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没有天空的城市

我退圈的声明，被顾景炎当成了炒作。他正在为他的小青梅庆生，

无视了手机上几十个未接来电。直到他的经纪人闯进包厢，脸色惨白。景炎，出事了！

苏念她……她把全部片酬都捐了，账号也注销了！

顾景炎不耐烦地皱眉：她又在玩什么把戏？经纪人把一张诊断书拍在桌上，

声音嘶哑：她玩不动了，胃癌晚期。顾景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我躺在病床上，

看着窗外。原来没有他的城市，天这么蓝。第一章苏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护士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我慢慢睁开眼，天花板是纯净的白色。好多了，谢谢你。

胃部的灼痛感像退潮的海水，暂时留下了平整的沙滩。我侧过头，窗外的阳光很好，

将房间照得一片暖融。护士帮我掖了掖被角。今天想吃点什么？医生说你可以喝点米汤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不想吃。没有胃口，也不觉得饿。

身体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掏空的感觉。护士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还是吃一点吧，

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我笑了笑。好。护士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那是一个全新的号码。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没有一条未读信息。真好。我点开一个新闻软件，娱乐头条被顾景炎的名字霸占了。

影帝顾景炎为青梅林薇薇豪掷千金庆生，疑似好事将近。照片上，他站在华丽的蛋糕旁，

眼神温柔地看着身边的林薇薇。林薇薇巧笑嫣然，依偎在他身侧，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有人都这么说。我也曾经这么以为。我曾是他藏在阴影里的情人，

见不得光。他开心时会叫我念念。不开心时，他会说：苏念，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我退圈前给他打的最后一通电话，胃正疼得像被刀绞。我在电话里说：顾景炎，我好疼啊。

那边很吵，是林薇薇娇俏的笑声。他很不耐烦。苏念，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在忙，别来烦我。然后，电话被挂断。那是我第一次，没有再打过去。因为我知道，

他不会接。也因为，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我看着那张刺眼的照片，手指轻轻一点，

关掉了屏幕。心里一片平静。原来放弃一个爱了十年的人，只需要一瞬间。不需要仪式，

不需要眼泪。只需要，在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掉的时候，轻轻地，松一口气。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躺下，看着窗外。云很白，天很蓝。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属于我自己的风景。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闭上眼，蜷缩起身体。疼，但自由。

第二章顾景炎是被砸在脸上的手机惊醒的。宿醉让他头痛欲裂。经纪人张哥双眼赤红，

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顾景炎！你现在立刻给我滚起来！顾景炎烦躁地挥挥手。

吵什么？他坐起身，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林薇薇很开心，

他也喝了很多酒。苏念呢？让她给我煮碗醒酒汤。他习惯性地发号施令。

张哥的表情像是要吃人。煮不了了！她把所有东西都捐了！账号注销了！

你现在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顾景炎愣住了。他拿起自己的手机，

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冰冷的机械女声，

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他皱起眉，又拨了一遍。还是空号。她又在闹什么脾气？

顾景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为了逼我公开？这次的手段倒是新鲜。

张哥气得发笑。闹脾气？你以为她还像以前一样，跟你闹闹脾气，只要你回头哄一句，

她就什么都忘了？他把那张胃癌晚期的诊断书，再次摔在顾景炎面前。纸张轻飘飘的，

却像一座山，压得顾景炎喘不过气。你自己看！好好看清楚！她不是在闹，她是在告别！

顾景炎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几个字上。胃癌，晚期。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念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得癌症。这一定是她为了博取同情，伪造的。对，一定是这样。

她人呢？顾景炎的声音干涩。我怎么知道！我动用了所有关系，查不到她的航班信息，

查不到她的住院记录！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林薇薇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睡眼惺忪。

景炎，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吵。她走过来，亲昵地挽住顾景炎的胳膊，看到他煞白的脸，

