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随的言灵法术

我说正在看书的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事事如意，那你就一定不会有灾厄病痛，艰难险阻。

这不是我吹牛，这是我的超能力。1我叫林默，今年二十四岁，无业，爱好是发呆和打游戏，

人生终极理想是当一条咸鱼，能躺着绝不坐着，能沉默绝不开口。这不是懒，是责任。

因为我有一个秘密。我说的话，都会成真。小到“今天出门别下雨”，大到……我不敢想。

为了这个脆弱的世界能和平运转，我选择做一个“哑巴”。毕竟，

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说错一句话？万一哪天跟人吵架，气上头了来一句“你怎么不去死”，

那乐子可就大了。所以，沉默是金，是我的人生信条。此刻，

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牛肉面，站在“老王面馆”拥挤的过道里，眉头紧锁。饭点时刻，

小小的面馆里人声鼎沸，香气四溢。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吸溜面条的声音和嘈杂的交谈声混合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我喜欢这种感觉，

热闹是别人的，我只负责吃。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没地方吃。我的目光在店里扫视了一圈，

最后锁定在角落里唯一一张四方桌。那张桌子刚刚空出来，老板娘正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太好了。我心中一喜，正要迈步过去，

三个穿着西装、一看就是附近上班族的年轻人却抢先一步，一屁股坐了下来。我端着面的手，

僵在了半空中。好吧，那就等。咸鱼的第一准则，就是随遇而安。可那三个人点完单，

就开始高谈阔论，从公司八卦聊到国际形势，唾沫横飞，意气风发，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而我手里的这碗面，汤都快凉了。牛肉面的灵魂，

就在于那一口滚烫的鲜汤。凉了，就没那味儿了。我的耐心在一点点被消磨。

我的内心天人交战，肚子里的馋虫和脑子里的“安全守则”打得不可开交。最终，

饥饿战胜了理智。我盯着那桌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轻轻地、几乎是无声地嘀咕了一句：“要是他们突然有急事走了就好了。”话音刚落。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面馆的嘈杂。

坐在最中间的那个男人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接了起来。“喂？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好，好，

我马上回来！你们稳住！”他挂断电话，猛地站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出事了！公司服务器被黑客攻击，所有数据都面临泄露风险！老大让我们立刻滚回去！

”另外两个男人闻言，脸色也是一下变了。“我靠！”“还吃什么面啊！赶紧走！

”三人甚至来不及微信扫码，直接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子拍在桌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

火烧眉毛似的冲出了面馆。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整个面馆的人都看呆了。只有我，

默默地叹了口气。看吧，为了世界和平，我真的付出了太多。我端着我的宝贝牛肉面，

从容地走到那张空出来的桌子旁，稳稳坐下。先喝一口汤。嗯，还是热的。

2我刚把游戏里的最终BOSS打到只剩一丝血皮，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砰砰！”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粗暴地响起，

差点把我手里的鼠标吓飞。“林默！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再不开门我死给你看！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带着哭腔的尖叫，凄厉得像是被一百个债主堵在了门口。

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来了，我人生中最大的麻烦制造机。我叹了口气，只能暂停游戏，

起身去开门。门一开，一道娇小的身影就跟炮弹似的蹿了进来，然后抱住了我的大腿。

“师父啊！救命啊！徒儿我快活不下去了！”来人正是苏小小，一个自称是我徒弟的女孩。

三年前，她在路边被几个小混混骚扰，我当时正好路过，嫌他们太吵，

就随口说了句“你们几个赶紧原地摔个狗吃屎然后滚蛋”。然后，

他们就真的以极其标准的姿势，脸着地摔了个结结实实，连滚带爬地跑了。从那天起，

苏小小就认定我是隐世高人，死缠烂打非要拜我为师。我当然没同意。

但这并不妨碍她单方面认我当师父。此刻，她正死死抱着我的大腿，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精致的妆容哭得像个调色盘：“师父，

我的直播间昨天只有三十个人了！还有二十个是平台挂的机器人！

榜一大哥连夜扛着火箭跑了！我再不火，下个月就要去天桥底下啃窝窝头了！

”我面无表情地试图把腿抽出来，但失败了。“所以呢？”我问。

苏小小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眼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师父！你出山吧！

