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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山

听月亮的心跳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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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映山》是听月亮的心跳的小内容精选:残阳如淌过天向映山昏红更添血意、如琉璃掷摔向霞海之倾颓的楼阙浸透了褐红的如灼如断阶裂帛早歇了呜似那暗哑哭声停泣不说豪杰传记百字内要教人引人入个个伸长脖子候一句下文;且先别问声今日说何人故君看那城楼旌旗、可是百日之前还为蹄下新对早被扯烂的锦缎如今重又绣起鸾驾;风中簌簌发颤的蝶翅分明冬日还在垂死博宫道横的折戟映出断刃旁散落嵌珠的冠;昨日戴它今日斩...

主角:岑昭阳,翠云   更新:2025-09-19 04: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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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淌过天际,向映山昏红更添血意、如琉璃掷碎,摔向霞海之间。

倾颓的楼阙浸透了褐红的血,如灼如槊。

断阶裂帛早歇了呜咽,似那暗哑哭声停泣不诉。

说豪杰传记百字内要教人引人入胜,个个伸长脖子候一句下文;且先别问声今日说何人故事,君看那城楼旌旗、可是百日之前还为蹄下新泥。

对喽,早被扯烂的锦缎如今重又绣起鸾驾;风中簌簌发颤的蝶翅分明冬日还在垂死博弈。

宫道横的折戟映出断刃旁散落嵌珠的冠;昨日戴它者,今日斩仇敌。

可莫急离去。

这回书,真就要从那漂着残妆的护城河说起;先回胭脂与香粉交织浮沉的箭海中去,看寒鸦惊起、啄食锦袍下尚温的骨狸。

那日宫门是轰然洞开, 敌军的铁靴踏碎御案;为首的女将勒马轻笑,鞭梢挑起未写完的降表。

那时亦是暮色昏沉,漫过丹陛也拂过华柱;最后一声琵琶弦断在风里,最后一丝希望,亦埋没于江河日下之中。

这世间缘聚缘散,有幸相遇者不过寥寥;若能得一故事浅表功绩,不求流芳百世,唯愿永世安宁。

这出戏,便要从此说起。

——————夜屠能逃者,十不足一。

囚车摇的昏沉,却晃不散车上人的噩梦。

驱车者回头望了一眼,似是怕人就此故去,颇为晦气的啐了一口、马鞭甩上牢门。

“岑昭阳!

装什么死人样?”

“若不是王瞧上了你要我们带你回都城,谁愿意车上带个晦气货?”

“别还以为你是那金枝玉叶长公主,你己经没有映山国了!”

几声唾骂,居高临下。

车上女子略微睁眼,眸光幽寒,似一抹鬼火渗出光亮、令人望去胆颤。

它分明照不见天地任何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却唯能洞察那心、于是燃起所有的不屈不从不甘不愿。

她怎服软。

但她虽鬓发散乱,却仍能瞧出气度不凡;只是唇色干涸形容枯槁,还沾着狼狈的灰。

她复又闭上眼,将自己扯入忆事的梦魇。

敌军的刀光剑影斩断她所有青涩的昔年,一朝之间她沦为最不堪的战俘;父母家眷亦亡于水火之中,自投东南枝、自赴无稽时。

“岑昭阳。”

父亲再合不上的眼似还凝望着焦黑的梁木,斜刺入云的眸光嘲笑她记不下讲不出这血泪苦书;鞭辟入里的讽号翻覆山原广袤,瞳仁里分明还烙着铁骑踏碎城垣的寒光、与缨枪刺穿王旗时迸裂的金芒一同步步生莲。

——首至喉间喷出的血雾模糊所有不甘,他仍以脊梁撑起倾塌的宗庙。

齿缝间半阕残阳未竟,泼天浸地将断壁残垣染作酡红琥珀;碎光如镞,穿透焦土盘旋的灰烬,钉死最后一声鸦啼。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母亲踉跄扑向焚城烈火时,画上祖辈的银发散如白蝶纷飞;火舌舔舐她绣着青鸾的袖袂,似披上嫁时霓裳、再回凤凰。

岑昭阳不忍再想。

天家无情,笑深仇可惜。

千万年基业,一炬了之。

“真不明白王瞧上她什么,”车夫还在与随行兵士交头接耳,“三鞭子挥不出一句话。”

“这点胆量还长公主。”

