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公馆地下车库暴雨砸在车顶的声响像撒落的钢珠,苏婉蜷在驾驶座里,看着后视镜里被雨刮器撕碎的影子。
湿发黏在颈侧,米色长裙下摆还在滴水,方才顾明渊的秘书硬把她塞进这辆车,却不知道她趁对方打电话时从另一侧车门溜了回来。
电梯数字跳到“18”时,感应灯突然熄灭。
她摸着黑蜷缩在防火门角落,指尖无意识抠着墙皮。
前世顾明渊总说这栋公寓安保森严,可她此刻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突然笑出眼泪——原来他每天回家都要经过三道密码锁,而最后一道居然是他们结婚纪念日。
皮鞋踏过水洼的声响停在五米外。
顾明渊握着黑伞站在廊灯下,雨水顺着伞骨汇成银线,在他脚边聚成小小的水潭。
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嶙峋的锁骨,袖口卷到手肘,小臂青筋在冷白皮肤下格外清晰。
“张秘书半小时前汇报你到别墅了。”
他的声音比雨还冷,却把伞往她方向倾斜。
苏婉扶着墙站起来,***勾破的伤口在膝盖上洇出血痕。
她故意晃了一下,如愿看见他左手猛地攥紧伞柄:“监控室说有人连续输错三次密码触发警报,原来顾总家的密码不是我的生日?”
一道闪电劈亮夜空,顾明渊的瞳孔缩了缩。
他转身刷开指纹锁,金属门打开的瞬间,苏婉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湿透的布料紧贴着他后背,能清晰感觉到她打颤的肩胛骨:“你心跳又变快了,顾明渊。”
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照见她惨白的脸。
发梢滴落的水珠滑进锁骨凹陷处,睫毛湿成一簇簇的,眼尾却泛着倔强的红。
顾明渊闭了闭眼,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苏婉趁机把脸埋进他颈窝,嘴唇擦过他突起的喉结:“你身上有苦橙叶的味道,刚开完跨国会议?”
“闭嘴。”
他被暖气烘出淡粉的耳尖暴露在灯光下。
主卧浴室被扔进一件男士衬衫,苏婉攥着门框探头:“***呢?”
正在泡咖啡的顾明渊手腕一抖,深褐液体溅在料理台大理石纹路上。
他抽纸巾的动作像在撕合同,喉结重重滚了两下:“苏婉,适可而止。”
氤氲水汽里,苏婉嗅着衬衫领口的松木香,突然将额头抵在磨砂玻璃上。
前世她被困在燃烧的车里时,最后闻到的也是这个味道——原来那天他疯了一样用手挖开变形的车门,十指血肉模糊地把她拖出来,根本不是救援队说的“恰巧路过”。
吹风机声响戛然而止时,她赤着脚踩上羊毛地毯。
顾明渊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单手扯松了领带,后颈棘突在灯光下像座孤峭的山峰。
听到脚步声,他猝然转身,瞳孔猛地收缩——过大的衬衫下摆刚好遮住腿根,水珠从她小腿滑进地毯,留下一串深色圆点。
“……收购案延后。”
他突兀地挂断电话。
苏婉歪头咬开发绳,黑发瀑布般散在腰际。
她故意晃了晃悬空的右脚,莹白脚趾勾着摇摇欲坠的拖鞋:“顾总不会让我睡沙发吧?”
玻璃窗映出顾明渊绷紧的下颌线。
他大步走向次卧,抱出一床鹅绒被砸在主卧床上:“你睡这里。”
“那你呢?”
“客房。”
苏婉突然扑过去按住门把手。
她仰头时,领口第二颗纽扣不堪重负地崩开,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雪色肌肤。
顾明渊立刻别开脸,却被她抓住手腕按在胸口:“你明明说过,结婚后绝不跟我分房睡。”
掌下的心跳震得他指尖发麻。
“那是三年前。”
他声音哑得厉害,“现在我们在走离婚程序。”
窗外炸响的惊雷吞没了苏婉的哽咽。
她踮脚咬住他滚动的喉结,在血腥味漫开前轻声说:“那就重新走一遍结婚程序。”
突然被按在门板上的瞬间,她看见顾明渊眼底裂开一道缝,炽热的岩浆正在那后面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