我们一起去做惊悚直播！”我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我打听到，

城郊那个废弃的第一精神病院最近很火，据说里面红衣厉鬼天天开派对，邪门得很！

很多大主播都不敢去！”她越说越兴奋，仿佛看到了百万粉丝在向她招手，

“师父你只要跟我去，什么都不用干，就负责站在那里，双手插兜，眼神忧郁，

营造一种高深莫測的氛围感就行！”她拍着胸脯保证：“剩下的解说、互动、整活，

全都交给我！设备我都租好了！咱们今晚就去，打响名气的第一炮！”我看着她，

就像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傻子。去闹鬼的地方？还要直播？被成千上万的人盯着？

开什么玩笑。我的人生信条是沉默是金，人越多的地方我越不想开口，万一说错话，

后果不堪设想。“不去。”我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语气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说完，

我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向我的电脑。最终BOSS的血条还在那里闪烁，它在等我，

我不能辜负它。“别啊师父！”苏小小连忙爬起来，再次拦在我面前，哭得更凶了，

“就一次！就帮我这一次！只要这次火了，我以后天天给您老人家烧高香！”我绕开她。

“我给您买最新款的游戏机！”我继续走。“买一万块的皮肤！”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但还是走向了电脑桌。“不去。”我坐回椅子上，戴上耳机，声音坚决，“别烦我，

我要打游戏了。”整个世界，瞬间只剩下游戏激昂的背景音乐。

至于身后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傻徒弟？与我何干。

3我以为我的钢铁意志已经成功劝退了苏小小，准备摘下耳机，

享受BOSS倒下后那片刻的宁静。然而，我低估了她。就在我鼠标即将点下的瞬间，

身后传来了压抑的、细碎的抽泣声。这哭声和刚才的嚎啕大哭不一样，

不带有一丝撒泼的成分，反而充满了委屈、无助和绝望，听得人心里发毛，

好像下一秒她就要从我这二十楼的窗户跳下去。我手一抖，游戏角色被BOSS残血反杀。

屏幕上跳出两个鲜红的大字：失败。我缓缓地、一寸寸地转过头，看着蹲在墙角，抱着膝盖，

把头埋进去，肩膀一抽一抽的苏小小。“师父……你别生气了，

”她的声音从臂弯里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不逼你了……我就是……我就是心里难受。”她抬起头，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你知道汤圆的，对吧？

我收养的那只流浪猫。”我心里“咯噔”一下。汤圆，一只橘猫，除了吃就是睡，

体重直逼十五斤，圆滚滚得像个球，是我见过最符合咸鱼气质的猫。昨天我去她家蹭饭，

还看到它因为吃撑了，四脚朝天地躺在沙发上，肚皮一起一伏，睡得昏天暗地。

苏小小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照片里，汤圆安详地躺在它的猫窝里，睡得正香，

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可到了苏小小的嘴里，就完全是另一个版本了。

“它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突然就不吃不喝了，没精打采的，我带它去医院，

医生说……”她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

“医生说它得了罕见的猫咪嗜睡症，伴有潜在的心肌炎风险，需要立刻做手术，

不然……不然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指着照片里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汤圆，哭得声泪俱下：“师父你看它，多可怜啊！

