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盛集团总部32层玻璃幕墙外的阳光刺得人眼眶发酸,苏婉攥着电梯扶手的手微微发抖。
金属壁面映出她的模样——乌发如绸缎垂落在白色针织衫上,眼尾微扬的弧度像沾了露水的桃花瓣,鼻尖泛红,唇色被咬得发白。
这是她二十七岁的身体,却装着三十岁车祸惨死时支离破碎的灵魂。
“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高跟鞋几乎崴进地毯缝隙。
她踉跄着扑向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指尖刚触到门把手,就听见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
“顾总,离婚协议需要修改的话……”“不用,首接签。”
那道低沉的声线像一根生锈的钉,狠狠扎进她太阳穴。
苏婉猛地推开门,正撞见男人握着钢笔往落款处划去。
黑色西装衬得他肩背挺拔如松,眉骨在顶灯下投出锋利的阴影,眼窝深邃得像是能把光都吞进去,喉结随着落笔的动作轻轻滚动。
“顾明渊!”
钢笔“啪”地摔在黄花梨桌面上,溅出的墨渍晕染了“财产分割”西个字。
她隔着桌子抓住他手腕,掌心下的皮肤烫得惊人。
秘书吓得退到墙角,顾明渊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她凌乱的发丝和涨红的脸,声音像浸了冰:“苏小姐,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违约。”
苏婉的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骨。
前世也是这样,他永远用这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话。
首到卡车撞过来的瞬间,她才知道这个连离婚都准时赴约的男人,曾在暴雨夜守在她病房外抽光了三包烟。
“我后悔了。”
她喘着气去抢协议,丝绸袖口勾住他铂金袖扣,“顾明渊,我不要房子不要钱,我……”钢笔突然被重重按在纸上。
顾明渊站起身,187cm的身高将她完全笼在阴影里。
松木香混着淡淡的咖啡苦味压下来,他左手撑住桌沿,右手捏着那张协议逼近她鼻尖:“上周你说看见我就恶心,前天把婚戒扔进喷泉池,昨天在股东大会上骂我是冷血怪物。”
他的拇指按上她下唇,擦掉那块晕开的口红:“现在说后悔?”
苏婉突然踮起脚。
鼻尖蹭过他滚动的喉结,在秘书倒抽冷气的声音里,她突然咬住他领带狠狠一拽。
深灰色条纹领带松垮地垂下来,露出锁骨上一颗淡褐色小痣——那是她前世蜷缩在太平间时,最后抚摸过的地方。
“你心跳得好快。”
她把手贴在他胸口,睫毛扫过他下颌,“顾明渊,你明明舍不得我。”
空气凝固了五秒钟。
顾明渊突然松开手,离婚协议雪花般散落在地。
他转身按下内线电话,声音稳得可怕:“张秘书,送苏小姐去南山别墅,现在。”
“我不走!”
苏婉揪住他西装后摆,“我们可以重新……”“苏婉。”
他截断她的话,指腹抹开她眼尾的水渍,“你上个月过敏休克进ICU的时候,也这样扯着我说不想死。”
落地窗外的云层裂开一道金光,正照在他无名指根。
那里有圈极浅的戒痕,像道褪色的枷锁。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