故作担忧。是不是苏念姐姐又做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她就是喜欢这样，

想让你多在乎她一点……顾景炎猛地甩开她的手。闭嘴！

他从未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林薇薇愣在原地，眼圈瞬间就红了。

顾景炎看都没看她一眼，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他要去苏念的公寓。他要亲口问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定，只是她 очередной,更大的一场戏。

第三章化疗的副作用比我想象中要大。恶心，呕吐，掉头发。镜子里的我，脸色蜡黄，

头发也变得稀疏。像一株正在迅速枯萎的植物。主治医生李医生是个很温和的男人，

三十出头的年纪。他每次查房，都会带一朵小小的向日葵。苏小姐，你看，

它也在努力朝着太阳生长。他把花插进我床头的花瓶里。我看着那抹明亮的黄色，笑了笑。

李医生，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能很平静地接受自己时日无多的事实。

李医生扶了扶眼镜。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向你学习。你的心态，

比我见过的所有病人都要好。我没说话。不是心态好，是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过去十年，

我的人生里只有顾景炎。我为他学烹饪，为他放弃自己喜欢的剧本，为他洗手作羹汤。

我活成了他想要的懂事、体贴的模样。却唯独，没有活成我自己。有一次，我和他，

还有林薇薇一起参加一个晚宴。林薇薇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了我的白色礼服上。

她惊慌地道歉：对不起苏念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顾景炎立刻把她护在身后，看着我，

眼神冰冷。一件衣服而已，你至于摆脸色给她看吗？我看着胸前那片刺目的红，

什么也没说。因为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错。我的委屈，在他眼里，是小题大做。我的沉默，

在他眼里，是默认的指责。后来我才知道，那件礼服，是林薇薇早就看上的。她只是，

不希望我穿得比她好看。而顾景炎，从始至终，都知道。他只是，纵容了她的这点小任性。

用我的难堪，去成全她的开心。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拿出新买的日记本，在上面写下第一句话。今天天气很好，我决定去看看海。

李医生走进来，看到我本子上的字，笑了。想去海边？我帮你安排。不过，

你的身体……我合上本子，看着他。李医生，我想在最后的时间里，

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他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我陪你去。我有些意外。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就当是，医生对优秀病人的特殊奖励。我笑了。

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原来，被人关心和重视的感觉，是这样的。温暖，

且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第四章顾景炎疯了一样地找我。他砸开了我公寓的门。里面空空如也。

所有我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就像我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他开始害怕了。

一种陌生的，名为恐慌的情绪，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动用所有的人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在全国范围内搜索我的信息。终于，他查到了我的住院记录。一座离他千里之外的，

宁静的海滨小城。他订了最早一班的飞机，连夜赶来。他闯进医院，一路冲到我的病房门口。

他想象过无数种重逢的画面。我想象过我会哭，会闹，会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然后他会把那张诊断书摔在我面前，愤怒又心疼地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他连台词都想好了。

苏念，别闹了，跟我回家。他推开病房的门。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病房里，

我正和李医生说着话。李医生给我讲了一个笑话，我被逗得哈哈大笑。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上，我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虽然消瘦，但眉眼弯弯，

眼睛里有他从未见过的光。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悦。他站在门口，

像一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我的笑声戛然而止。我抬起头，看向他。我的眼神里没有惊讶，

没有怨恨，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只有一片，纯粹的，礼貌的，疏离的疑惑。

仿佛在看一个走错房间的陌生人。顾景炎的心，猛地一沉。他一步步朝我走来，声音嘶哑。

苏念，你闹够了没有？他以为，这是我新的把戏。用冷漠，来惩罚他的忽视。我看着他，

微微歪了歪头，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然后，我转向旁边的李医生，轻声问。李医生，

这位先生是？顾景炎的脚步，瞬间僵在原地。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比我还像个病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我回过头，对着他，

露出了一个抱歉又疏远的微笑。请问，您是？第五章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景炎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苏念，你别跟我玩这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显得有些尖利。你不认识我？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是顾景炎！

他想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李医生一步上前，挡在了我的病床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不要吓到病人。李医生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顾景炎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一把推开李医生。你算什么东西？滚开！李医生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