手术费要三万块，我……我实在是拿不出来……我才想着，要是直播火了，赚了钱，

就能救汤圆的命了……”我看着她精湛的演技，眼泪说来就来，情绪层层递进，

故事背景铺垫得合情合理。

要不是我昨天刚亲眼见过汤圆是因为一口气吃了三个罐头外加半碗猫粮才撑成那样的，

我差点就信了。我甚至能透过这张照片，感受到汤圆打呼噜的频率。这猫，

只是吃撑了在睡觉而已啊！可看着苏小小那张哭花了的脸，

和那双写满了“救救孩子”的眼睛，拒绝的话就像被卡在了喉咙里。唉。当一条咸鱼，

最怕的就是遇上这种活力过剩、精力无限、还擅长道德绑架的麻烦精。跟她讲道理，太累。

把她赶出去，她还能再哭着敲一晚上门。相比之下，似乎去一趟那个什么精神病院，

反而是最省事的选择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为了清净，正在一步步放弃原则。

“行吧。”我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妥协和疲惫。苏小小猛地抬起头，

眼里的泪水瞬间蒸发，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的狂喜。我竖起一根手指，

面无表情地补充了我的条件：“但说好了，我只看不说。”“没问题！

”苏小小立刻破涕为笑，从地上一跃而起，中气十足地保证，“师父您就当一尊神秘的雕像！

一个字都不用说！”看着她瞬间变脸的速度，我再次确定，奥斯卡真的欠她一座小金人。

4夜色如墨，城郊的“第一精神病院”像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静默而狰狞。

残破的围墙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随风摇曳的枝条如同鬼爪。风穿过破败的窗框，

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苏小小举着一台连着补光灯的手机，

脸上画着精致的战损妆，压低声音，用一种神秘的语气对着镜头说道：“家人们，

我们已经抵达了传说中怨气最重的红衣出没地！我身边的这位，

就是我遍访名山寻来的神秘师尊！”镜头转向我。我穿着最普通的黑色休闲服，

双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一棵长歪了的脖子树，思考着晚上是吃麻辣烫还是烧烤。

苏小小立刻给我的行为赋予了深刻的含义：“大家看，我师父正在观察此地的风水！

神情凝重，气场强大，一看就是得道高人！”我只是觉得脖子有点酸。她把镜头转回自己，

点开了直播间。屏幕上方显示着直播间标题：《神秘师尊首秀！挑战红衣出没地！

》而标题下方，是一个略显尴尬的数字。在线人数：47。稀稀拉拉的弹幕飘过。

小小又开播了？这次的剧本是什么？这老旧滤镜也太假了吧，

一股上世纪DV画质的味道。主播又来骗人了，上次说去坟地，结果是郊区公园。

旁边那大叔谁啊？新请的演员？看起来不太敬业啊，一脸想下班的样子。

哈哈哈哈想下班可太真实了，大哥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苏小小选择性无视了这些弹幕，强行解释道：“家人们，不是滤镜，是这里的阴气太重，

影响了电子设备！我师父也不是演员，他是真正的高人，只是为人低调，不喜欢说话！

”她一边说，一边带着我往里走，踩在满是落叶和碎石的地上。直播间里的人数非但没涨，

还掉到了38。没劲，又是这套说辞，走了走了。

主播但凡把请演员的钱拿去升级一下设备呢。散了散了，我去看虎哥探险了，

人家那才是真家伙。苏小小看着不断减少的人数，急得额头冒汗，但还是强撑着笑脸，

继续解说：“大家别走啊，好戏马上开始！今天我师父在，必让大家见到不一样的东西！

”我打了个哈欠。这地方空气还行，就是蚊子有点多。5我们刚走进主楼大厅，

迎面就被一束刺眼的强光照得睁不开眼。“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小啊？

”一个粗犷又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声音响起。光线移开，只见对面走来一行五六个人，

个个手持专业的摄像设备和探照灯，将原本昏暗的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壮汉，脖子上戴着一条小拇指粗的金链子，

胳膊上纹着一条过肩龙，正是同平台粉丝数百万的户外探险大主播——“虎哥探险”。

虎哥的目光在苏小小简陋的手机支架上扫过，然后落在我身上，嘴角的讥笑更浓了。

“怎么着，小小，上次请大学生扮鬼，这次改请大叔演高人了？”他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充满了不屑，“我说你能不能换点新花样？你这直播间加起来有五十个人吗？

”他身后团队的人都哄笑起来，充满了优越感。苏小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攥紧了拳头，

不服气地回道：“虎哥，你别血口喷人！这是我师父，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本事？

哈哈哈！”虎哥笑得更大声了，“什么本事？待会儿遇见‘情况’了，他负责躺地上抽搐，

还是负责念‘嘛哩嘛哩哄’啊？”虎哥的直播间显然也开着，弹幕正飞速滚动。虎哥霸气！

当面揭穿！笑死我了，那个女主播脸都绿了。那个‘高人’表情好淡定，

心理素质不错，这演员请的值啊。小小探险？没听过，八百线小主播吧，

又来蹭我虎哥热度！苏小小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我只是在想，这帮人吵吵嚷嚷的，把鬼都吓跑了，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打游戏。虎哥见苏小小被说得哑口无言，

更加得意，他走到我面前，用手指着我，对着他自己的镜头大声宣布：“家人们，

今天虎哥就把话放这儿！他们要是真能在这地方碰到脏东西，别说红衣了，

就是个穿白衣服的，我！虎哥！今天就当着几十万人的面，给大伙儿表演一个倒立洗头！

”他此话一出，直播间瞬间被“虎哥霸气”“666”的弹幕刷屏。

苏小小被羞辱得几乎要哭出来。虎哥带着他的团队，在一片哄笑声中，从我们身边走过，

向着病院深处走去。苏小小看着他们嚣张的背影，

又看了看自己直播间里寥寥无几的观众和满屏的嘲讽，终于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真麻烦。6深入病院，光线彻底被隔绝，

