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云岭山脉深处的潇家村,被当地人称为"药圃"。
村庄依山而建,三面环水,一条名为"玉带溪"的清澈河流蜿蜒穿过村庄。
溪水终年不冻,即使在严冬也会蒸腾出袅袅白雾。
村后是被称为"百草崖"的陡峭山壁,上面生长着各种珍稀草药,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七彩光晕。
一日,潇玄盘腿坐在茅屋前的石碾上,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
他刚完成每日的五百次石锁训练,黝黑的臂膀上还挂着汗珠,在月光下泛着水光。
茅草屋顶的缝隙间漏下的光斑,在他结实的背肌上跳动,像某种神秘的符文。
隔壁传来大哥潇顶震天的鼾声,夹杂着磨牙的响动。
半丈外的灶房里,潇母正用石臼捣着明日要用的粗粮,每一下撞击都带着独特的节奏。
潇父"吧嗒"抽着旱烟,苦艾叶混着晒干的松针在烟袋锅里明明灭灭——这是潇玄特意为父亲改良的配方,比祖传的蒲公英根更提神。
他深深吸气,胸膛如风箱般鼓起。
夜枭的啼叫从老槐树梢传来,与溪涧的蛙鸣一应一和。
明日寅时还得去后山瀑布下练拳,这是他从一个白胡子老道那里学来的"淬体术"。
上个月潇二他们发现时,差点笑掉大牙,首到看见他一拳劈开了碗口粗的松木。
十二岁的潇玄比同龄人高出一头,掌心茧子厚得能捏碎核桃。
村里人都道这孩子力气大得邪乎,却不知他每夜都在月光下演练那套奇怪的动作——那是三年前一个雪夜,他在百草崖下救下的白胡子老道临走前比划的。
老道说这叫"淬体术",练到极致能摘星拿月。
他总爱蹲在村口的磨盘上,望着通往城里的那条黄土路出神。
货郎王麻子说过,城里最大的门派"铁剑门"里供着块会发光的石头,据说是仙家法宝。
每当想到这个,他练功时就格外卖力,仿佛那石头的微光正照在脸上。
晨雾未散时,山野岭的砍柴队伍里总能看到潇玄的身影。
别人歇脚时,他在举石锁;别人吃干粮时,他在倒立行走。
潇二他们起初还笑话,后来渐渐变成敬畏——毕竟谁能单手提起两百斤的柴担,还能在山路上奔跑如飞呢?
棉被里的松脂味混着汗臭,他却闻出了不一样的气息。
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暴雨前的山林,像雷击后的焦木,让他想起老道雪夜里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
窗外,第一缕晨光正刺破雾霭。
"吱呀"一声,潇母推开摇摇欲坠的木板门,门轴摩擦声惊醒了篱笆下的土狗。
鼻尖却嗅到母亲身上新染的蓝靛布气味,潇玄赶紧出来帮忙,说到:“采了好多红浆果,居然是我和妹妹最爱吃的”。
“后山乱葬岗西侧那丛野莓,今年结得特别多,只是要当心别碰到七步蛇——去年潇二就是在那儿被咬,脚肿得像发面馍,说来也奇怪,第二天潇二又像没事人一样”母亲喃喃说到。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晌午,当他背着用葛藤捆好的柴火,揣着用桐树叶包的野果回来时,祠堂外竟拴着匹枣红马。
那马鞍上镶着铜钉,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屋里传来陌生的笑声,灶间飘出的不再是寻常的野菜香,而是混着八角的炖肉味——因为全村选出潇玄、潇二去参加一年一度的铁剑门选拔。
那使者坐在潇家村祠堂唯一上好的榆木圈椅上,绛紫色法衣无风自动,衣摆暗纹的"铁"字符在烛光下流转金光。
保养得宜的手指轻叩桌面,每一下都让土碗里的茶水泛起奇异波纹。
他腰间悬着的血玉貔貅突然睁开双目,两道红芒扫过瑟瑟发抖的村长。
随后潇二带着急促的呼吸声也赶来,和我一同站着不敢喘气。
村长对着潇二说到“今年多给了一个名额,你小子居然不知好歹,现在才来”。
“我.........”"灵根检测三月后辰时开始,届时我会来接你们参加测试。
"使者嗓音带着金石相击的冷冽,袖中滑出块铭刻着"铁剑门"三字的青铜腰牌,"通过者每月一两灵石,赐闭气功法一本。
"屋外老槐树上的知了瞬间噤声,连灶膛里的柴火都诡异地转为青白色。
当那根戴着玉扳指的食指重点潇玄额头时,少年恍惚看见自己经脉里流淌起银色光点。
使者起身时,法衣下摆扫过的泥地竟绽出几簇冰晶花,转瞬即逝的寒意让潇玄打了个哆嗦。
"使者大人可否多多照顾他两人"村长边说边往使者递上了村里上好的药材,“打铁还需自身硬”在不屑一顾的眼光中。
随着一声声马蹄声远去,夕阳的火光明明灭灭。
潇玄回想使者腰间晃动的玉佩,突然想起老张叔说过的话:"好男儿志在西方"。
窗外的晒场上,几只麻雀正在啄食散落的谷粒,其中一只突然扑棱棱飞向远山。
三个月后,当使者再次来到潇家村载着潇玄、潇二驶离潇家村时,土路两旁的狗尾巴草己经泛黄。
他腰间新别的青铜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那是铁剑门"外门"弟子的凭证。
粗布包袱里除了母亲给的五个铜钱,还多了颗止血草,贴着掌心传来丝丝暖意。
这个被全村称为"铁牛娃"的少年将和青梅竹马的兄弟一起踏上一条未知的道路,车帘突然被风吹起,潇玄看见稻田上空有三道剑光掠过。
白鹭惊飞的瞬间,他摸到腰牌上凹凸的云纹——这条黄土路的尽头,等待他的不再是青黄的泥土,而是走向梦想的路途。
少年不知道,他攥紧的拳头里,正悄然流动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淡金色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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