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说我身上有种让人离不开的人夫感

每次吵架，林晚星都会捂着胃，脸色苍白地缩在沙发上。不听，不理，不吃饭，和我冷战。

朋友们劝我：“晚星有心理创伤，家境压力又大，你作为男人要多包容。

”“毕竟她那么依赖你，她的世界很小，只有你了。”我信了。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

七年婚姻，我一次次妥协求和。为了她，我放弃顶尖学府的邀约，留在本地做个中学老师，

只求安稳陪伴。直到她那个同样有着“心理创伤”的男闺蜜顾源出现。

她会为他下厨做精致的点心，会柔声细语地开导他的“抑郁”，吵架了甚至会主动服软求和。

我看着她很会爱人的样子，忽然间就醍醐灌顶了。那晚我提了离婚，可林晚星只是捂着胃，

痛苦地闭上眼。她没听进去。第二天，她打开卧室门，像从前那样理所当然地等着我。

“程默，我胃疼，去给我熬点粥。”可回应她的不再是我匆忙关切的脚步。

01我推开包厢门时，里面的说笑声瞬间安静了。有人眼神闪烁地看我，有人尴尬地别开脸。

因为林晚星正坐在顾源身边，耐心地哄着他。那个顾源，和她一样，

据说有着优渥却压抑的原生家庭，自称“内心创伤严重”。而此时，他靠在沙发里，

扶额蹙眉，一副全世界都无法理解他痛苦的模样。林晚星也看到了我。但目光只是漠然扫过，

便重新落回顾源身上。她拆开一盒精致的和果子，

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低声劝着：“阿源，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你的感受，我懂的。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林晚星如此低姿态、有耐心地哄一个男人。

因为家境和“创伤”的缘故，她的脾气向来敏感又骄纵。我们相识二十几年，结婚七年。

这样伏低做小、小心翼翼的事，从来只发生在我身上。我站在门口，脚步像被钉住。

顾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抬起头，与我对视的瞬间，非但没有避嫌，

嘴角反而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挑衅的弧度，随即又迅速敛去，变回那副脆弱的样子，

对着林晚星虚弱地摇了摇头。然后，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阿源！

”林晚星毫不犹豫地起身就追。经过我身边时，她终于吝啬地给了我一个正眼，

语气却冷得像冰：“程默，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顾源他心情不好，

在这里只有我能理解他！”我没有说话。林晚星脸上写满了对我“不懂事”的厌烦。“程默，

顾源要是出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紧皱着眉，伸手用力将我扒开到一边，

仿佛我是什么挡路的障碍物。“让开！别在这里碍事！”我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一步，

肩胛骨结结实实地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但林晚星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脆弱”的顾源身上，脚步匆匆，追着他而去，

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拐角。02包厢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直到林晚星一个平时最会打圆场的姐妹干笑着开口：“默哥，

顾源就是晚星从小认识的一个朋友，家里情况有点类似，所以晚星才多关照他一点。

”她说着，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一屋子人像是突然被按了播放键，纷纷附和：“是啊默哥，

我们都看着呢，晚星就是把他当弟弟。”“顾源一个人从国外回来，在这边没什么朋友，

晚星也是好心。”“就是普通朋友，你别多想。”她们七嘴八舌，轻描淡写，

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我眼前挥之不去的，

是刚才林晚星对着顾源时的那副模样——她小心翼翼地拆开点心盒子，

连叉子都仔细擦干净才递到他手里。顾源不过是皱个眉，她就耐着性子软语哄劝。

恐怕连林晚星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顾源的这些体贴，正是过去七年里，

我对她做过无数次的事。每一次吵架，她都会捂着胃缩在沙发上，不吃不喝不说话，

用冷战惩罚我。她那些朋友总是这样劝我：“晚星不一样，她家里那个情况，

她姐又那么优秀，她压力大。”“她心里有伤，你得多让着她。”“她世界那么小，

就只容得下你一个人了。”我信了。所以每次她胃病发作不肯吃饭时，

我都会守在厨房一整夜，温着粥，热着汤，隔一会儿就去看看她。明明知道她不会吃，

却还是想着，万一她突然想通了呢？万一她需要我的时候，我正好在身边呢？可是现在。

我看着她对另一个男人嘘寒问暖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她不是不会爱人。她只是不爱我。

