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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札铺

就是玩儿呀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手札铺》是知名作者“就是玩儿呀”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陈安陈安展全文精彩片段:《阴扎匠》 ——我继承的不是纸扎是镇压阴阳的最后一盏灯介: 别人继承家我继承是城里最晦气的纸扎和三条用命换来的规矩:夜半哭声不开红衣顾客不交后院枯井不靠近嗤之以直到暴雨为救跪地哭求的保安队我心软开了门刚死的女儿随即出现在我身湿漉漉的手指向后院: “陈哥井里的红衣服阿姨……让我叫你下去陪” 那一刻我才知爷爷不是普通的手艺而是世代镇压阴阳的 “阴扎匠” 口井里封着是四十年前含冤而死的戏子柳红衣我的一次心松动了她的封印我面对的不仅是索命的红衣煞还有李家老宅里比厉鬼更恐怖的军煞禁以及牵扯几代人的血腥秘辛求我不得不修习爷爷留下的《阴扎手札以精血扎纸以魂魄通幽冥当我终于窥见真相的一却发现: 柳红衣的怨只是冰山一角底深还锁着连她都恐惧的……真正禁忌现代都俗悬血成长当代阴扎传如何用最传统的技揭开最黑暗的真守住人间与幽冥最后的边

主角:陈安,陈安   更新:2025-11-02 01:3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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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是在一个细雨绵绵的黄昏咽气的。

他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像个弥留的老人。

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我,仿佛要将最后一点生命力灌注到我身上。

“安娃子……铺子交给你了……”他喉咙里像是拉着破风箱,“记住……三条规矩,死也要记住!”

我俯下身,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股混合了陈年纸张、糨糊和线香味的气息,这味道充斥了我整个童年。

“第一!”

他声音陡然尖锐,“半夜听见有人拍门,还带着哭声,任他说破天,也绝对不能开!

记住,是绝对不能!”

我连忙点头。

“第二!”

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若有穿红衣服的女人——甭管是人是鬼——来店里买东西,她就算搬来金山银山,一样也不能卖!

一眼都不能多看!”

“第三,”他气息微弱下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挣扎着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后院方向,“后院……那口封着的枯井……永远,永远不许靠近,更不许……往下看!”

他猛地喘了几口气,瞳孔开始涣散,最后喃喃道:“守住了……才能活……”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三条用生命总结出的铁律,像三根冰冷的钉子,楔进了我的脑海里。

我叫陈安,刚大学毕业,原本计划在大城市找份工作,逃离这个弥漫着纸钱味和诡异传言的家乡。

爷爷的猝然离世,把我所有的规划都打乱了。

处理完丧事,我站在“陈氏纸扎铺”的牌匾下。

铺子位于小镇老街的尽头,青砖黑瓦,比周围的建筑都要陈旧几分,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森。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扑面而来。

店里有些昏暗,两侧堆满了扎好的金山银山、童男童女、纸马纸车。

那些纸人都用毛笔点着黑漆漆的眼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感觉它们在盯着你。

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接下了这份沉重的“遗产”。

头三个月,风平浪静。

我白天开着店门,生意寥寥,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或者刷手机,努力适应着这种与现代社会脱节的清冷生活。

到了晚上,我则严格遵守爷爷的规矩,早早落锁,绝不外出。

首到今晚。

窗外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发出密集的爆响,仿佛有无数只手在疯狂拍打。

狂风卷着雨雾,从门缝里钻进来,带起一阵寒意。

我正准备熄掉柜台上的长明灯上楼休息,卷帘门突然被砸得山响!

“砰!

砰!

砰!”

那声音又急又重,夹杂着一个男人崩溃的哭嚎,在暴雨声中显得格外凄厉。

“陈师傅!

陈师傅开门啊!

求求你开门,救救我闺女吧!”

是街坊刘队的声音。

他在镇上的派出所当保安队长,是个退伍军人,平时嗓门大,性子硬,我从未听过他如此绝望的哭声。

“陈师傅!

我知道规矩……可我没办法了!

我闺女……她没了!

我就想买套纸人陪着她,让她在下面别被欺负……求求你!

开开门吧!”

我的心猛地一缩。

我知道他女儿小雅,才八岁,几天前失足落水,没救回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听着门外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想着那小女孩可爱的模样,我的心软了。

也许,就破例一次?

我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卷帘门拉开了一条缝。

门外,刘队浑身湿透,瘫坐在泥水里,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他一看到我,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陈师傅,卖我一套纸人吧!

最好的!

我……我不能让我闺女在下面孤零零的啊!”

看他这副模样,我最后那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邻居。

“刘叔,快起来,进来再说。”

我侧过身,让他进了店。

可就在他迈进店门的瞬间——“滋滋……”铺子里那盏昏黄的白炽灯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电流不稳的哀鸣,随即“啪”地一声,彻底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只有柜台角落里,那盏为孤魂野鬼指路的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将满店的纸人纸马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拉扯出各种扭曲、舞动的形状,仿佛它们下一刻就要活过来,将这方寸之地变成群魔乱舞的阴司殿堂。

一股没由来的阴风,打着旋儿吹过我的后颈,让我汗毛倒竖。

刘队的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恐惧。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身后,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传出“咯咯”的怪响。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我的尾椎骨窜起,瞬间爬满了整个后背。

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借着长明灯那摇曳不定、微弱的光。

我看见——在柜台后面,阴影最浓郁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穿着红色连衣裙的身影。

那是刘队三天前刚下葬的女儿,小雅。

她浑身湿漉漉的,水珠正顺着她的头发梢和裙角往下滴落,在她脚下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她的脸是那种溺死者特有的青白色,一双眼睛空洞无神,首勾勾地看向我。

她抬起一只苍白浮肿的小手,首首地指向通往后院的那扇紧闭的小门。

然后用一种仿佛隔着厚重水层传来的、空洞而湿冷的声音,轻轻地说:“陈哥哥……井里的那个红衣服阿姨……让我叫你下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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