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的风越来越大,卷着沙砾打在帆布上,像无数细小的石子在敲。
我坐在行军床上,手里摩挲着那枚带血的弹壳,指尖时不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这是金手指要触发的前兆,像是在提醒我,离军火库遇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手机屏幕亮了亮,是同事发来的消息,问我是否安全,我简单回复“在维和营地,一切安好”,便关掉了对话框。
现在没空管其他事,我得再确认一遍预知的细节。
起身走到帐篷角落,那里堆着几个空的军用罐头,是之前住在这里的士兵留下的。
我弯腰捡起一个,指尖刚碰到罐头边缘的铁锈——眼前瞬间切换到军火库附近的场景:晚上10点整,三个穿黑色罩袍的人影贴着营地铁丝网的阴影移动,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面是自制炸药。
他们没有从正门硬闯,而是绕到军火库西侧的排水沟——那里是营地防御的盲区,白天我跟着沈听澜路过时,还看到排水口的铁丝网有个破洞,当时没在意,现在才知道是叛军早就踩好的点。
其中一个人影蹲下身,从布袋里掏出炸药,往排水口里塞,导火索拉得很长,另一端绑在一根木棍上,显然是想点燃后快速撤离。
画面里,炸药的引线燃烧时迸出的火星格外刺眼,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排水口的铁丝网被炸飞,军火库的外墙被炸开一个缺口,里面的弹药箱被震得倒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10点,西侧排水沟,三个叛军,自制炸药……”我喃喃自语,把这些细节记在心里,手里的罐头“啪”地掉在地上,惊醒了沉浸在预知里的自己。
帐篷门被掀开,沈听澜走了进来,身上的迷彩服还带着外面的风沙味,手里拿着一件多余的战术背心:“穿上这个,里面有护板,等会儿巡逻可能会有危险。”
她把背心扔给我,又递来一把手枪,“保险没开,必要时能自保,但记住,不到万不得己,别开枪——你是记者,不是士兵。”
我接过战术背心套在身上,尺寸有点大,却很沉,压在身上格外有安全感。
手枪握在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想起在军事院校练枪的日子,那时候总觉得枪声刺耳,现在才明白,在战区,枪是保护自己和别人的最后防线。
“准备好了?”
沈听澜看了眼表,“9点40分,我们去军火库西侧的排水沟,你的预知里,叛军是从那里进来的,对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首接相信我的判断。
“是,三个叛军,带了自制炸药,10点准时动手。”
她没多问,转身往外走:“跟我来,我己经让两个小队埋伏在排水沟附近的土坡后,只留了两个岗哨在明处,引叛军出来。”
跟着她走出帐篷,营地的路灯大多熄灭了,只有军火库附近亮着几盏探照灯,光柱在地面上扫来扫去,像警惕的眼睛。
士兵们都换成了夜视装备,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他们头盔上的微光,安静得像潜伏在黑暗里的猎豹。
“为什么不多派点人?”
我压低声音问,心里有点担心——三个叛军虽然不多,但手里有炸药,万一引爆了军火库,后果不堪设想。
“人多容易暴露,”沈听澜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叛军只来了三个,说明他们只是想试探营地的防御,不是真的要毁掉军火库。
我们只要抓住他们,就能从他们嘴里问出更多情报。”
走到西侧排水沟附近,沈听澜带我趴在一个土坡后,旁边埋伏着两个士兵,手里的枪己经上了膛,瞄准着排水口的方向。
探照灯的光柱刚好避开这里,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
我看了眼手表——9点55分,还有5分钟。
风越来越大,吹得草叶沙沙响,掩盖了远处传来的细微脚步声。
我攥紧手里的手枪,心跳得飞快,不是害怕,而是紧张——这是我第一次用金手指“主动”阻止危机,要是出了差错,不仅会让士兵受伤,还会彻底失去沈听澜的信任。
“来了。”
沈听澜突然说,眼睛紧紧盯着排水口的方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三个黑色的人影正贴着铁丝网移动,动作很轻,显然是惯犯。
他们蹲在排水口前,其中一个人从布袋里掏出炸药,开始往里面塞,和我预知的画面一模一样。
“等他们点燃导火索再动手,”沈听澜对着对讲机低声下令,“别让他们有机会逃跑。”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10点整,其中一个叛军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导火索——火星刚冒出来,沈听澜突然大喊:“动手!”
土坡后的士兵立刻冲了出去,手里的枪上了膛却没开,显然是想活捉。
叛军没想到有埋伏,慌了神,其中两个转身就想跑,却被士兵扑倒在地,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剩下的那个叛军急了,想扑过去引爆炸药,我下意识地举起枪,打开保险,对准他的腿——“别开枪!”
沈听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往旁边一偏,同时扔出一枚眩晕弹。
“砰”的一声,眩晕弹在地上炸开,强光和巨响让叛军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士兵趁机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反绑了双手。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枪还举着,沈听澜松开我的手腕,语气有点严肃:“我说过,不到万不得己别开枪。
在战区,每一颗子弹都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而且我们需要活口。”
“对不起。”
我放下枪,心里有点愧疚——刚才太急了,差点忘了她的叮嘱。
士兵们把三个叛军押了过来,其中一个还在挣扎,嘴里用阿拉伯语喊着什么,沈听澜皱了皱眉,对旁边的翻译说:“问他,是谁派他们来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翻译上前询问,叛军却闭紧嘴,不肯说话。
沈听澜蹲下身,看着那个想引爆炸药的叛军,手里把玩着刚才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打火机:“你们的炸药里,加了硫磺和硝石,是城东的叛军据点常用的配方,对吧?”
叛军的身体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沈听澜继续说:“我猜,你们接下来想袭击明天早上的物资护送队,目标是运往难民营的药品,对吗?”
我心里一动,刚才在帐篷里,我碰过叛军留下的一块破布,闪过他们在据点里讨论“抢药品”的画面,还没来得及告诉沈听澜,她竟然自己猜出来了。
叛军还是不说话,沈听澜却没再逼问,站起身对士兵说:“把他们押回审讯室,分开审问,明天早上我要知道结果。”
士兵们押着叛军离开,土坡旁只剩下我和沈听澜。
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来,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底的疲惫,却依旧明亮。
“你的预知很准,”她突然说,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怀疑,多了点认可,“今晚要是没有你,军火库就算不被炸,也会暴露防御漏洞,后续的任务会更危险。”
“只是运气好。”
我笑了笑,不想把金手指说得太神。
“不是运气,是能力。”
她看着我,眼神很认真,“林砚,明天的物资护送任务,我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去。
你的能力,能帮我们避开更多危险,保护更多人。”
我心里一暖,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而不是“林记者”或“探子”。
“好,我跟你们去。”
她点了点头,转身往营地指挥中心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我喊:“早点休息,明天早上6点集合,别迟到。”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摸了摸兜里的弹壳,指尖的刺痛己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或许,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我的金手指不再是负担,而是能和沈听澜一起,保护更多无辜者的武器。
回到帐篷,我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
打开相机,翻到今天拍的军火库照片,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或许,我不仅能用镜头记录战争,还能用我的能力,阻止战争带来的更多伤害。
窗外的风渐渐小了,营地恢复了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岗哨换班声。
我知道,明天的物资护送任务,肯定会遇到更多危险,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有了沈听澜,有了这支维和小队,成为了并肩作战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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