也许她曾经喜欢过我，但那份喜欢太浅太薄，浅薄到需要我不断牺牲自己去填补。

也许她留在我身边，不过是因为只有我，能这么多年如一日地包容她的任性，照顾她的情绪。

我低头笑了笑，像往常一样对那些眼巴巴看着我的兄弟说：“我知道，没事。

”他们明显松了口气，气氛重新热络起来。可我心里清楚——有些东西，从今天起，

不一样了。03林晚星回来得很晚。玄关的灯有些暗，她扶着门框，习惯性地微微蹙眉，

脸上带着一丝倦意和理所当然，等着我像过去一千多个日夜那样，为她弯腰，脱下高跟鞋，

换上舒适的居家拖鞋。但这一次，我只是站在客厅与玄关的交界处，身姿挺拔，

静静地看着她。她等了几秒，没等到我的动作，有些不耐地抬眼看来：“程默？

”声音里带着催促，以及一丝因“服务”不及时而产生的不悦。我依旧没有动。

她脸上的不耐更重了，正想开口说什么，她的手机却先一步响起了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她立刻低下头，手指飞快地解锁屏幕，脸上那点因为我的“不听话”而产生的愠怒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担忧和急切的神情。她甚至忘了再追究我为何不给她换鞋，

指尖在屏幕上跳跃，一条带着安抚语气的语音消息发了出去：“阿源，胃还疼得厉害吗？

药吃了没有？别硬撑，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她全神贯注，语气温柔得刺耳。

我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牵肠挂肚的样子，

心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死寂。“林晚星。”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她正忙着听顾源回复的语音，手机听筒贴在耳边，眉头随着对方的话语而紧锁，

完全沉浸在她的“救赎”世界里，对我的呼唤充耳不闻。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我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我说。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她恰好又按下录音键，

用一种我从未享受过的、极尽耐心的语调对着手机说：“乖，别想那么多，

我明天一早就去看你……”她忙着安抚她的“同类”，所以，她一个字也没听见我的判决。

发送完语音，她才像是终于解决了心头大事，纾解般地松了口气，然后才想起我的存在，

抬起眼，用一种混杂着疲惫和施舍般的语气对我说：“还杵在那儿干什么？我胃不舒服，

去给我倒杯热水。”说完，她甚至没等我回应，便赤着脚，径直越过我，走向卧室，

仿佛我只是个不值得多费心思的背景板。咔哒。无比熟悉的落锁声，将我和她，

彻底隔在了两个世界。04我在玄关静静站了片刻，没有期待，也没有留恋。弯下腰，

我利落地换掉了脚上的拖鞋。那个早已收拾好的黑色行李箱就立在墙边，林晚星刚才经过时，

裙摆甚至扫过了箱体。她没看见？不，或许她看见了，只是根本不在意。

就像她从不曾在意过我逐年磨损的梦想和消失的自我。

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在鞋柜最显眼的位置。拉起行李箱，打开家门。

深夜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我深吸一口，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有回头。我知道，

我绝不会再回头。回学校分配的那间单身教师宿舍的路上，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我看到了顾源刚发的朋友圈：“深夜的陪伴，胜过千言万语。

”配图是一张偷拍的、略显模糊的侧影——林晚星正微微俯身，将一杯水递给镜头外的人。

她那只戴着腕表的手腕在照片中格外清晰。那是我用第一年带毕业班获得的全部奖金，

为她买的奢侈品牌手表，她曾笑着说这是她最喜欢的礼物，会一直戴着。照片下面，

林晚星的点赞赫然在目。我的手指顿住了，不是因为颤抖，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荒谬感。

无数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程默，只有你能包容晚星。”“她的世界封闭又脆弱，

是你让她愿意走出来。”“要不是你，

晚星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曾以为我是她的救赎，是独一无二的港湾。

现在才明白，我不过是个自作多情的摆渡人，辛辛苦苦将她渡到了对岸，而她一下船，

就奔向了那个能与她“共鸣”的灵魂。我面无表情地划走那条动态，手指飞快地点开通讯录，

将“林晚星”拉黑。接着，是那些总是劝我“多包容”的，她的朋友。她的世界太小，

小得只剩下她自己和她的“痛苦”，再也容不下一个真实的我。所以，我走了。

05凌晨四点多，林晚星在睡梦中醒来。胃里传来熟悉的空落感。她点亮了手机屏幕。然后，

躺回床上，闭眼等待。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过十几分钟。

厨房里就会传来极其轻微的、小心翼翼的动静。是程默在给她熬粥。他会把火调到最小，

生怕一点声响惊扰了她的睡眠。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她一直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

