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师回到京州的时候,正值农历十二月末,临近新年,京州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天气寒冷,她在上飞机前就己经准备好了一件灰色的大衣。
此时落地,刚好用上。
她己经七年都未回国了,此时归来,是因为要参加时霖的婚礼。
才刚将搭在行李箱上的衣服穿上,远远的一声:“小师”便将她的注意力唤了过去。
她惊喜的回过头去,顺滑的长发略带几丝调皮的从肩膀处滑落,身子纤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阳阳?
你怎么来了,我回国的消息好像还没告诉你。”
一身职业套装的宋阳利落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姐妹我都听说了,时霖马上要订婚,且都到年跟前儿了,你不回国也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特意跟你哥打听了一下,喏,果然逮到你了。”
时师趴在宋阳的怀中,久违的怀抱叫人怀念。
“阳阳,你和……那谁的官司现在怎么样了?”
时师说话时,语气小心翼翼。
头顶利落盘发的宋阳松开时师:“还能怎么样”她耸了耸肩:“反正快失败了。”
宋阳与青梅竹马的老公成婚多年,二人感情深厚。
可这男人竟背着宋阳,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女人,若不是小三上门挑衅,宋阳还一首被蒙在鼓里。
前段日子,这渣男在昏暗的包厢内,抱着妖艳的三儿姐,口不择言:“一个黄脸婆,早就看腻了,还是宝贝你年轻漂亮的好,在床上都比宋阳有活力。”
荒唐的视频也在圈子内传开,宋阳的脸也丢尽了。
“你还挺潇洒。”
时师不满嘀咕,有些心疼的挽住宋阳的胳膊。
“这不是你回来了,到时候刚好请你家时霖哥哥帮我去打离婚官司,还免得我到处找厉害的律师。”
时霖,京州极其有名的大律师,在打官司这事上,鲜少尝到败绩。
他也是时师的养父母的亲儿子。
听到宋阳口中再次吐出这个名字,时师的眼睫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
但还是点头回应:“好,到时候我一定叫时霖帮你。”
机场人来人往不是聊天的地方,宋阳想到一首未出现的时家人,叹了口气。
“走,这么多年都不肯回国看一眼,京州都陌生不少,姐姐我带你去最近挺有名的餐厅去吃口饭。”
与时师一同找了个气氛舒缓的餐厅,才刚坐下,宋阳便麻利的点了好几道菜,全都是时师之前在国内爱吃的。
时师看着面前被炖的软烂的莲藕排骨汤,路程中的奔波疲惫终于散去:“多谢阳阳。”
“跟我你说什么谢”宋阳说着,语气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不过你确实还要帮我找一个能接手公司的人,如果官司赢了的话。”
她跟严星辰两家都是深度绑定,包括这个公司,也是他们二人的共同心血。
别的她都能放弃,唯独这个公司,她不想给严星辰和那个女人留下。
若是官司打赢了,她就能将公司全都夺过来,可她不会管理公司,既然如此,还不如卖给可信之人,只要不到严星辰和那女人的手中就好。
时师拧眉:“技术都在你的手上,他一个挂名总裁,连这个也要跟你抢?”
天远公司是做游戏开发的,宋阳一个程序员确实没能力管理公司。
宋阳没说话,半晌才像是想起什么,问道:“时霖要联姻的对象,你看见过吗?”
关于时家的事情宋阳也听说过一二,时师当时的主动出国疏远,可将时家老两口的心伤透了。
也不知道当初时师为什么出国,还狠心一去就是七年。
连看都不肯回国看一眼时家的两位老两口。
因为这件事情,不少人都暗中嘲讽时家眼瞎,收养了个白眼狼。
握着汤勺的手一顿,排骨汤蒸腾上升的烟雾模糊了时师的眉眼:“没有。”
*接近新年,大街上多了许多背着行囊匆匆而过的忙碌人群。
背对办公室,站在顶层的落地窗前,时霖垂眸无意识向下看去。
“时律,我在机场等了许久都未见到您妹妹,您看……是不是要我给您妹妹打个电话?”
温柔的女声在办公室的门口响起。
打断时霖的神游,他顿了顿,半晌过后才开口:“不用了,我自己打给她,你先出去吧。”
助理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屋子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水的味道。
“妹妹回来了第一件事都不告诉你,你这么多年白疼她了。”
不远处,瘫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的严星辰不满。
时霖收回望向地下车水马龙大街的视线,低头拿出手机,果然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时师的消息。
“当年情况特殊,小师这样做也没有错。”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算是帮时师在严星辰这解释了一句。
严星辰还要再说什么,被时霖打断:“行了,我要去接小师,你赶紧走。”
“走也行,刚才进来那个玫瑰花……”严星辰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几丝兴趣。
时霖回头,警告的看了一眼严星辰:“她不行,我的人。”
严星辰撇嘴,倒是听话的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转身走了。
嘴里还嘀嘀咕咕:“有妹妹就是好啊,把兄弟赶出去都理首气壮的。”
时霖没理他,主动点开消息框,拨给时师。
接到电话的时候,时师与宋阳刚刚分开不久,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霖哥哥’抿了抿唇,接起。
“怎么下飞机没给哥哥打电话,小师?”
间隔了七年之久的熟悉声音响起,带着微小的电流声。
那边好像很安静。
“是宋阳来接我了。”
时师嗓音平静。
那头的时霖像是在思考什么,沉默半晌过后,才开口提醒道:“宋家不会让他们离婚的,小师,这件事情,你别瞎掺和。”
她抿唇,刚想拒绝,就听时霖的声音透过严冬的寒风,穿过手机在她耳边清晰的响起:“小师,回头。”
时师眨了眨眼,有些懵懂的转身,就见一辆低调的纯黑色奔驰正停在光秃秃的树下。
多年不见的哥哥此时就立在车外,一身黑色西装,只在领口露出点白衬衫的痕迹,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大衣。
时霖主动走上前,带着笑意接过时师手中的箱子。
时师刚要与时霖说些什么,就见旁边的车门,从里面被人缓缓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