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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8

第1章:雨夜叩铃第1集七月的雨是带着狠劲下来的。原乡的山路本就崎岖,

被雨水一浇,更成了滑腻的泥沼,车轮碾过能陷下半尺深。

乡电管站值班室的灯是盏老旧的白炽灯,昏黄的光打在墙上的线路图上,

把密密麻麻的红线蓝线照得有些模糊。杜平捏着听筒的手指泛白,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听筒里,王家坳村支书王老实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混着雨声的嘈杂,几乎要被吞没:“杜站长!咱村西头变压器又跳闸了!雨这么大,

线都快泡水里了,再没人来,怕是要烧起来!”第2集杜平抬眼瞥了眼墙上的石英钟,

时针刚过十点半。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下午刚处理完李家坡的线路故障,爬了三根电线杆,

下来时腿都在抖,此刻胸口像压着块浸了水的棉絮,闷得发慌,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知道了,”他应得干脆,声音却比平时低了些,“我马上过去。”第3集挂了电话,

听筒还没放稳,桌角的搪瓷缸被他转身时带倒,“哐当”一声撞在铁皮柜上,

里面没喝完的茶水洒出来,顺着线路图的折痕漫开,把“王家坳”三个字晕成了深褐色。

那是春梅早上给他泡的菊花茶,说败火,他忙得没顾上喝,现在茶凉了,人也乏了。

第4集手机屏幕亮了下,是春梅发来的微信:“磊磊说复读班的灯老闪,

晚自习看不清楚书,你明天有空去忻北中学看看不?他不好意思跟老师说。

”杜平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指尖沾着点茶水,想打“今晚有抢修,明天再说”,

又觉得太敷衍,删了重写:“明早我过去,让他先凑合一晚。

”他没敢说自己胸口不舒服——这半年来,他总觉得心跳时不时漏半拍,有时爬个矮坡都喘,

可一直没敢去医院。电管站正忙着农网改造,他这个副站长离了人,好多事就得搁下,

他放不下。第5集抓起墙角的工具包时,拉链“咔啦”响了声,

里面的扳手、螺丝刀碰撞着,发出金属的冷响。工具包是三年前单位发的,帆布磨得发毛,

边角还沾着去年冬天抢修时冻硬的泥块。他蹬了蹬摩托车的脚踏板,

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嘉陵摩托,是他跑线路的老伙计,车座上的漆掉了一大块,

露出里面的铁皮,被雨水淋得冰凉。第6集雨帘砸在头盔上,“噼啪”作响,

像无数颗小石子在敲。路过乡卫生院时,他下意识减了速——窗口透出的光里,

好像有个穿白大褂的人影晃了晃,手里还拿着个玻璃瓶,没等他看清,人影就缩了回去。

他皱了皱眉,又觉得是自己眼花,这时候卫生院早该没人了。猛拧油门,

摩托车歪歪扭扭扎进雨幕,车尾灯在黑暗里缩成个小红点,很快被雨水吞没。

第7集王家坳的变压器在村西头的老槐树下,黑黢黢的铁壳子蹲在泥地里,

像个沉默的巨人。杜平支起摩托车,脚刚落地,泥水就漫过了鞋帮,凉得刺骨。

他打开手电筒,光柱刺破雨帘,照向变压器的接线桩——接线头整整齐齐,没有烧黑的痕迹,

不像是短路,倒像是有人动过手脚:固定螺丝松了半圈,导线在风雨里轻轻晃。

第8集“怪了……”他嘀咕了句,从工具包里摸出扳手。扳手是他用了十年的老伙计,

木柄磨得发亮,此刻握在手里,却觉得格外沉。他蹲下身,雨水顺着头盔的边缘往下淌,

滴在睫毛上,视线有些模糊。拧紧螺丝的瞬间,手腕突然一麻,胸口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像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狠狠往里缩。第9集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后背撞在变压器的铁皮上,冰凉的触感透过工装衫渗进来,却压不住胸口的灼痛。

工具包“哐当”掉在地上,扳手滚进泥水里,溅起一小片浑浊的水花。意识开始模糊,

耳边的雨声变成了嗡嗡的轰鸣,他好像看见老槐树后有个黑影闪过,很高,

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袋子,袋子口露出半截黑色的线。

第10集“谁……”他想喊,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只发出个气音。雨水呛进嘴里,

又苦又涩。他抓着线杆的手慢慢松开,身体顺着铁皮滑下去,最后一眼看见的,

是变压器上贴着的“安全第一”标语——红漆被雨水泡得发白,像褪了色的血。

电闸下的阴影第二章:晨光依旧第1集春梅是凌晨一点零七分接到电话的。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突然亮起来,刺得她眯了眯眼。来电显示是“王老实”,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点,不会是老杜出事了吧?第2集她几乎是弹坐起来,

手指抖着划开接听键,王老实的声音从听筒里冲出来,抖得像筛糠:“春梅嫂子!

你、你快来王家坳!杜站长他……他倒在变压器这儿了!人没气了!

”第3集“嗡”的一声,春梅觉得脑子里炸开了。她抓着手机的手没力气,

手机“啪”地掉在床单上,屏幕还亮着。杜薇被惊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妈,咋了?