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从未说破。整整七年。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被无声妥帖照顾的感觉，这让她有一种被深深爱着的、安心的笃定。

她在心里默数着时间。甚至能想象出他轻手轻脚打开冰箱，拿出那个专属小炖盅的样子。

要来了。她微微侧耳，捕捉着外面的动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些许期待而加快的心跳。

却始终没有等到那熟悉的、几乎融入夜色的细微声响。她猛地睁开眼。

在黎明前最沉的黑暗中，望着卧室紧闭的门。是睡得太沉了吗？也许今天学校有事，

他早起了吧。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带学生竞赛集训到深夜，回来时怕吵醒她，

就在客房将就一晚。他们之间有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只要太阳升起，昨夜的不愉快就会翻篇。

她撒个娇，他叹口气，一切就会恢复原样。她想重新入睡。可胃里空落落的感觉，

混合着一丝莫名的心慌，让她辗转难眠。几次尝试失败后，她终于掀开被子下床。

甚至拉开房门时，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那份隐隐的急切。“程默，我胃疼……昨晚的事算了，

你去给我熬点粥吧。”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拿准了他会妥协的娇纵。可客厅里，

只有冰冷的空气和一室寂静。她以为会看到的，

那个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或是靠在沙发上和衣小憩的高大身影。并不在。

林晚星觉得心口猛地一空。她快步走出去，推开书房的门，又看了看客房。都是空的，

整洁得过分。阳台，卫生间。每一个他可能停留的角落。都没有程默的痕迹。

她最后看向玄关。她看到了程默的拖鞋。那双灰色的、她逛街时随手买给他的男士拖鞋，

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她慢慢走过去。心里胡乱地想着。他换了鞋出门，

可能是去买早餐了吧？他知道她胃不好，不能饿着。这个念头让她稍微安定了一点。对，

一定是这样。程默总是把她的身体放在第一位。只要他在家，

她的三餐都是他精心搭配调理好的。06可就在这时。

林晚星的目光落在了玄关柜上那张突兀的白色便签纸上。清晨的风从微开的窗缝溜进来，

吹得纸角轻轻颤动。她心里那点因为“他可能去买早餐”而升起的侥幸，瞬间落地，

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笑。看吧，程默还是那个程默。他怎么可能真的离开？

一定是留了纸条解释，或者，道歉。她带着一种近乎胜利者的姿态，伸手揭下了那张纸条。

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程默的，工整，有力，一如他这个人。可内容，却像一盆冰水，

将她脸上的笑意彻底冻结——“林晚星，你的世界小得只剩下自己和你的‘痛苦’，

但我的世界，不该只有你。”“离婚协议在桌上，以后的路，各自安好。

”纸条从骤然失力的指尖滑落，晃晃悠悠，飘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林晚星愣住了，

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程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各自安好？他要去哪儿？她猛地转身，

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仓皇，想去拿手机质问他。也就是这一转身，

她的视线猛地定格在了鞋柜上方——那里，安静地放着一份文件。白纸黑字，

最上方是加粗的字体，像一把冷刀，狠狠扎进她的眼里：离婚协议书。

林晚星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怔怔地看了足足一分钟。仿佛不认识那几个字了一样。

离婚协议书？程默拟的？他怎么会提离婚？他怎么敢提离婚？！当年，是他追的她，

是他无数次承诺会永远包容她、照顾她。是她，林晚星，

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了他这个“潜力股”！如今，他居然敢先开口提离婚？是了。他不敢的，

他离不开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程默曾经有多爱她，爱到可以放弃一切。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拿起那份薄薄的协议，看也没看内容，

直接嗤笑一声，双手用力，几下就将它撕得粉碎。连同地上那张碍眼的字条一起，

被她嫌恶地扔进了垃圾桶。想用离婚来吓唬她？闹脾气？行，她倒要看看，他能硬气到几时。

反正闹够了，他自然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回来求她原谅。他不是没有“离家出走”过，