只剩下苏小小手机上那盏小小的补光灯，在黑暗中投射出一小片惨白的光晕。

走廊两边是无数敞开的病房门，像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腐朽混杂的怪味，阴冷的风从不知名的地方灌进来，

吹得人汗毛倒竖。苏小小强忍着恐惧，一边走一边对着镜头小声解说：“家人们，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病院的主楼……传说这里是怨气最集中的地方……”她的话还没说完，

走廊的尽头，黑暗的深处，一个穿着宽大条纹病号服的影子，一闪而过。动作僵硬，

姿态诡异。“啊！”苏小小吓得一声尖叫，整个人都蹦了起来，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

手机镜头也跟着一阵剧烈晃动。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多了几条。卧槽？刚才那是什么？

好像有个人影过去了！肯定是剧组安排的！别信！苏小小虽然吓得脸都白了，

但职业素养还在，她哆哆嗦嗦地将镜头对准那个方向，

声音颤抖地解说：“看……看到了吗家人们！真的有东西！它就在那里！”话音刚落，

一阵凄厉至极的哭声，毫无征兆地从那片黑暗中爆发出来。那哭声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怨毒，

仿佛将人世间所有的悲苦都浓缩在了一起，尖锐刺耳，钻心入骨，

让人听着就感觉大脑像被一根钢针反复穿刺。苏小小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却还记着抓住我的胳膊，对着镜头说：“师……师父，

这……这就是那个……”我被这哭声吵得脑仁发疼。我皱起眉头，

脸上写满了被打扰清梦的不悦，对着那片传来哭声的黑暗，不耐烦地斥了一句：“吵死了，

能不能安静点？”我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就像在斥责半夜扰民的邻居。然而，

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那凄厉的、仿佛要撕裂人灵魂的哭声，戛然而止。整个走廊，

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7哭声消失得太过突然，就像一个正在播放的视频被按下了静音键，

连一丝回音都没有留下。黑暗的走廊里，只有苏小小粗重的喘息声。

她抓着我胳膊的手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寂静持续了三秒。

然后，苏小小的直播间，炸了。原本只有几十个人的直播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涌入了几千人，弹幕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卧槽？？？

什么情况？音响坏了？我怎么听不见了？不是音响坏了！是真的没声了！

刚才还跟杀猪一样，突然就没了！等等！你们快看那个鬼影！放大看！

苏小小下意识地将镜头推近。只见走廊尽头的黑暗中，那个穿着病号服的鬼影似乎也懵了。

它保持着一个仰天长啸的姿势，嘴巴张得老大，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但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它似乎很困惑，也很愤怒，开始疯狂地用手比划着自己的喉咙，

身体剧烈地扭动，像一个拼命想说话却被堵住了嘴的哑巴。那场面，与其说惊悚，

不如说……有点滑稽。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笑出声了！这鬼好像被禁言了！

嘴好像被502胶水粘住了！急得直跺脚！这什么特效啊？比虎哥那边高级多了！

关注了关注了！等等，刚才……刚才是不是那个大叔说了一句‘安静点’？！！！

好像是！卧槽！言出法随？！苏小小也彻底傻眼了，她看看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弹幕，

又看看那个还在原地抓耳挠腮的无声鬼影，最后把震惊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只是觉得耳边清净了，心情舒畅了不少，甚至还有闲心拍了拍被苏小小抓皱的袖子。

“师……师父……”苏小小的大脑飞速运转，

看着瞬间破万的在线人数和屏幕上刷过去的礼物特效，她作为一个主播的本能瞬间被激活。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镇定下来，对着镜头，用一种混杂着崇拜、敬畏和狂喜的语气，

大声解释道：“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师父的实力！”“他老人家根本无需动手，

仅仅是因为嫌它吵闹，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王霸之气，就直接镇住了这百年厉鬼，

让它发不出半点声音！”“这，就是真正高人的气场！”弹幕彻底疯狂。卧槽！王霸之气！

这设定我爱了！主播快让你师父再说句话！让他命令那鬼跳个舞！

被“王霸之气”镇住的鬼影显然听懂了苏小小的解说，这比让它闭嘴还具有侮辱性。

它勃然大怒，黑气翻涌，放弃了和自己喉咙的较劲。它猛地转向墙边，

抓起一个挂在架子上的玻璃输液瓶，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我们的方向狠狠砸了过来！

