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激光测距仪的手突然一抖,红色光点在那面雕花铜镜上晃出诡异的波纹。阁楼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千年,樟脑味混着某种甜腻的腐香直往鼻子里钻。
"林工,这箱子邪门得很。"工人老张蹲在樟木箱前,安全帽上的头灯照出十二双绣花鞋,"您看这鞋头的东珠,民国那会儿能买半条霞飞路。"
我俯身去取最上层那双绛红缎面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线并蒂莲,忽然听见"咔嗒"一声。梳妆台镜面竟自行翻开,露出夹层里褪色的鸳鸯戏水盖头,底下压着张泛黄的合婚庚帖。
"甲戌年壬申月丁亥日..."老张凑过来念到一半突然噤声,那张马脸在头灯下泛着青灰,"这、这生辰八字怎么跟您办公室挂的..."
我猛地合上夹层,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凉气。镜中分明映出我身后的拔步床——朱漆栏杆上垂着的纱帐无风自动,隐约露出半截绣着金凤的嫁衣袖口。
当晚就被噩梦魇住了。梦里我穿着沉重的嫁衣,盖头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唢呐声。有人抓着我的手往宣纸上按,冰凉的朱砂顺着毛笔滴在虎口。睁开眼时手机显示凌晨三点零七分,窗帘缝隙透进的血色月光里,赫然摆着那双本该锁在保险柜的绣花鞋。
"叮——"电梯门在23层打开时,我差点撞上正在烧纸钱的中介小王。铜盆里的火焰蹿起半米高,照亮他惨白的脸:"林姐,今天寒衣节,给...给以前的租客送点冬衣。"
施工电梯升到三楼突然卡住。逼仄的空间里泛起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轿厢顶部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轻轻跳了下来。我疯狂按动报警键时,通风口突然飘下一片纸灰,上面印着半个胭脂唇印。
冲出电梯时撞见个穿藏青唐装的老人。他枯枝般的手指捏着罗盘,正对着阁楼方向念念有词。见我过来,浑浊的眼珠突然暴睁:"姑娘,你印堂聚着团黑气,今夜子时千万莫照镜子。"
话音未落,楼上传来玻璃炸裂的脆响。我们冲上阁楼时,看见三个工人瘫坐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