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像是要把整座城市的喧嚣都砸进湿漉漉的柏油路里。
苏晚抱着怀里紧紧揣着的牛皮纸信封,裤脚己经被路边溅起的泥水打湿了大半,冰凉的寒意顺着脚踝往上爬,却远不及心口那阵翻涌的焦灼。
出租屋楼下的卷闸门半开着,昏黄的灯泡在雨幕里晃出一圈模糊的光晕,三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靠在门框上抽烟,烟蒂的红点在雨雾中明明灭灭。
看到苏晚回来,为首的刀疤脸立刻掐了烟,带着另外两人迎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苏小姐,可算等到你了。
"刀疤脸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粗糙又刺耳,"你弟弟苏明欠我们的三十万,今天可是最后期限。
钱呢?
"苏晚下意识地把信封往怀里又按了按,那是她刚从公司结算的全年奖金和预支的三个月工资,加起来总共才五万块,连利息都不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张哥,再宽限我几天,我正在想办法,一定会还上的。
""宽限?
"刀疤脸嗤笑一声,伸手推了苏晚一把。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怀里的信封险些掉在地上。
额角磕在墙沿的凸起处,一阵尖锐的疼意传来,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往下流,混着雨水滑进衣领。
"我们己经宽限你三次了!
苏明那小子把钱拿去赌球,输得精光就躲起来不见人,现在倒好,让你这个姐姐来顶锅?
"旁边的瘦高个跟着起哄:"张哥,跟旁边的瘦高个跟着起哄:"张哥,跟她废话什么?
要么还钱,要么就跟我们走,让苏明自己来赎人。
"苏晚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知道这些人说到做到,之前就己经在楼下堵过她两次,砸坏了她窗台上的花盆,还在楼道里涂满了催债的油漆。
这次他们要是真把自己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别碰她!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苏明抱着一个破旧的书包,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
他脸上带着淤青,校服的袖子破了个洞,看到苏晚被围在中间,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慌张。
刀疤脸看到苏明,眼睛立刻亮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总算肯出来了?
正好,你姐拿不出钱,你跟我们走一趟,看看你爸妈在天之灵会不会心疼。
"苏晚顾不上额头的疼痛,爬起来抱住苏明,挡在他身前,对着刀疤脸哀求道:"张哥,我求你了,不要打他。
他才十七岁,还在上学。
钱我一定还,我可以给你们打欠条,我去兼职,去加班,怎么样都可以,求你们放过他。
"刀疤脸被她的死缠烂打弄得不耐烦,抬手就要推搡,却被旁边突然亮起的车灯晃了眼。
一辆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车身在雨幕中泛着冷硬的光泽,司机撑着大黑伞快步走来,低声对刀疤脸说了句什么,还亮了亮手机里的东西。
刀疤脸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蔫了,恶狠狠地瞪了苏晚一眼:"算你运气好,三天,就三天!
"说完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苏晚愣在原地,首到宾利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她才反应过来是这人救了她们。
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烟雾在雨气中氤氲,眼神冷得像冰:"上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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