玻璃瓶带着怨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呼啸而来！“啊——！

”苏小小吓得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我正低头看着手机小说，

主角马上就要打败最终反派了，正是最精彩的时刻。这呼啸的风声和尖叫声让我看得极不爽。

我不耐烦地对着那飞来的瓶子挥了挥手，就像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别来烦我。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本该瞬间砸在我们头上的输液瓶，

在距离苏小小额头不到半米的地方，骤然停住，悬浮在空中。紧接着，

它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掉头飞了回去。“砰！”一声闷响。

输液瓶精准无比地砸在了那个鬼影的脑门上，玻璃碎片混着黑气四散纷飞。

8鬼影被自己的输液瓶砸了个结结实实，它愣在原地，整个鬼都傻了，

似乎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直播间也静止了。随即，鬼影彻底暴走。它身上黑气冲天，

原本还算清晰的人形瞬间扭曲、膨胀，化作一团巨大的黑雾，

病房里的铁床、柜子被黑雾卷起，狠狠地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股令人窒息的怨毒和疯狂，瞬间笼罩了整个走廊。

“师、师父……”苏小小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而我此刻的心情，比那鬼影还要差。

就在刚才，我手机屏幕一黑。没电了。我还没看到主角是怎么把反派按在地上摩擦的！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本能看下去的小说，就这么断了！无边的怒火在我心中升腾。

我猛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那团声势浩大的黑雾，

语气里充满了被打断阅读的极度不爽。“能不能原地消失？”“咻”的一下。

仿佛空间被按下了删除键，那团庞大的、张牙舞爪的黑雾，连同它裹挟的怨气和那个鬼影，

就这么凭空不见了。没有爆炸，没有光效，就是很单纯地、彻底地消失了。风停了，声息了，

走廊里只剩下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杂物。世界，清净了。直播间里死一般地寂静了三秒钟。

然后，屏幕被雪花般的“？？？”彻底淹没。？？？？？？？？人呢？不是，鬼呢？

我卡了？刚才那么大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呢？特效！这绝对是电影级的特效！

太牛逼了！后期剪辑的吧？楼上的，这是直播！你家直播能剪辑？卧槽！

神仙下凡了？虎哥那边还在跟个小鬼捉迷藏，这边BOSS都直接秒了？粉了粉了！

苏小小的直播间人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暴涨，

甚至许多从“虎哥探险”那边涌来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点了关注。苏小小激动得浑身颤抖，

她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兴奋地又蹦又跳：“师父！师父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它……它刚好到钟点，下班回家了！”我面无表情地推开她，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

9第二天上午，我正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门铃响了。苏小小欢天喜地地跑去开门，

以为是快递到了。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

表情严肃得像是谁都欠他几百万。“请问，林默先生在家吗？”男人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苏小小一愣：“你找我师父？”男人点了点头，目光越过苏小小，

精准地锁定在了沙发上的我。他径直走了进来，从风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

在我面前打开。“林默先生，你好，我叫赵乾。来自‘九州异常事务管理局’，

简称‘九局’。”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哦。”赵乾似乎对我冷淡的反应早有预料，

他收起证件，开门见山：“林先生，经过昨晚的评估，我们确认您拥有远超常人的强大能力。

我代表九局，正式邀请您加入我们，共同处理国内的异常事件，为国效力。

”苏小小在一旁听得两眼放光，小声惊呼：“九局？听起来好酷！跟电影里的一样！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懒洋散漫的回应。“没兴趣。

”赵乾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他依旧保持着耐心：“林先生，您或许不了解情况的严重性。

仅上个月，全国就上报了十三起B级以上诡异事件，造成了重大损失。

更不用说那些潜伏在暗处，随时可能爆发的S级异常，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需要您的力量。”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各种S级诡异事件的恐怖和危害，

的旧神残影”、“无法被杀死的镜中人”……试图用这些来激发我的社会责任感和英雄情怀。

苏小小听得津津有味，激动得小脸通红，仿佛在听什么精彩绝伦的电影设定。而我，

听着听着……“呼……”轻微的鼾声，从沙发上传了出来。我睡着了。

10赵乾的脸黑得像锅底。他看着沙发上已经发出均匀鼾声的我，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金属名片，

放在茶几上。“林先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九局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说完，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带着一身的低气压走了。苏小小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吐了吐舌头，

