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泼墨般沉沉地压在宗门上空。
夜冥站在幽深的石阶上,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审判堂,心头涌上一阵不祥的预感。
自从那场灾难性的灵气暴乱后,宗门内外对他的态度便悄然生变。
曾与他同窗共修的师兄弟们如今见他如避瘟神,甚至连平日亲近的师父也不再召见他。
夜冥本是天赋异禀的弟子,修习亡灵法术并非出于恶意,而是希望探寻生死之间的奥秘,救治那些无力回天的病患。
可他的努力与善意,却被正道宗门视为忌惮与畏惧。
如今,一场突如其来的冤狱正向他袭来,猝不及防。
审判堂内,气氛凝重。
正道宗门的长老们正襟危坐,面色肃然。
夜冥被两名执法弟子押着,跪在堂前。
堂下人头攒动,弟子们窃窃私语,目光中满是怀疑与恐惧。
“夜冥,你可知罪?”
主审长老声音如洪钟震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夜冥咬紧牙关,抬头首视长老:“弟子不知何罪。”
长老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宗门灵气暴乱,三名弟子魂飞魄散,五座灵塔毁于一旦。
你修习亡灵法术,行迹可疑,种种证据皆指向你。
你还敢狡辩?”
夜冥心头一震。
灵气暴乱的确发生在他闭关之时,他自知与此事无关,却无法自证。
亡灵法术在宗门向来不受待见,如今更成了众矢之的。
他望向环伺的师兄弟们,曾经的友谊此刻尽数崩塌,连昔日最亲近的师妹苏青也回避着他的目光,神情中满是失望与厌恶。
“弟子所修亡灵之道,皆受宗门之允,从未妄用。
灵气暴乱,弟子无参与!”
夜冥语气坚定,试图为自己辩白。
主审长老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自称无辜,可事发当夜,你正于灵塔闭关修炼。
众人皆见你衣袍染血,阴气缠身。
夜冥,你可敢面对宗门所有弟子的公证?”
堂下弟子们议论纷纷,许多目光中闪烁着恶意与嘲讽。
夜冥感到西面楚歌,无论如何解释,都无法改变众人对他的成见。
亡灵法师的身份,仿佛天生带着罪孽与诅咒。
“弟子愿以魂誓为证,绝无参与暴乱。”
夜冥咬牙道。
长老却不为所动,反而更添怒意:“你以魂誓为证,却无法洗清你身上的阴气。
夜冥,宗门自有规矩,今日便以众审之法裁决你的罪行!”
话音落下,堂中长老齐齐起身,开始宣读罪状。
夜冥目光扫过众人,昔日的师兄弟们纷纷低头回避,曾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如今却沉默无言。
苏青轻咬嘴唇,眼角甚至渗出泪水,却终究没有为他辩护一句。
审判如同一场预设的闹剧,夜冥的辩白与誓言被无情淹没。
证词、证物、目击者——一切都指向他,尽管他知道这些都是人为陷害,却根本无力抗辩。
宗门内早有势力对亡灵法师心怀不满,如今借机除掉他,无疑是一场蓄谋己久的阴谋。
“夜冥,有何遗言?”
主审长老冷声问道。
夜冥缓缓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他声音低沉却坚定:“弟子不曾为恶,今日蒙冤,天理昭昭,终有真相大白之日。
愿宗门诸位,莫要为一己之私,枉害无辜。”
他的话在堂中回荡,却无人应和。
长老挥手示意执法弟子将夜冥押下,宣判结果:“夜冥,罪证确凿,废除修为,逐出宗门,永世不得再踏入门庭!”
这一刻,夜冥只觉天旋地转。
修为被废,意味着他多年苦修付诸东流;逐出宗门,则是断绝了他所有的希望与归路。
他被带往刑堂,强行剥夺了灵力,体内灵气化为乌有,神魂几乎崩溃。
夜色更深,夜冥被丢弃在宗门后山的乱葬岗,身上只剩破旧衣衫与一口枯骨法杖。
风吹过,冷意渗入骨髓,他眼中却燃起一丝不屈。
冤狱己成,众叛亲离,但夜冥心中并未彻底绝望。
他抬头望向苍穹,誓要查明真相,洗清冤屈。
乱葬岗寂静无声,唯有夜冥孤身一人,倔强地在黑暗中站起身来。
他的目光比夜色更冷,比冤屈更坚。
夜冥知道,真正的归途才刚刚开始。
他不会认输,也不会沉沦。
哪怕身陷囹圄,众叛亲离,夜冥仍要逆转命运,揭开一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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