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此刻也彻底清醒了,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肥胖的身体像一座肉山堵在了前院中央。
她双手叉腰,三角眼瞪得溜圆,唾沫横飞地骂道:
“好你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你还敢回来?!是不是还想抢房子?我告诉你,没门!
这房子现在是我们贾家的!白纸黑字,合理合法!你敢动一下歪心思,看老娘不挠死你!”
她挥舞着粗短的手指,作势欲扑,仿佛林峰敢靠近一步,她就要冲上来拼命,用最泼妇的方式捍卫她抢来的“财产”。
秦淮如看着这一幕,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快步到前院来。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和一丝担忧,轻声唤道:“妈……您别这样……”
林峰停下脚步,就站在院子中央,目光阴沉地扫视了一圈。
这些面孔,在原主的记忆里是如此清晰,她们的虚伪,她们的贪婪,她们的恶毒,如同刻刀般刻在他的灵魂里。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骂得最凶的贾张氏身上。
聒噪。
他没有任何废话,甚至没有加快脚步,就那么平静地朝着通往后院的月亮门方向走去,而贾张氏正好挡在那附近。
见林峰不仅不怕,反而径直走过来,贾张氏更怒了,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骂得更难听了:
“小杂种!你听见没有?给老娘滚出去!这院子不欢迎你!克死爹妈的扫把星,还敢瞪我?我……”
就在她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林峰脸上,身体严严实实挡住去路的时候——
林峰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
右手猛地挥起,携带着一股冰冷的风声,在全院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
“啪!!!”
一记极其响亮、力道沉重的大逼斗,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贾张氏那张肥硕油腻的脸上!
声音清脆得吓人,在整个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贾张氏被打得整个人猛地一个趔趄,肥胖的身体像陀螺一样转了半圈。
“噗”地一声吐出一口混着血丝的唾沫,里面赫然躺着两颗发黄的大门牙!
她被打懵了,耳刮子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像个发酵的紫面馒头。
她捂着脸,呆呆地看着林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林峰看都没看她第二眼,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从牙缝里,冰冷地挤出一个字:
“滚。”
然后,他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径直从捂着脸的贾张氏身边走过,穿过月亮门,朝着后院走去。
直到林峰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贾张氏才仿佛被解开了穴道。
“嗷!!!”
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划破了四合院的天空!
“我的牙!我的牙掉了!杀千刀的小畜生啊!你敢打我!老贾啊!东旭啊!你们快来看看啊!林峰那小畜生!要杀人了啊!我不活了啊!!”
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双手拍打着地面,开始了她最擅长的“招魂”和打滚撒泼,哭声震天响。
前院的几个大妈都被林峰那狠辣果决的一巴掌给震慑住了。
她们看着在地上打滚哭嚎的贾张氏,又看看月亮门方向,脸上血色褪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林峰……他变了!变得太可怕了!他居然敢动手!而且下手这么狠!
“快…快去看看!他去后院了!”一大妈声音发颤地说道。
三个大妈互相看了一眼,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跟到月亮门边,偷偷朝后院张望。
她们看到林峰根本没有走向那三间原本属于他的正房,而是径直走到了后院最偏僻,常年堆放杂物的后罩房门口。
然后,她们眼睁睁地看着林峰拿出一把钥匙,插进了那把生锈的锁眼里,“咔哒”一声,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他…他怎么去了后罩房?还用钥匙打开的?”二大妈失声道。
“是厂里…还是街道…给他分配了后罩房?”三大妈也反应过来,脸上惊疑不定。
确认林峰不是回来立刻抢房子的,三个大妈稍微松了口气,不是抢房子就好,这后院的房子他儿子才刚住进去没多久。
但心里的不安却更浓了。
他回来了,就住在了后院!这以后……
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和恐惧,赶紧缩回了前院。
看着还在那里打滚哭嚎的贾张氏,也没心思多劝,各自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秦淮如看着婆婆的惨状,又看看后院方向,眉头微蹙,眼神复杂。
她走过去试图扶起贾张氏:“妈,您先起来,地上凉……”
“滚开!没用的东西!看着你婆婆被人打啊!哎呦喂我的牙啊……”贾张氏一把推开秦淮如,哭嚎得更起劲了。
后院,聋老太太屋。
昏暗的窗户后面,一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林峰走进后罩房的过程,尽收眼底。
聋老太太的手紧紧攥着拐杖,指节有些发白。
林峰回来了。
不是被赶走,而是拿着钥匙,名正言顺地回来了。
他没有冲动地去抢原来的房子,而是直接入了后罩房。
而且,他刚才打贾张氏那一巴掌,干脆,狠辣,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半点以前那个文弱书生的样子。
再加上王桂芬的死……
种种迹象串联起来,让聋老太太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她活了大几十年,经历过无数风浪,看人极准。
她能从林峰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决绝和……杀意。
他回来,绝不是为了忍气吞声,更不是为了和这群人和解。
他是来复仇的。
聋老太太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后背有些发冷。
她意识到,这个看似平静的院子,从林峰踏进来的那一刻起,恐怕再也无法安宁了。
……
林峰走进后罩房。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光线昏暗,面积不大20多平,除了一个土炕,一张破桌子,两把歪歪扭扭的凳子,一个放东西的架子,几乎空无一物,墙角还堆着一些不知名的破烂杂物。
但他并不在意。
这里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狩猎的巢穴。
他放下简单的行李,开始动手打扫。
动作不疾不徐,效率却很高。
清扫灰尘,清理杂物,用旧报纸糊了糊透风的窗户,将土炕上的破席子卷起来扔到角落。
做完这些,他拿出新办好的粮食本和粮票,出了门,去附近的粮站领取了这个月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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