拿起那张名片，好奇地翻看着：“师父，你就这么把人家气走了啊？”我睡眼惺忪地坐起来，

打了个哈欠：“吵。”苏小小现在对我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也不敢多劝。不过，

因为昨晚的直播，她着实是小火了一把。粉丝数从几千暴涨到十万，平台官方也注意到了她。

下午，她就接到了平台运营打来的电话，邀请她参加一个新推出的高奖金挑战活动。

去探访都市传说“永不打烊的便利店”。“师父！师父！你看！”苏小小举着手机，

兴奋地冲到我面前，“平台邀请我参加挑战！只要成功，就有十万块奖金！

”她觉得这是个乘胜追击，一举成为大主播的绝佳机会，再次闪着星星眼，

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我：“师父，你就再出山一次吧！求求你了！”据说，

那家便利店只在午夜十二点之后出现，而且有个恐怖的传说，凡是走进那家店里买东西的人，

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本来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毫无兴趣。“不去。

”“师父——”苏小小开始摇我的胳膊，“十万块啊！够我们吃好多顿好的了！

”我瞥了一眼自己手机上显示的，干瘪的钱包余额，沉默了。然后，我抬起头，看着苏小小，

说出了我的条件。“可以，但我要吃城南那家最贵的烧烤。”“没问题！”苏小小满口答应，

“别说一顿，十顿都行！”11直播当晚，我们根据平台提供的线索，

在一条偏僻的老街尽头，找到了那家传说中的便利店。它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街角，

亮着惨白的灯光，招牌上“24小时欢迎光临”几个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我们刚到，

另一队人马也跟着抵达了。正是虎哥和他的团队。“哟，这不是小小吗？

又带着你师父来演戏了？”虎哥一看到我们，就阴阳怪气地开口，“怎么，上次的鬼下班了，

这次又找了个便利店的剧本？”他显然是冲着我们的人气来的，镜头毫不客气地对着我们，

他直播间的观众也纷纷涌入苏小小的直播间带节奏。虎哥来了！来看骗子现形！

哈哈哈，两队人马碰上了，这下好玩了！今天看看这个大叔还能怎么装神弄鬼！

苏小小的直播间人气空前，两大探险主播的对决，让所有观众都兴奋起来，

所有人都想看我们两队谁先翻车。苏小小懒得理他，深吸一口气，对我说了句“师父，

我们进去”，便率先推开了便利店的玻璃门。“叮咚——”门上的感应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便利店里灯光明亮得有些刺眼，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摆放得整整齐齐，

一切看起来都和普通的便利店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是收银台后站着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店员，穿着整洁的制服，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空洞洞地看着前方，

像个人偶。苏小小开始对着镜头小声介绍环境，弹幕都在说“这不就是个普通便利店吗，

没意思”、“虎哥已经去仓库了，这边太慢了”。我没理会这些，径直走到零食区，

从货架上拿起一包看起来还不错的薯片。我走到收银台前，将薯片放在台面上，

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店员，随口问道：“这个多少钱？”店员那如同面具般的脸，

在听到我的问话后，忽然动了。他的嘴角缓缓地、僵硬地向上咧开，

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他用一种沙哑又飘忽的声音说：“用你的影子来买单。

”12店员诡异的话音一落，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虎哥团队的人正好也从仓库那边晃了过来，

看到这边的对峙，立刻围了上来。为了在直播间里表现自己的胆量，也为了戳穿我这个神棍，

虎哥一把抢过旁边小弟手里的矿泉水，大步流星地走到收银台前，砰地一声拍在台面上。

“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拿走我的影子！”店员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

他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对着虎哥的脚下，做了一个轻轻撕的动作。下一秒，

令所有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灯光下，虎哥那清晰的影子，

竟然真的像一张黑色的纸一样，从地面上被撕了下来，然后轻飘飘地贴在了地板上，

一动不动。而虎哥本人，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和力气，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啊——！”苏小小尖叫出声，

吓得躲到我的身后。她的直播间彻底疯了，弹幕瞬间爆炸。卧槽！卧槽！真的假的？！

影子！影子被撕下来了！这不是特效！虎哥真的倒了！快打120啊！

我第一次在直播里见到这么真实的超自然现象，

我人麻了……那个诡异的店员完全无视了瘫软的虎哥，他那空洞的眼睛缓缓转向我，

再次用那沙哑的声音重复道：“客人，用你的影子来买单。”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两个直播间几十万观众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我却像是没看到眼前这惊悚的一幕，慢悠悠地拆开了手里的薯片包装袋。我拿出一片，

放进嘴里，清脆的咀嚼声在死寂的便利店里显得格外突兀。我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然后看着店员，认真地评价道：“味道一般，不值这个价。”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我觉得，商品应该免费。”13我的话音刚落，整个便利店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店员脸上那诡异到极点的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脸上。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啪嗒、啪嗒、啪嗒……”货架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

