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药香里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我望着铜盆里渐渐冷却的血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纱布。
那里还残留着潇璇咬出的齿痕,像一轮弯月烙在皮肤上。
"陛下,该换药了。
"老太医捧着药匣跪在屏风外,我瞥见匣底露出的半截密信,火漆印上是潇氏家徽。
昨夜水牢里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潇璇心口的凤凰刺青在月光下泛着金光,与我的血产生诡异的共鸣。
"退下。
"我掀开帘幔走进内室,潇璇正蜷缩在锦被中发抖。
噬心蛊发作时的冷汗浸透了她的中衣,墨发凌乱地铺在枕上,像一匹上好的绸缎。
我伸手探她额温,却被她偏头躲开。
"别碰我。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仍带着刺,"暴君的血,脏。
"我轻笑一声,将药碗放在榻边:"那昨夜是谁咬着朕的手腕不放?
"指尖沾了药膏,顺着她颈侧青紫的勒痕涂抹。
她浑身一僵,却因蛊毒发作无力挣扎。
"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喘息着问,眼尾那颗朱砂痣被冷汗浸得发亮。
我俯身凑近她耳畔,嗅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木槿香:"要你活着。
"药膏抹到她锁骨处的刺青时,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那些赤金纹路在烛光下流动,仿佛要挣脱皮肤飞出来。
我按住她挣扎的手腕,却在她掌心摸到一道陈年疤痕——那是习剑之人特有的茧,却比寻常剑客的位置更靠上。
"你的剑法..."我若有所思地摩挲那道疤痕,"是跟谁学的?
"潇璇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让我想起墨影的密报:潇氏灭门那夜,有人看见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抱着襁褓中的女婴消失在火海中。
"陛下!
"墨影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影阁的人潜入了太医院!
"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袖箭己穿透窗纸。
我翻身将潇璇护在身下,箭矢擦过肩头钉入床柱。
她瞳孔骤缩,指尖无意识地抓紧我的衣袖:"小心..."第二支箭破空而来时,潇璇突然推开我,徒手接住了那支箭。
鲜血顺着她掌心滴落,却在触地时化作赤金火焰。
我震惊地看着她心口刺青泛起金光,那些纹路竟如活物般游走。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
祖父的密卷中记载,潇氏巫女的血可破百毒,却要以心脉为祭。
难怪影阁主要用噬心蛊控制她——这具身体本身就是最致命的武器。
殿外传来刀剑相击的声响,墨影带着暗卫与刺客缠斗。
我趁机将潇璇打横抱起,从密道首奔御花园。
月光穿过梅枝洒在她苍白的脸上,那颗朱砂痣红得刺眼。
"放我下来..."她虚弱地挣扎,"你会死的...""那就一起死。
"我抱紧她冰凉的身子,在梅林中疾驰。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动摇。
假山后的密室是我登基后秘密修建的,连墨影都不知道。
我将潇璇放在软榻上,转身去取药箱时却被她拉住衣袖。
"为什么..."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为什么要救我?
"我回身凝视她的眼睛,月光从石缝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十二年前祭火大典上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红衣少女在火盆间起舞,足踝银铃随着旋身叮咚作响..."因为..."我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
"密室外突然传来机关启动的声响,我下意识将潇璇护在身后。
石门缓缓开启的瞬间,一支淬毒的袖箭己对准了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