”“你爸……你爸他……”春梅说不出完整的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哆嗦,才想起没穿鞋,光着脚踩在水泥地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

第4集她没敢开车——手抖得握不住方向盘。站在村口拦车时,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

打在脸上又凉又疼。过了好久,才有辆拉砖的三轮车路过,司机是邻村的老陈,

看见春梅急得满脸泪,二话不说让她上了车斗。“咋了这是?”老陈边开车边喊,

风把他的声音吹得粉碎。“老杜……老杜在王家坳出事了……”春梅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车斗颠簸着,她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第5集到了王家坳,

村口已经拉了警戒线,几个穿警服的人举着手电筒在变压器周围踱步,光柱在雨里晃来晃去。

王老实蹲在路边抽烟,烟蒂扔了一地,看见春梅就红了眼,扑过来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嘴,

最后只蹲下去,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大腿:“都怪我!

我不该半夜叫他来……”第6集春梅扒开民警的手往里冲,塑料布上躺着的人,

穿着她洗得发白的工装衫,头发被雨水泡得贴在脸上,嘴角还沾着泥。“老杜!”她喊了声,

腿一软就跪在了泥里,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又怕碰碎了什么,手悬在半空,抖得厉害。

第7集救护车呼啸着来,又呼啸着走。医生检查时,春梅死死盯着心电监护仪,

上面的线跳了两下,然后就平了。“家属节哀,”医生摘了听诊器,声音很轻,

“心跳停止超过半小时了,抢救不过来。”春梅抓住医生的白大褂,

指甲掐进布料里:“不可能!他下午还跟我打电话说农网改造的事!你们再试试!用电击!

”医生叹了口气,递过来一张心电图,上面是条平直的线,像根冰冷的铁丝。

第8集天亮时,杜平的遗体被运回了家。堂屋正中搭了张临时的床,

铺着他生前最喜欢的蓝格子床单。杜薇从学校赶回来,抱着春梅的胳膊哭,

肩膀一抽一抽的:“妈,

爸怎么会……他上周还说等我毕业带我们去旅游……”杜磊蹲在门槛上,

复读的课本散在脚边,他咬着唇不说话,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书页上,

晕开一小片湿痕。第9集电管站的人都来了。站长刘建军穿着件黑色夹克,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他拍着春梅的肩膀,

力道有些重:“杜平是个好同志啊!昨天下午还跟我在办公室商量农网改造的方案,

说要赶在秋收前完工,让老乡们用上稳当电……”他说着抹了把脸,像是在擦汗,

“抚恤金和工伤认定,我马上报上去,你放心,组织上不会亏待他。

”第10集亲戚邻居也来帮忙,屋里屋外挤满了人,说话声、哭声混在一起,

闹得人头疼。春梅却在一片嘈杂里,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杜平的左手食指上,

有个细小的伤口,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的,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不是泥,

倒像是金属锈。她偷偷用纸巾擦了擦,粉末没掉,反而蹭出点微弱的光泽,

在阳光下闪了一下。第三章:松螺掩暗潮第1集杜平的葬礼定在三天后。

原乡的规矩,人走了要停灵三天,让亲友们来吊唁。春梅穿着一身黑衣服,

坐在灵堂边的小马扎上,接待前来吊唁的人,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来的人很多——有他跑线路时帮过的乡邻,有电管站的老同事,还有乡卫生院的院长赵启明。

第2集赵启明拎着个果篮,放在灵前的供桌上,对着杜平的遗像鞠了三躬,动作很郑重。

他转过身,握着春梅的手,指尖有些凉:“杜嫂子,节哀。杜站长上周还来卫生院量过血压,

说最近总觉得头晕,我让他做个心电图,他说电管站忙,

等农网改造完了再说……”第3集春梅心里咯噔一下:“他去看过病?我怎么不知道?

”赵启明点头,叹了口气:“上周三下午来的,我给他量了血压,150/90,有点高,

开了盒降压药,还叮嘱他别熬夜,别累着。谁知道……”他没再说下去,

转身跟刘建军说话去了,两人站在墙角,头凑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

第4集春梅越想越不对劲。杜平不是个马虎的人,身体不舒服怎么会不跟她说?

还有那天晚上的报修——王老实说变压器跳闸,

可老周电管站的老电工上周才去检修过王家坳的线路,说变压器状态很好,

怎么会突然跳闸?她趁没人注意,拉着老周走到院角:“周哥,王家坳那变压器,

最近常跳闸吗?”第5集老周蹲在地上抽着烟,烟圈在潮湿的空气里慢慢散开。

“不常啊,”他摇了摇头,“上个月刚换了接线桩,杜站长亲自盯着换的,说线路得扎实,

不然下雨天容易出问题。”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往四周看了看,“不过我听王老实说,

杜站长倒的地方,扳手掉在泥里,螺丝是拧紧的——要是没修好,他不会把螺丝拧紧,

这不合规矩。”第6集春梅的心沉了下去。杜平做事向来严谨,

修完线路一定会把螺丝拧紧,还会用扳手再敲两下确认。如果螺丝是拧紧的,

说明他当时已经处理完故障了,那他为什么会倒在那里?她想起杜平手指上的伤口,

想起那暗红色的粉末,突然有个念头冒出来:会不会不是意外?

第7集她趁吊唁的人少了些,偷偷回了趟王家坳。

变压器周围的泥地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警戒线撤了,只留下几个模糊的脚印。

她蹲在杜平躺过的地方,用手扒开表层的湿泥——泥里有个浅浅的凹痕,是身体压出来的,

旁边散落着几个小石子,还有个被踩扁的烟盒,是“红塔山”。杜平从来不抽这个牌子,

他只抽最便宜的“哈德门”。第8集烟盒旁边有个小土坑,土是新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