它们的价格标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上面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最后齐刷刷地变成了同一个数字——“0元”。从薯片到饮料，从泡面到火腿肠，

所有的一切，全都变成了零。店员身上的那股阴森诡异的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那空洞的眼神恢复了神采，他看着我们，

脸上带着一丝职业化的困惑：“你们……要买东西吗？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哦对了，

我们店今天搞活动，现在全场免费大酬宾。”与此同时，瘫在地上的虎哥脚边，

那片被撕下来的影子猛地一弹，重新回到了他的脚下。虎哥一个激灵，恢复了力气，

他惊恐地看了一眼那个恢复正常的店员，又看了看我，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便利店，

连自己的队员和直播设备都不要了。我们则心安理得地拿了一大堆零食，

在店员“欢迎下次光临”的热情招呼中走了出去。当我们走出店门，

身后的便利店灯光闪烁了一下，随后连同整个店铺，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苏小小惊魂未定，但还是强撑着职业素养，

对着镜头结语：“看、看到了吗家人们？邪不压正！一定是我师父一身的正气，

让它感受到了光明的力量，所以改邪归正了！”直播间的观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满屏地刷着？？？和大师牛逼。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我拿起来一看，

是赵乾。电话一接通，他那严肃又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林先生，

我们监测到了异常能量的剧烈波动和消散，就在你所在的区域。我们需要谈谈，

关于那个便利店的净化问题。”14赵乾再次登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这一次，

他的态度比上次恭敬了许多，甚至带来了一份包装精美的茶叶作为见面礼。“林先生。

”他开门见山，表情严肃地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放在茶几上，“昨晚的便利店，

是鬼市组织的一个据点。”他打开档案，里面是一些照片和资料。

“鬼市是一个专门与各种诡异存在进行交易的地下组织，他们捕捉、贩卖、利用诡异，

从中牟利，对社会危害极大。昨晚那个便利店，

就是他们用来收集影子这种特殊货币的交易点。”赵乾沉声说道，

“我们九局一直在追查他们，但他们的据点极为隐蔽，且都伴随着强大的诡异力量。我希望，

您能帮助我们，摧毁这个组织。”我靠在沙发上，连看都懒得看那份档案一眼。

“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对你们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没兴趣。”赵乾似乎料到了我的回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既然如此，

我们只能启动B计划了。”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不再看我，

而是指向一旁正好奇偷听的苏小小。“苏小小小姐，

根据《九州异常事务管理条例》第十七条第三款规定，你作为非相关人员，

在未获得许可的情况下，私自对B级以上诡异事件进行公开直播，

并与高级别诡异产生直接接触，已经严重违反规定。现在，

你需要跟我们回九局接受调查和进行为期至少三个月的学习。”赵乾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苏小小脸上的血色一下全退了，吓得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去九局学习？

那是什么地方？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15“除非……”赵乾的声音顿了顿，

目光终于从苏小小身上移开，重新落回我的脸上，图穷匕见。“有一位A级以上的顾问，

作为她的担保人，并承诺对她的行为进行监督和负责。

”我看着苏小小那张快要哭出来的小脸，

她正用一种可怜巴巴、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神望着我，两只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我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麻烦。“行了。”我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令人不爽的沉默，

“下个地点在哪？速战速决。”赵乾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勾起，露出一个计划通的微笑。

他迅速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档案：“下一个目标，怨灵电影院，

同样是鬼市设在城西的一个交易据点。”“根据我们的情报，

那个电影院会循环放映一部特殊的电影，电影本身就是一个诡异。

它会把观众拖入电影的世界里，让他们一遍又一遍地经历主角的悲惨故事，

最终成为电影的一部分，变成新的冤魂，他们的怨气就是鬼市要交易的商品。

”一旁的苏小小一听，脸上残存的恐惧瞬间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了。是职业病犯了的兴奋。

她忘了自己刚刚差点被抓走，举起手，满眼放光地坚持道：“师父！赵局长！

这么精彩的题材，我必须全程直播！我要让家人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猛料！”赵乾看向我，

我懒得理她，只想快点搞定。16傍晚，我们三人来到城西一处废弃的商业区。

“怨灵电影院”就在商业区的最深处，霓虹招牌坏了一半，闪烁着幽幽的红光，

看起来破败不堪。“根据规定，我负责在外围设置封锁，防止诡异外泄和无关人员进入。

”赵乾说着，从车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手提箱，“林先生，苏小姐，里面就拜托你们了。

