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天花板上旋转的吊扇正发出吱呀声响,混着窗外蝉鸣砸进耳朵。
汗水浸透的校服领口黏在锁骨上,带着十六岁特有的燥热。
指尖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没有血,没有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只有同桌李明甩过来的粉笔头在课桌上弹跳,留下刺眼的白痕。
"陈鹏飞!
"班主任的教鞭敲在讲台边缘,粉笔灰簌簌落在我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上来解这道题。
"教室里响起窸窣的嗤笑。
前排的王诗琪转过头,马尾辫扫过她雪白的后颈,那里有道新鲜的淤青被粉底遮盖得若隐若现。
我盯着她校徽旁别着的樱花发卡——和十年后她在同学聚会上戴的是同一款,那天她就是用这枚发卡,把醉酒的我反锁在KTV厕所隔间。
黑板上的力学题在视网膜上分解成记忆碎片:2023年送外卖时,我蹲在写字楼消防通道背过的工程师考试题库。
粉笔划过黑板的瞬间,前世的屈辱与今生的物理公式在神经末梢炸成烟花。
"用虚功原理。
"我的声音惊飞了窗棂上的麻雀,"假设滑轮无摩擦,绳索不可伸长......"粉笔断裂的脆响让教室骤然安静。
李明踹翻椅子的动静格外刺耳:"装什么逼?
上周月考你还考全班倒数!
"我转身时瞥见王诗琪攥紧的拳头,指甲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封面上掐出月牙痕。
这个细节在前世记忆里从未出现——那时候我全程盯着她颤抖的睫毛,以为那是少女羞涩的悸动。
"可能我突然开窍了。
"我把剩下的粉笔头精准投进讲台的粉笔盒,金属撞击声像子弹上膛,"就像你突然多了块绿水鬼?
"李明猛地捂住手腕,表盘反射的光斑在教室后墙游移。
那是上周五的事:他爸王博的宝马车后备箱里,整箱名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我正蹲在灌木丛后录下交接过程——作为重生者,我知道那批走私表将在三个月后引发恒远集团第一场地震。
放学***撕裂黄昏时,我在自行车棚堵住了王诗琪。
她书包拉链上挂着的Kitty猫挂坠晃得人心烦,和前世她挽着王强手臂时摇晃的钻石手链一样刺眼。
"你爸的赌债还完了吗?
"我抵住她正要推开的车把,"听说黑龙帮上周又去你家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