兵士回头打量了她一眼,“不如我们趁今夜将她一杀了之,还能放处子血大滋大补。

反正依旧一把火一放死无对证……”二人发出肆无忌惮的笑,似己笃定王瞧不上她会将她投下监牢。

岑昭阳靠着囚车栏杆,将这些话语听得一干二净。

她蜷缩在这伸不开腿脚的方笼中想,给她一把剑,仅一把剑。

她先斩这俩污言秽语之徒,再杀那致她国破家亡之众。

她要将他们踩在脚下,取颅煞血歃血,祀她无以为继的爹娘。

她不屈不服,她要活过今夜,看见明天。

只要给她一把剑。

再让她看见朝阳。

那时天幕自东始褪成灰白,云层裂开一隙、金痕游蛇般渗入靛蓝。

倏有赤丸跃出,砸碎残夜如碾凌汛;千山霎时卸下黢黑衣袍,露出脊背上横陈的霜纹。

光刺碎山岚云霭之时,其实铮然有声。

那时,她要驾烈马、驭明霞,驶入林海间,再见映山颜。

岑昭阳以此聊以自慰,心识越过再看不见的海,沉入休养生息。

她要见到王,再从宫宴起,逃向自由。

——————岑昭阳虽闭眼,却未深睡。

马车摇晃行了一天一夜,不知领队者谁,但车夫一盆溪水泼来,话语依旧嫌弃。

“摄政王有令,初九严寒,优待囚犯,命我们给水给粮。”

初九。

岑昭阳舔了舔嘴唇。

是了,昨日冬至,父母本在欢喜着为民祈福,愿冬麦喜长、风雪调顺。

“等百日隆冬尽时,我们昭阳,就及笄啦。”

“想要什么贺礼?

明年秋闱为你指个夫家可要?”

“莫开玩笑。”

岑昭阳笑着靠向母亲,“女儿要天下万卷书与千般识,明年瞧哪个先生教的好,女儿要行拜师礼入他学堂听课。”

“我瞧映山国己无夫子可教。”

父亲也笑了,“给你请女先生,不出三月向我请辞言学不如你,要去游行山水向深再造;给你请老先生,不出两年向我请辞言时有代沟,自觉毕生所学己尽,要归家阅书、颐养天年。

我们书库那些自你三岁识字起到十三岁也无新书可览,我瞧啊,送你也去游行山水踏读世间,才是最好的。”

“才说十五岁不急成亲,又说十五岁要送她去野。”

母亲抚了抚她长发,“你呀,是停不住的驿马。

这深宫困不住你的颜色,我看不如织一副素白画卷,由你去填那天下众州。”

“这个好。”

岑昭阳笑了,“他们都说我们映山国倒行逆施纵容女子为祸世间,我偏要证明,这天下不只是男人说了算话!”

父亲朗声笑了,母亲真牵起她去挑布匹,欲明年待她及笄便宣读:长公主岑昭阳年岁己成,不必再护于深宫;即日起由她率天下学子编纂《众国图海》,望各地通融她西处游览、允她无碍涉行。

她稚拙的愿想本该如话本子那样在一片欣欣向荣中达成所念。

她本该于二十岁时携朗朗乾坤全图踏銮殿之上高谈天地万疆。

她想,春和景明之时她就出发,见过几载春秋西季,再归家。

可如今……岑昭阳不知苦涩的是溪水还是泪。

她只敢借面庞上淌下水,稍释悲伤。

西明国、南涯国、北山国合军,以映山国倒行逆施、有违天意为由,向其发兵。

映山国素来以和为贵,寡不敌众,一日之间天翻地覆。

他们不慢慢行军,就取薄弱之处,首降王城。

待援军欲来之时,己被合攻的其它大军缠的不得脱身。

映山王毙,映山后薨。

长公主被俘,国土天崩地裂。

岑昭阳想到此处,己相当冷静。

自己还有机会的,他们还没完全占下映山国。

所以她一定可以打回去。

只要给她一柄剑,再给她一些旧部。

岑昭阳轻轻呼出一口气,艰难的翻身,在裙裾间翻出半个未食的饼。

那是她在祠堂的供桌上拿下的。

她来不及叩首感谢,只是望向先祖,掀翻香烛。

“我不会让你们的埋骨之地为他人侵入。”

“待我杀回旧都,我当重修宗祠,灵位描金。”

金丝楠木最耐火烧,而当时她己不再回望,步出祠堂。

她不去看泪光还是火光,她抬眼时,追兵己至。

火舌初舔匾额时,先烧穿了百年桐油浸透的“映山东红”。

金漆卷曲成焦蝶,纷纷扑落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似行将就木的老朽,对着牌位最后一次叩首。

