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曲在恢弘的教堂里庄严奏响,穿透彩绘玻璃的阳光,为一切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宾客满座,衣香鬓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缓缓打开的、缀满鲜花的门上。
贺东明郑重地将女儿的手,交到陆靳寒的手中。
那一刻,贺清晚能感觉到陆靳寒的手掌,干燥、温热,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的指尖稳稳握住。
“好好待她。”
贺东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陆靳寒微微颔首,语气沉稳听不出情绪:“我会的,岳父。”
只有贺清晚知道,这三个字,无关承诺,仅仅是对合作方父亲的必要安抚。
两人转身,并肩面向神父。
在宾客看来,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的气场强大,女的清艳绝伦,如同最完美的商业联姻范本。
神父开始宣读神圣的誓词。
“陆靳寒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贺清晚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
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首到离开世界?”
陆靳寒的目光平静无波,声音低沉而清晰,回荡在安静的教堂里:“我愿意。”
没有深情,没有动容,只有一种宣布既定事实的笃定。
贺清晚听着,心底冷笑,是啊,他“愿意”,愿意这场交易达成,愿意贺家成为他棋盘上的一子。
“贺清晚小姐,你是否愿意嫁陆靳寒先生为夫,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
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首到离开世界?”
贺清晚抬起眼眸,迎上陆靳寒的视线。
她的笑容温柔得体,如同最完美的面具,声音清越动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动:“我愿意。”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誓言之下,是她为家族背负的责任,是她用自由换取的喘息之机。
她“愿意”扮演好陆太太,首到合约到期。
陆靳寒拿起那枚璀璨的钻戒,动作标准地执起她的左手。
当冰凉的金属圈套上她无名指根部的瞬间,他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错觉。
她亦拿起那枚男戒,为他戴上。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在她触碰的瞬间,似乎有极细微的停顿,快得让她无从捕捉。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神父的话音落下,全场响起了善意的起哄和期待的掌声。
贺清晚的心脏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
这是协议里没有预先排练的环节。
陆靳寒转过身,面向她。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望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半分对新婚妻子的情动。
他微微俯身,靠近。
贺清晚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乌木沉香,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她维持着仰头的姿势,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闭上了眼睛,仿佛沉浸在幸福之中。
他的吻,如期落下。
却只是精准地、克制地,轻触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一个充满了尊重与距离感的吻。
宾客们或许会认为这是陆靳寒珍视妻子的表现,但贺清晚心中明了——这不过是他在清晰地划下界限:我们之间,止步于此。
掌声雷动。
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他们并肩站立,接受众人的注目。
他握着她的手,姿势亲密,指尖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摩挲与温度。
盛世婚礼,完美无瑕。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华丽的外表下,是怎样一颗冰冷而清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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