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局特工陆昭的枪口还残留着液氮冷却剂的寒意，顾沉舟的防护服领口己经结满冰晶。
他们身后，那团吞噬了量子离心机的微型黑洞正在蒸发实验室的时空结构，培养箱里的转基因蓝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经历着盛放与凋零的循环。
"顾博士，解释下这个。
"陆昭用镊子夹起半片机械蝴蝶翅膀，纳米级的鳞粉在紫外线下显现出人类DNA双螺旋图案。
他脚边的果蝇群突然停止8字舞，齐刷刷转向东南方向——正是三林塘码头的坐标。
顾沉舟的磁控肽链手环突然发出蜂鸣，端粒酶活性在半小时内暴涨300%。
他摸向口袋里的陨石碎片，那些暗物质辐射正在改写他的线粒体基因组。
"我需要去气味档案馆。
"他说这话时，舌尖还残留着林雾血液里的茉莉苷味道——这种植物碱本该在三叠纪就灭绝了。
陆昭的瞳孔微微收缩，特制隐形眼镜闪过数据流："正好，我们查到林雾的调香室里有十八种未登记气味分子。
"他抬手射穿一只变异果蝇，虫尸爆开的瞬间，墙上的应急出口标志突然扭曲成俄文。
晨雾弥漫的街道上，气味监测器集体失灵。
顾沉舟嗅到1906年上海滩流行的"蝴蝶夫人"香水配方，这是气味档案馆底层才有的古董数据。
当他踏进档案馆正门，电梯按钮上的数字正在发生曼德尔布罗特集的分形变化。
负七层的调香室里，上千个香水瓶悬浮在空中。
林雾的工作台表面凝结着银河系旋臂状的气味图谱，顾沉舟的虹膜自动解析出三维化学式——这分明是人体记忆中枢的神经递质模型。
"你迟到了七年。
"全息投影突然亮起，二十岁的林雾正在调制香水。
她身后的日历显示2017年4月23日，那是浦东三林塘码头关闭的前夜。
顾沉舟的太阳穴突跳，他分明记得这天自己正在剑桥参加基因编辑峰会。
全息影像里的林雾突然首视镜头："找到萤火虫的茧房，在月光第二次穿过东方明珠球形大厅的时候。
"她的手指蘸取香水在桌面画出的符号，正是顾沉舟童年逃生舱内壁刻着的基因锁图案。
档案库深处传来玻璃碎裂声，顾沉舟循声撞开一扇贴着"危险品"标牌的气密室。
三百平米的空间里，上万只机械蝴蝶正在修复某个庞然大物——那是架本应坠毁在西伯利亚的CX767航班残骸。
驾驶舱仪表盘亮起的刹那，顾沉舟的基因锁刺青开始发烫。
黑匣子播放的录音夹杂着某种生物振翅声："...客舱压力异常...等等，货舱里有发光体..."突然插入的女声让顾沉舟浑身血液凝固——那是七岁的自己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话语："19号实验体进入休眠状态。
"身后传来陆昭的惊呼，顾沉舟转身时撞翻香水架。
破碎的"普鲁斯特效应"香水中升起彩虹色气溶胶，在接触到CX航班残骸的瞬间，整座档案馆开始量子化坍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