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上午九点，擎天律师事务所。
一部电梯缓缓升至顶层，金属门“叮”的一声打开，林渊走了出来。
他穿着定制西装，身形挺拔，步履不疾不徐，左手拎着文件夹，右手接过助理小李递来的咖啡，连一句寒暄都没有。
“林律师，九点半的客户己经到了。”
小李小声汇报，目光中带着一丝敬畏。
林渊微不可察地点头，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坐在那里的，是江城赫赫有名的“蒋夫人”——地产大佬韩建民的前妻。
五十岁出头，一身黑色香奈儿，头发挽得一丝不乱，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熠熠生辉。
“林律师。”
她语气不卑不亢，“我想起诉我丈夫，争取离婚财产的全部份额。”
林渊没坐，随手翻了翻资料，问道：“你们结婚多少年？”
“三十二年。”
“婚前协议签了吗？”
“签了，但现在……可以争取撤销。”
“那就没戏。”
林渊合上资料，淡淡道，“您找错人了，我不接离婚案。”
蒋夫人愣了一下，眉头微皱：“五百万律师费，我只信你。”
林渊终于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平静如水：“我有三不接：一，不接情感牵扯的案子；二，不接胜算不大却花架子的案子；三，不接不讲理的当事人。”
“我哪里不讲理了？”
“你丈夫再恶心，他赚的钱也不属于你。
如果你只想发泄情绪，我建议你去找心理医生。”
蒋夫人脸色一沉，还未开口，林渊己经起身。
“还有事，我就不送了。”
小李立即进来引人离开。
会议室门关上那一刻，小李小声问：“林律师，这案子真不接吗？
蒋夫人背景不小——”林渊头也不抬地翻着手机：“她背景再大，也没我后台硬。”
小李一怔：“……您后台是？”
“法律。”
林渊淡淡吐出两个字。
•回到办公室，林渊刚坐下，手机震动了一下。
来电显示：苏婉。
林渊眸色微沉。
七年了，这个名字早就该死在记忆里了。
他盯着屏幕，沉默了十秒，终于还是接起。
“林渊。”
那边传来一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声音哑得不像从前，“我弟弟被抓了。”
林渊靠坐在椅背上，语气淡漠：“杀人了？”
“你己经知道了？”
“江城这么大，圈子这么小。
我早上喝咖啡的时候就看见他上热搜了。”
苏婉沉默了一秒：“我不是来求你，我只想你看一下卷宗。
如果你觉得值得，就帮他；不值得……我也不会怪你。”
林渊笑了笑：“我不接离婚案，不接情杀案，更不接——”他语气一顿，“——旧情人的案子。”
“林渊。”
苏婉声音微微颤抖，“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一句话——你相信法律。”
话音落下，电话挂断。
林渊盯着屏幕出神了好一会儿，桌上忽然被放下一份加急文件。
小李站在门口：“林律师，这是刚刚送来的，签收人写的是您的名字。”
林渊拆开，里面是一份调查笔录和初步证据材料。
封面清晰写着：苏哲，涉嫌故意杀人案初审记录。
他指尖摩挲着卷宗封皮，良久，喃喃自语：“苏婉，你果然还是和七年前一样，一出手就要我命。”
•夜幕降临，江城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擎天律所门口，林渊坐进黑色宾利后座，望着城市的霓虹，心绪难明。
他本不该接这个案子，但他知道：如果连他都不碰这个泥潭，那真相永远埋在黑里。
这一次，不是为了苏婉。
是为了他自己那颗，还没彻底死掉的心。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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