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时,林夏终于看清了血渍的形状。
雨水顺着巴洛克式拱窗蜿蜒而下,在玻璃上织出扭曲的网状阴影。
她将台灯又往跟前拽了拽,鹿皮手套抚过县志泛黄的纸页。
这是今晚要修复的第七本古籍,纸浆补缺笔尖蘸着赭石色浆水,在残缺处细细勾勒。
突然有暗红碎屑从书脊簌簌而落。
林夏用镊子夹起一片对着光,瞳孔猛地收缩——这不是朱砂。
台灯将她的影子投在橡木书架上,那团黑影正随着她颤抖的手剧烈晃动。
血渍在宣纸上晕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斗柄末端指向某个名字:张明远。
这个名字上周刚出现在社会新闻里,建筑公司老板,溺毙在自家浴缸。
"小林?
"走廊传来脚步声,"这么晚还不走?
"她慌忙合上书页,抬头正撞上周馆长镜片后的目光。
老馆长扶着门框,中山装口袋里露出一截银质怀表链子,秒针走动声在寂静的修复室里格外清晰。
"马上就好。
"她听见自己喉管挤压出的声音,"周叔您怎么也...""来取点资料。
"老人笑着举起牛皮纸袋,袖口闪过一点金属冷光。
等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林夏才发现县志内页夹着一张对折的宣纸,展开是七个用蝇头小楷写就的人名,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生辰八字。
第七行墨迹犹新:林夏,1995年七月初七寅时三刻。
顶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停电了。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夏已经冲进地下书库。
霉味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手电光束扫过积灰的书架,忽然照见某层隔板有新鲜划痕。
抽出来的民国档案袋上,钢笔字正在晕染:"1937年借阅记录"。
一张泛黄借书卡飘落在地。
借阅人签名栏写着周崇明,借阅书目是《人体解剖图谱》。
手电光突然扫到书架深处有蓝布封面一闪。
那是本裹着蛛网的日记,扉页贴着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少女照片,日期是1948年4月17日。
最新一页的钢笔字还在反光:"他要来了,我能听见手术刀在皮鞘里颤动的声音......"身后传来皮鞋踩碎石膏像的脆响。
林夏转身时,手电筒照出了周馆长手里的银色物件——不是怀表,是柄柳叶形手术刀,刀刃还沾着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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