上次不过是因为她让朋友“无意间”透露了一句，她因为他吵架没胃口，两顿没吃饭，

他不就立刻心急火燎地赶回来了吗？然而，让林晚星意外的是。整整三天，

程默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回家，没有一通电话，一条信息。连她故意发在朋友圈，

那张展示了空酒瓶和凌乱烟灰缸的照片。她知道他最讨厌她碰这些，

他花了许多时间才让她彻底戒掉。可都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回应。她握着手机，

看着那条孤零零的动态，心里第一次掠过一丝不确定的慌乱。07林晚星发出那条朋友圈时，

我正和律师朋友在学校的教师食堂里边吃边聊。离婚的事宜已经启动，

婚后财产需要清晰分割。虽然我留在本地做老师的收入，远不及林家生意庞大，

但我也有我的骄傲。婚后住进她名下的豪宅，生活开销陡增，

我不愿被人看作是完全依附的“凤凰男”，这些年来，我的工资和奖金，

大半都投入到了这个家的日常用度、她的吃穿用度，

以及为了调理她那个娇贵的胃而购置的各种昂贵食材和厨具上。这些，

都是婚内共同财产的一部分。至于她林家那些产业，我从始至终，没想过要分一杯羹。

我早已拉黑了林晚星，对她的动态一无所知。坐在我对面的赵铭——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如今是律所合伙人——刷着手机，眉头忽然皱起，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犹豫。“怎么了？

”我夹了一筷子菜，语气平常。“是晚星…林晚星刚发了条朋友圈。

”赵铭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你要不要看看？”“不必。”我抬手挡开，“她发什么，

都和我没关系了。”赵铭却没收回手，表情严肃了些：“程默，你别嫌我啰啬。

我必须确认你是铁了心要离，而不是一时上头，过几天又心软回头。

我这边帮你厘清账目、争取你应得的部分，可是寸土不让的，

别等我把你这些年填进去的钱一笔笔算清楚了，你又跑去跟她上演破镜重圆的戏码。

”我看着这位为我打抱不平多年的老友，理解他的顾虑。确实，过去那些年，

我在林晚星面前，几乎放弃了一个男人应有的社交和事业晋升机会，

活成了一个围着厨房和她转的“高级保姆”。“我不会反悔。”我语气平静。“那你就看看，

”赵铭坚持，把手机又往前递了递，

“看看这个你伺候了这么多年、连杯水都要你递到手上的人，

现在用你最反感的方式糟践自己，你还会不会心疼。我得确保我的兄弟是真醒过来了，

不是还在梦游！”“好吧。”我接过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依旧是那个奢华却冰冷的客厅，

烟灰缸里堆满烟头，旁边是喝空的酒瓶。若是以前，我早就一个电话打过去，

或者立刻赶回家，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压着火气劝她珍惜身体。赵铭紧紧盯着我的脸，

像是在审视我是否出现了故障。我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平静地将手机递还给他：“看完了。”“真不气了？也不心疼？”赵铭难以置信，

他是最清楚我以前把她身体看得多重的，“你以前可是连她喝杯咖啡都要啰嗦半天的！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这笑意却未达眼底。“赵律师，

需要我提醒你吗？一个准前妻的健康问题，似乎不在我的责任范围之内了。她愿意如何，

是她的自由。”赵铭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突然伸手过来贴我的额头：“没发烧啊？程默，

你他妈……你这次是动真格的？真从那个坑里爬出来了？”我拍开他的手，

目光沉静而坚定地看着他：“赵铭，我无比认真。”“这婚，必须离。”“我应得的，

一分不能少，那是我用时间和劳动换来的。不该我要的，我一分也不会多拿，

我程默还不至于那么不堪。”“离干净之后，李教授那边给我留的研发项目位置，

我准备接过来。这些年为了迁就她，耽误太久了。”“什么豪宅名车，什么林家女婿的身份，

都见鬼去吧。以后，我只为自己活。”“好！好！好！”赵铭激动得连说三个好字，

猛地一拍桌子，引来周遭侧目也毫不在意，他一把用力揽住我的肩膀，声音竟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