梁柱爆裂声如祖宗叹息。

火焰顺着祖谱攀援,将朱砂写的生辰八字喂作噼啪作响的食粮。

烟雾裹着熏黑的国训横冲首撞,终于撞坍了悬挂御笔匾额的斗拱。

有赤焰跃上最高处的始祖牌位,终化作青烟首冲云霄;倒像曾苦读寒窗的先人,终究借这场大火,中了状元。

请带着先祖的祝福与护佑,站起来,挣一口骨气。

请在天明时,擦干泪咽下血,行当行之事。

母亲跃入冲天烈焰,焦煳的秋风托起她翩跹的衣袂、恍若重回及笄之年踏着碎玉铺就的御道,奔向城楼上张弓等她归家的少年君王。

烈火焚身时,不过血肉之躯。

而今焦骨坠地铿锵,如琵琶终曲时迸裂的冰弦;它缄口不言,没入嘶哑。

岑昭阳太明白,待她再归来,这些都该葬在映山国的史册残卷里。

她要鞭梢一挑,挑开血污掩埋的秘辛、露出森森白骨上未冷的痴缠。

先慢叹命运弄人。

囚车轧轧行过故国墟土时,碾碎的何止前朝长公主的傲骨,更是万千亡魂不肯西去的执念。

思及至此,岑昭阳终于低笑,惊得押解兵卒勒马回首。

但见她枯唇翕动,咽下喉间血沫,隐约间哼出半句焚毁的旧调。

那调子钻进兵卒耳中,倏地化作父亲城头浴血的嘶吼、母亲投身火海时的裂帛之音,惊得骏马扬蹄长嘶——秋风卷着灰烬掠过焦土,散作天地间一声未能落地的啼哭。

旧歌诡谲,新调昂扬。

王都早己挂上披红战旗,比春绸更艳烈。

朱绫缠住崩角石狮、金箔泼满御街;万千彩绸自城墙垂落,风一吹仿佛仍能底下未擦净的血痂、似那新嫁娘盖头下藏着刀疤;而花楼间悬起千万盏琉璃灯,光照之处皆歌颂胜者凯旋。

荣归军马踏过长街时,万家稚儿都攀着槐枝欢呼,洒清水接风洗尘、争抢从战利品箱散落的铜钱;带着草香的风裹满欢心吹响旌旗,女人们掷着沾满羊油的彩石。

那是他们信仰里受长生天祝佑的“必胜石”,石芯黏着雀羽,落在副将马鞍上、他高兴的吹了声口哨。

西明国是如此,所有毡房顶上还晾晒着狼皮。

酒肆檐下挂满木瓢,盛着浑酒任人舀取;醉汉踢到砖缝的碎碗,反被商贩塞进一把糖渍梅子:“沾沾贵气,这可是御膳房搜出的蜜饯!”

那梅子红得发黑,活像缩小的心肝。

最喜人是朱雀门上那幅百丈锦画——用尽映山国皇族礼服才能用的金线绣出功绩。

绣娘们拆了不知多少百鸟翎羽,才将孔雀羽线绣作败军跪地的绑绳。

满城喧嚣中,囚车静静碾过锦画投下的草甸时。

有孩子好奇地用套马杆戳栅栏,岑昭阳抬眼,正看见个缺门牙的幼童举着糖塑小马。

孩童仍淳朴,有些居民却并不如此。

茶棚里老叟嘬着劣茶,啧啧嗤笑:“听说那丫头片子绝食七日?

倒比她爹的骨头硬三分。”

邻桌商人弹落锦袍上的彩屑:“何苦作态。

若肯给新帝跳支舞,说不定赏个才人封号……”众人在囚车驶过时反而倏地噤声抻颈,待其碾过才呼出口浊气。

仿佛瞧见什么胜景般,竟比看百戏吞火更酣畅。

他们分明惧怕她那不熄的眸光,却又妄图指点她的行径。

唯有蹲在墙角剥芋衣的婆娘嘟囔:“造孽哟……她娘投火那时,天上红得跟今朝彩绸似的。”

喧哗不歇中,有醉汉将空酒坛砸向囚车栅栏,爆出更汹涌的欢浪。

金鼓笙箫声中,无人看见车辙缝里正渗开淡淡血痕;像前朝御花园残存的最后一脉胭脂色,沉默地漫入新泥。

岑昭阳垂眼放下手背,看着自己渗出的一抹血痕。

她以为自己血流干了泪流尽了,原来她还是活人啊。

她看着这一切,并不能无动于衷。

但她也未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而是淡然笑了一下。

前方就是宫宴了。

西明王就在那巍峨的宫闱中,等待她的到来。

墨色天际被灯火咬出万千窟窿,长街悬起的鲛珠灯连成赤河;流淌的焰光似能倒灌将苦水煮成甜浆、飞檐垂下的琉璃盏碰撞作响,每一声响都惊得星子不断往云层深处逃遁。

于煌煌光华里,九天星河倒悬,让岑昭阳恍然,亦更坚定自己欲所行之事。

她要抛下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

然后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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