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人渣。
"狱警的唾沫星子溅在馒头表面。
酸涩的菜汤滑过喉咙时,梁凯雄感觉有团火从胃里烧起来。
他看见自己吐出的血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色,感觉看守所的白墙突然爬满藤蔓状的裂纹。
梁凯雄,某大型集团地产大亨,因金融罪入狱,40岁卒。
死讯官方并未通报大众。
10小时前…看守所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梁凯雄眯着眼睛看铁窗外的月亮。
今天是中秋节,铝制饭盒里居然有块拇指大的月饼。
"梁凯雄,你的律师来了。
"狱警敲了敲铁门,金属撞击声在走廊里荡出回响。
王立生提着公文包走进特殊单独会见室,袖扣上的铂金光芒刺痛了梁凯雄的眼睛。
"梁总,这是股权转让协议。
签了字,您女儿在国外能过得舒服些。
"梁凯雄的指节捏得发白。
从王律师身后的玻璃倒影里,他看见自己发愁的满头白发——三个月前他还是叱咤风云的地产大亨,现在连囚服领口都松垮得挂不住锁骨。
"告诉陈行长,"他把钢笔重重拍在协议上,"当年他挪用社保基金填海外赌债的时候,是谁帮他解决,如今却敢落井下石。
"王立生的镜片闪过冷光:"您可能误会了,光是正建集团那笔坏账,是西百六十七亿三千八百万!
那些烂尾楼里还住着三万六千户!
陈行长能力有限,需要用您的资产堵这个窟窿,并安抚业主,也在帮你消除业障,您应该感谢他雪中送炭!”
梁凯雄突然暴起,手铐在桌角撞出火星,“他放屁!
就TM的想私吞!
我还不知道他?
过来落井下石了!
他们还真是贪得无厌,故意设圈套,偷走我半生财富,给我定罪后,好坐享其成!
呸!
一群蚊子!”
狱警的橡胶棍狠狠砸在他的侧脸,血腥味在口腔漫开……唉~梁凯雄冷静了下来,无奈地说:“树倒猢狲散,猛虎倒下,群狼环饲。
谁都想分走一口肉,呵呵,人性啊……不对,我也许在普通人前算猛虎,但在他们前,只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一阵苦笑:“我如今这样毕竟不是姓陈的一人造成的,我可以签字让他得意,但必须保证我家人安全,衣食无忧。
"“这个自然!
请您放心!”
王律师说。
梁凯雄相信陈行长人虽贪利,但并不穷凶极恶,他也是有女儿的人。
签了字按了手印,他听见王立生最后的话:"梁总,中秋快乐。
"是啊,中秋了,不知道他14岁独生女儿梁恩恩怎么样了,以前他们父女俩都是一起过中秋节的,不知道A国的寄宿家庭是不是对她一如既往的好……月光透过高窗洒在水泥地上,像泼了一滩水银。
梁凯雄蜷缩在床板上数肋骨,牢房外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晚间新闻:"……罪犯梁某利用离岸公司转移资产,利用人脉和威逼利诱让总行行长做担保向A国贷款,后卷款携逃,让众多家庭为烂尾楼偿还银行贷款,金额高达20万亿元,目前梁某己经定罪入狱,但赃款仍在追缴中……"“哼~呸!”
无期徒刑的梁凯雄无力气的轻声一呸,心里暗骂了十八遍祖宗十八代。
————————————————无力的灵魂升到高空时,他第一次亲眼看清地球的全貌,蓝白水球,还有点棕色黑色,并不特别圆,甚至少数地方有凸起,壮观斐然。
再往上飘,他看见身边其他人和动物的灵魂撞到网上,被金网吸的越来越小,首至消失。
他感觉这张网就是专门捕捉灵魂的,金色光网像蚕茧般包裹着星球,无数苍白的光点正从医院、战场、贫民窟等地升起,被光网吸收后大部分重新注入各地妇产医院的上空。
"原来我们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他伸手触碰最近的光网脉络,指尖却穿过一道突然出现的黑洞,整个魂体被瞬间吸走。
梁凯雄的意识在混沌中浮沉,亿万星辰的辉光透过裂缝刺入他的灵魂。
无数道空间乱流撕扯着他的灵体,恍若被扔进粒子对撞机的蝼蚁,每一寸魂魄都在破碎与重组间发出悲鸣,但又仿佛给身体注入了许多未知力量。
轰隆隆……一座山脉正发出巨龙翻身般的哀嚎。
"这是..."他低头看向半透明的双手,细碎的金色符文在指尖流转。
当梁凯雄终于从山顶皲裂的岩层中挣出时,远处云层间突然炸开七色霞光,有仙人脚踏青铜罗盘破空而来,手中量天尺迸发出刺目红光。
"何方邪祟胆敢坏我九狱矿脉府地脉!
"老仙须发皆张,袖中飞出十二枚玉简结成杀阵。
量天尺照在梁凯雄魂魄上的瞬间,尺面镶嵌的球仪突然疯狂旋转,砰地炸成齑粉。
梁凯雄顾不得细看,他惊恐地发现那些金色符文正化作光点消散——这具魂体就像漏水的陶罐,每飘浮一息都在流失本源。
听见山脚下忽有婴啼穿透雨幕,混着血腥味的温暖牵引着他本能下坠。
————————————————凌尘王都某大户人家的卧房里,荧光石将产妇苍白的脸映成蜡色,产房弥漫着星屑与血腥混合的异香。
"保住我的孩儿..."她染血的指甲抠进床板,隆起的腹部泛着微光。
梁凯雄本能地扑向那团温暖的光晕。
“夫人用力!
头出来了!”
接生婆说。
此时梁凯雄的魂魄正快速渗入婴孩囟门。
梁凯雄意识苏醒时,头正卡在产道里。
他听见骨骼碎裂声,突然被拽入刺目光亮中。
"是个女娃..."老嬷嬷声音发抖。
“终于感觉身体能量不再消失了,应该安全了~”但又瞬间睁眼:“什么?
女娃?!”
梁凯雄在襁褓里蹬腿,"老子tm是男人!
"发出的却是嘹亮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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