百回吗?”越惊鹊拾起桌子的画,“总要先断了他后路,才能绝根。”
越惊鹊在想,若是卫二郎当真与李枕春情深意重,便会回来看她。
但是卫二郎没有回来,甚至在身边小厮告诉他李枕春便禁足后,他也只是了然一笑。
“她那般蠢又不识礼数,被禁足是迟早的事。”
越惊鹊抬眼看向一旁的武女,“你说,是他薄情,还是他与李枕春真的没什么?”
想起昨日李枕春来找卫惜年的情景,不是情,那便是义。
薄情寡义至此,卫二郎也不会是什么良人。
*
次日,李枕春一大早便起了,她站在院子门口,正好看见一群人在往外搬东西。
“红袖,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回少夫人,明日是二少夫人回门的日子,他们这是在替二少夫人搬东西。”
“明日回门,今日便开始收拾东西了。”
李枕春有些惊奇。
“上京城的贵女出嫁,多是新婚第一天便开始准备回门的东西。”
李枕春不知道回一趟门要带些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回家一趟而已,有什么可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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