”我和苏小小下了车，走向电影院的大门。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一股混杂着灰尘和霉味的冷风扑面而来。售票处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后面坐着一个售票员。

那是一个用纸扎成的人偶，穿着老旧的制服，脸上画着僵硬的微笑，

两坨红脸蛋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渗人。苏小小刚举起手机，

想给直播间的观众来一段精彩的开场白，那个纸人售票员已经用它那僵硬的手臂，

将两张电影票从窗口里递了出来。票上用血红色的字写着片名——《红嫁衣》。

我没给苏小小解说的机会，直接从纸人手里拿过票，拉着她的胳膊就往放映厅里走。

放映厅里空无一人，椅子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我们随便找了两个位置坐下。很快，灯光熄灭，

银幕亮了起来。电影开始了。画面上，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古代新娘，坐在梳妆台前，

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流下两行鲜红的血泪。悲伤压抑的音乐响起，

一股阴冷至极的力量从银幕中弥漫开来，开始拉扯厅内的观众。苏小小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觉得自己像是要灵魂出窍，身体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往银幕的方向拖拽，

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惊恐地看向我，却发现我正靠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的悲情戏，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情节也太老套了。”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耐烦地开口。

“能不能来点喜剧？”17正文17银幕上的画面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发生了离奇的变化。

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红衣新娘，脸上的血泪忽然凝固了，然后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人僵在那里。下一秒，那两行血泪竟然开始往回流，顺着新娘苍白的脸颊爬回眼眶。

紧接着，她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越扬越高，最后咧到了耳根。新娘笑了。

不是那种阴森恐怖的笑，而是一种夸张到荒诞的、像是被强行P上去的表情包式的笑容。

配合着她那身鲜红的嫁衣和惨白的脸，这笑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滑稽。

整个放映厅的氛围瞬间从阴森恐怖转变成了无厘头喜剧。银幕上的画面也跟着变了。

原本应该是新娘含恨自尽的悲情戏码，变成了新娘突然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开始扭秧歌。

是的，扭秧歌。她穿着那身厚重的红嫁衣，手里不知从哪变出来两块红绸子，

在屏幕上一扭一扭地跳了起来，动作还挺专业，配合着忽然变得欢快喜庆的唢呐声，

活像是在办喜事。苏小小原本被那股阴冷力量拉扯得快要魂飞魄散，

此刻却突然感觉那股吸力变了性质。不再是往银幕里拖她，反而变成了一股温柔的力量，

把她牢牢地按在座位上，像是怕她摔倒似的。

她愣愣地看着银幕上那个扭秧歌扭得正欢的红衣新娘，整个人都懵了。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炸了。？？？？？这是什么情节？我刚才还在害怕，

现在我他妈笑出声了！主播你那师父到底是什么神仙？这是什么操作？

这女鬼是被逼着改行当二人转演员了吗？

建议改片名叫《红嫁衣之喜从天降》笑死我了，这哪是惊悚直播，

这是德云社专场吧！大师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让我的烦恼变成快乐！

苏小小咽了口唾沫，颤抖着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了银幕。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家人们，

你们看到了吗？这……这就是我师父的实力！他一句话，就把恐怖片变成了喜剧片！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银幕上那个已经开始表演抛绸子的新娘，揉了揉眉心。

“能不能快点结束？我困了。”话音刚落，银幕上的新娘动作再次一僵。然后，

她忽然转过身，面向观众席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像是在谢幕。鞠完躬，她就消失了，

银幕变成了一片雪花屏。与此同时，整个放映厅深处传来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

声音震得整栋建筑都在颤抖。“是谁！是谁毁了我的艺术！”话音未落，

一道黑影从放映厅最深处的黑暗中冲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戏服、脸上画着浓重油彩的男人，不，应该说是男鬼。他身高两米多，

面容扭曲，双眼血红，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黑色怨气，一看就不是善茬。

“我经营了十年的怨灵收集场！你们竟敢……”他死死盯着我们，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

“我要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成为我新电影的主角！”他话音刚落，整个放映厅的温度骤降，

四周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无数张惨白的脸从墙壁里浮现出来，发出凄厉的哀嚎。

苏小小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直播间的观众也都紧张起来。卧槽！

真正的大BOSS出现了！这气势！这特效！主播你们快跑啊！大师快出手啊！

我看着那个咆哮的鬼王，掏了掏耳朵，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这嗓门，

不去唱男高音可惜了。”鬼王一愣。然后，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