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8月,秦岭南麓一辆冒着黑烟的老解放卡车,行驶在坑坑洼洼蜿蜒盘旋的公路上,每年这里翻车坠崖车毁人亡的事情时有发生!
“哥,你那还有水吗?
这路怎么这么烂,我都没啥吐的了”。
车厢里谢文军脸色惨白,声音都显着哆嗦,双手紧紧的扣着车厢。
“给,这里面是糖水,你多喝点!
再坚持一下快到了。”
谢文军一边说一边拍着弟弟。
谢文政家是省城的,父母在部队工作,两年前就去农场了,这两年也通过居委会打听多次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年16岁初中毕业,就只能选择下乡。
弟弟谢文军10岁,把他一个人放在城里也不放心就自己带身边。
和他们一起的一共10个人,6男4女。
通过一些只言片语,大概了解到,他们家里也是涉及一些或对或错的“问题”!
这或许是他们能分到一起的原因。
平安县,永乐公社,十里铺大队。
这里或许是下乡最苦的地方,地少就不说了还全是山地,每年收成少的可怜。
本地的社员都分不到多少粮食,更何况他们。
他都不知道在这能不能活下去。
又晃晃悠悠走了2个小时,大家都迷迷糊糊盹着的时候,司机粗犷的声音传来!
“碎娃们,都起来了,到了。”
谢文政这才睁开眼,看着一个个伸腿,揉腰的同伴们。
也叫醒趴在腿上的弟。
赶忙起身,收拾行李准备起身。
他的行李还挺多,三床被子,两件军大衣,还有一些吃的糖果子,最重要的口粮是还有两条大前门,两条金丝猴。
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有备无患。
父母走前给了他1500块钱,经过这两年还剩下835.6,走前他花了200块钱换了550斤粮票,又花了一百,换5斤糖票,30斤肉票,一些布票,最后还送了几张烟票。
以备不时之需。
下了车,眼前是一片破败景象,三十几间土坯房零零散散在山脚下地立着,一条大河蜿蜒而过,高耸的郁郁葱葱的大山中间点缀着零散的土地。
这时一位皮肤黝黑、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他便是十里铺大队的队长刘建军。
操着浓重的方言说道:“我是十里铺大队队长,李建军。
欢迎你们这些城里娃,以后就跟咱一块儿干活,有啥难处就吱声。”
“谢谢建军叔,这里就是十里铺吗?
我们不去县城吗?
我们住哪里?
李雅这个活泼的丫头连珠炮一样发问了。
她是这西个女知青中嘴最碎的了,从上车开始就不停的说,结果车进山后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下车又开始了。
李建军脸一沉,心里想着这女子嘴厉害不知道干活咋样?
还是笑着说道“这里就是十里铺了,这一次就你们十个,都分在这里,就不去县城了。
这里是大队部,一队也在这里,你们就分在一队。
先把行李放在牛车上,先去队部边走边说,天都要黑了!”
然后向司机发了根金丝猴,道了谢让他先走了。
这时他又掏了掏烟盒,眉头一皱。
揉了烟盒一扔,来了一句。
“贼你妈,没了。”
谢文政看在眼里,赶紧装好行李,拉着弟弟笑眯眯的凑上去,掏出自己的大前门。
“建军叔,来一根”李建军眼一眯看着他,“你这碎娃还抽烟,借你光抽一根”点着深深吸一口。
回头喊到“都装好了没?
准备走了~”就往牛车走去……谢文政笑了笑,带着弟弟跟着队伍往队部走…谢文政在大院的时候就偷他爹的烟抽,两年前父母被调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到了队部,一个大的晒谷场后是前五后三8间土房,前面五间分别是会议室,工具室,剩余三间是粮仓。
队长声音传来,“你们把行李都拿下来,后面三间你们住,都给你们收拾好了,你们先把行李放好。
到我家吃饭,算是对你们的欢迎,娃们都饿了,其余的饭后再说!”
说完又咂摸咂摸嘴,看着谢文政。
谢文政秒懂,掏大前门抽出一根,一想连剩的半包一起塞给队长。
李建军老脸一红咧着嘴说“哪能老抽你的”看着知青都带着行李去房子了,接过来就抽起来了,小心翼翼的把半包揣兜里了。
看着谢文政问道。
“你叫个啥?
等下叔给你一包金丝猴,算是换的!”
“建军叔,我叫谢文政,这是我弟弟谢文军,半包烟的事,叔还跟我计较这些。
我先去放行李”说着就往房间里走,先把行李放了。
李建军打量着谢文政的背影,喃喃说着“真是像”。
看着知青们都陆续出来,回过神。
“娃们走咯,先去吃饭,饿坏了都!”
天都撒黑了,一群知青这会儿也起了一点精气神互相聊着天,跟着大队长往村西头走去。
这里房子间隔的相对远,也没遇上人。
谢文政看着影影绰绰的大山,叹了一口气,新的生活就从这里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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