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哥,你快来,桃桃出事了!”
凌晨一点的桐城依旧喧闹,车水马龙。
温颀吸了吸鼻子,缩着脖子疾步而行,桐城的冬天太过湿冷,她有些不适。
“我的哥,你可算是来了!”
何浩宇急得像火烧房了一样,拉扯着温颀的大衣腰带。
“阿泽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卖酒卖的特别急,今天给一个大哥弄急了,他还不道歉,桃桃就......”温颀消化着突然闯进大脑的信息,搜索着阿泽这个人。
“老板,我真的满20岁了,我也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我......”温颀想起来了,这个男孩是两个月之前来的,自说是个应届毕业生,但是他的长相幼态,身份证还丢失了,所以温颀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录用他。
虽然酒吧这种地方本来就处于黑白不明的灰色地带,但是温颀有自己的规矩。
未满20周岁的人不录用就是其中一条。
“你是老板?”
还没等温颀反应过来,对面左拥右抱的男人就开了口。
温颀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一黑又一黑。
40多岁,肥肉横秋,舒肤佳都洗不净的油腻男,是个“人物”。
余光瞟到一旁头发缭乱的桃桃,心里扎了一根刺。
她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捋顺她的发丝,把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示意何浩宇带她走。
桃桃颤抖着拉住温颀,眼神有些慌乱,害怕夹杂着紧张,不知道哪种情绪更多一些。
“没事的,桃桃,回去休息,听话”温颀柔声安慰,转身看着己经吓傻了的阿泽,“去让DJ把音乐声调小一点,别伤了这位先生的嗓子”男人见温颀不理他,失去耐心,将桌子上的杯子摔在温颀面前。
温颀细眉微蹙,转瞬换上在职场练就的假笑,拿起桌上的酒杯递过去,“先生,今天的事我给您道歉,酒都算我账上,出来玩不就是为了开心吗,对吧?”
“哈!”
男人嗤笑,“这点小钱就像打发我啊,老板,你也不是诚心道歉啊”“那您说,您想让我们怎么道歉?”
男人眼珠滴溜转,脸上一抹坏笑,“你把刚才那个小伙子非要我开的酒都喝了,然后......跪下给我磕头”温颀怔愣,手心不停冒着冷汗。
温颀,跪在我面前给我擦鞋是你的福气、我让你跪下,你听不见吗!
“喝吧,要是让我高兴了,或许我还能让你少喝点”男人让身边的女人给温颀倒酒,温颀回神,看着面前一杯杯的酒,笑出声。
“你笑什么?”
男人被温颀的笑弄得有些发毛。
温颀拿起一杯酒抿了一口,轻靠在沙发上,眼神如刀,“先生,我劝您借坡就赶紧下驴”“你还敢威胁我!
你知不知道......”“知道什么?
知道您硬不起来,还是知道您口袋里没几个子啊?”
温颀随手抓起一个酒瓶扔在地上,声响惹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开个普通卡座,点一瓶所谓的高级酒,再叫上两个陪酒的,就以为自己多了不得,以为自己能闹事!”
“没点胆子敢开酒吧,当我是能被吓住的!
还让我给你跪下磕头,真当自己是上帝啊!”
“不是要闹吗?
来啊!”
温颀挥动着破碎的酒瓶,男人咽了咽口水,酒也被吓醒了不少,脸色微微发白。
“不闹了是吗?
该我和您算算账了是吗?”
“烤鱼,带着桃桃去做伤情鉴定,然后报警!
就说有人蓄意伤人!”
何浩宇恭敬地回了句“好的老大”,拿出手机佯装报警的样子。
“别,别,别报警”男人腿抖着,话说不利索,“喝多了的玩笑话,就,就,就算了吧”“算了?”
温颀目光冷漠,“怎么能算呢?
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我岂不是没生意做了,不是要喝酒吗,我陪您!”
男人扶着脑袋,佯装喝醉,“哎呀,不能喝了,得回家了,走了走了”何浩宇拦住男人的去路,晃了晃手里的POS机,男人欲言又止,乖乖掏出卡付钱。
看着长长的账单和何浩宇得意的表情,温颀换上亲切的假笑,“烤鱼,给先生叫车,帮先生把车费付了”“好的老大”闹剧结束,温颀动了动颈骨,没睡醒的头痛明显加重。
她想出去吹吹风,但太久没有如此大动干戈,身体不受控地发抖,双腿疲软,失去了全部气力。
“小姐,你没事吧”酒吧里的温度足够,温颀仍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抬头定睛,眼神很轻,但不够波澜不惊。
青春里留下深深记忆的人和爱意,哪怕时间己过,容颜有变,但是眉目依稀是熟知。
温颀下意识地挣脱怀抱,脸颊微微发烫,“没,没事,谢谢你”没等对方开口,她己经跑上二楼消失在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