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俞明坐在校园咖啡厅的角落，面前摊开着《机器学习实战》，手指不时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几行代码测试书中的算法。
周三下午的咖啡厅人不多，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地板上，形成一块块明亮的光斑。
"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熟悉的声音让俞明抬起头。
程暖端着杯拿铁站在对面，她的马尾辫换成了松松的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耳边，衬得脖颈线条更加修长。
"没有，请坐。
"俞明合上书，把散落的草稿纸拢到一起。
程暖放下咖啡杯，目光扫过俞明面前的书："你在研究机器学习？
""课程项目需要。
"俞明简短地回答，然后指了指她手边厚厚的资料袋，"又来赶设计？
""嗯，社区儿童中心的期末作业。
"程暖抽出一叠草图铺在桌上，"就是上次你帮我发现问题的那个项目，我重新计算了结构参数。
"俞明凑近看了看那些图纸。
这次的线条更加干净利落，每个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注意到图纸边缘有一些小小的涂鸦——一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几朵云彩，还有孩子们的笑脸。
"你喜欢在图纸上画画？
"他忍不住问。
程暖的耳尖微微泛红："坏习惯，构思时会随手画点东西帮助思考。
"她迅速翻过那张纸，"不过正式交稿的版本会很干净。
""不，这样很好。
"俞明真诚地说，"让设计看起来更有生命力。
"程暖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她正要说什么，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一个高个子男生大步走了进来。
"俞明！
果然在这儿。
"男生拍了拍俞明的肩，好奇地看向程暖，"这位是？
""陈锐，我室友。
"俞明介绍道，然后犹豫了一下，"这是程暖，建筑系的。
""噢～"陈锐拉长声调，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就是图书馆那个——""你要喝什么？
我请你。
"俞明迅速打断他，站起身来。
陈锐笑嘻嘻地报了个咖啡名字，等俞明去吧台后，他自来熟地坐到程暖对面："难得见俞明跟女生说话，你们怎么认识的？
"程暖简单说了图书馆的事，陈锐听得首点头："典型的俞明作风，看到问题不说出来会憋死他。
"他压低声音，"不过别被他那张冷脸骗了，这家伙其实挺热心的，就是家里情况特殊，对感情的事比较谨慎。
"程暖正想问什么特殊情况，俞明己经端着咖啡回来了，警告地瞪了陈锐一眼。
"我得走了，乐队排练要迟到了。
"陈锐识相地站起来，冲程暖眨眨眼，"下次聊啊，程同学。
"等陈锐离开，两人之间一时有些沉默。
俞明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咖啡杯边缘画着圈。
"你室友很有趣。
"程暖率先打破沉默。
"话太多。
"俞明嘟囔道，然后指了指她的图纸，"这个儿童中心是真实项目吗？
""嗯，为城西城中村设计的。
"程暖的眼睛亮了起来，"那里有很多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放学后没地方去。
我们系和社区合作，想给他们建一个安全的活动空间。
"她翻到场地分析图，指出几个问题："但现在遇到个难题，场地有限但功能需求多，我的结构计算总是无法平衡空间利用率和安全系数。
"俞明认真听着，突然拿过一张草稿纸，画了几个简单的几何图形："如果采用这种模块化设计呢？
用算法优化空间布局，我可以帮你写个程序，输入场地参数和功能需求，自动计算最优解。
"程暖惊讶地看着他："这能实现吗？
""理论上没问题。
"俞明己经开始在电脑上敲代码框架，"需要你提供具体的功能分区优先级和每个区域的最小面积要求。
"两人就这样讨论起来，咖啡渐渐变凉。
程暖发现俞明谈起技术问题时，语速会变快，眼睛里有种专注的光芒，与初见时的冷淡判若两人。
"暖暖！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穿着舞蹈服的女孩朝他们挥手，"排练结束了，走吧？
"程暖看了看时间，惊呼一声："都这个点了！
"她匆忙收拾图纸，"林妍，我艺术团的闺蜜。
"她向俞明介绍道，然后对走过来的女孩说，"这是俞明，计算机系的。
"林妍好奇地打量着俞明："哇，能让程大学霸忘记时间的男神，稀有物种啊。
""我们在讨论她的设计项目。
"俞明平静地说，但耳根有些发红。
"嗯哼～"林妍意味深长地应了声，转向程暖，"走吧，再晚食堂没饭了。
"程暖把最后一张图纸塞进资料袋："那个程序的事...""微信聊。
"俞明打开手机二维码，"方便传文件。
"程暖扫码添加好友，头像是一只简笔画的小房子。
俞明的嘴角微微上扬，通过了好友申请。
"回见。
"程暖被林妍拉着往外走，回头对俞明笑了笑。
俞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妍正凑在程暖耳边说着什么，程暖轻轻推了她一下，两人笑作一团。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程暖发来的第一条消息："谢谢你今天的帮助，这是项目详细需求文档[文件]"俞明点开文件，发现最后一页附着一张手绘的感谢卡，画着两个简笔小人撞在一起的场景，正是他们在图书馆的初次相遇。
他保存了图片，回复道："收到，周末给你初版。
"发完消息，他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咖啡厅的玻璃映出他的脸，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