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座公厕改造

第一章 午夜的第三间隔间搬进和平里老小区的第一天，

李默就觉得这地方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不是因为墙皮脱落的楼道，

也不是因为总在半夜吱呀作响的水管，而是小区西北角那座孤零零的公共厕所。灰砖垒的墙，

顶子上压着破铁皮，远远看去像个蹲在地上的怪物。更怪的是，

明明小区里每户都有独立卫生间，可每天总能看到几个人攥着卫生纸，低着头往那公厕走，

脚步匆匆，像怕被什么东西跟上。“小伙子，晚上别往那边去。”搬家具的老王师傅擦着汗，

指了指公厕的方向，脸色有点发白，“特别是后半夜，那地方邪性。”李默笑了笑，

没往心里去。他是个悬疑小说作者，

最不信的就是这些神神叨叨的说法——直到他住进来的第三天，半夜两点被尿意憋醒。

家里的卫生间水管坏了，物业说明天才能修。李默揉着眼睛，套上外套，手里攥着手机照明，

慢吞吞往公厕走。夜风吹得铁皮顶子哗啦响，像有人在上面跑，公厕门口的路灯忽明忽暗，

光线在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像无数只手在抓挠。公厕分男女两边，男厕这边有四个隔间，

最里面的第四间锁着，门楣上贴着张泛黄的纸，上面的字模糊不清，

只能看清“维修”两个字。李默没在意，推开了第三间的门。

隔间里一股霉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他皱起眉。他刚关上门，

就听见隔壁第二间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水龙头没关紧。可这公厕是旱厕，

哪来的水龙头？李默心里有点发毛，赶紧解决生理需求，正要提裤子，

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用指甲刮着隔间的铁皮顶。他抬头往上看，

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挂在中间，线晃来晃去，

投下的影子在墙上晃得人心慌。“谁啊？”李默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没人应。

刮铁皮的声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女人的啜泣声，很轻，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断断续续，就在他耳边。李默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向隔间门——门是锁着的，

插销好好地插在里面。他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发件人未知，

内容只有一行字：“别抬头，它在看你。”李默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一抖，

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死死盯着屏幕，刚想回拨，手机突然黑屏了，怎么按都没反应。

隔间里的啜泣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贴在自己后颈，

像有人对着他的脖子吹气。他不敢回头，也不敢抬头，只能死死盯着地上的缝隙。

缝隙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外面的光。紧接着，

一只苍白的手从隔间门的底下伸了进来，指甲又长又尖，泛着青黑色，

指尖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血。那只手在地上摸索着，慢慢向他的脚边爬来。

李默的腿肚子直打颤，想往后退，却发现后背已经贴在了冰冷的铁皮墙上，退无可退。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震得耳膜生疼。就在那只手快要碰到他鞋子的时候，

公厕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是个老头的声音。那只手猛地缩了回去，啜泣声也消失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李默不敢耽搁，猛地拉开隔间门，

疯了一样往外跑。跑到门口时，他看见一个穿灰衣的老头正站在路灯下，背对着他，

手里拿着个扫帚，好像在扫地。李默没敢停，一路跑回家里，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第二天早上，李默去物业修水管，顺便问起昨晚那个扫地的老头。

物业的人愣了一下，说：“我们小区哪有半夜扫地的老头？再说，

那公厕旁边的路灯坏了快半个月了，昨晚怎么会亮？”李默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赶紧拿出手机，想看看那条奇怪的短信，可手机里根本没有那条短信的记录，

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可那只苍白的手，那阵啜泣声，还有手机突然黑屏的样子，

都真实得可怕。李默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搜索“和平里老小区 公厕 灵异”，

跳出的第一条帖子就让他浑身发冷。帖子是三年前发的，楼主说自己住在和平里，

有天半夜去公厕，在第三间隔间里看到一个没有脸的女人，浑身是血，趴在隔间顶上，

盯着他笑。楼主还说，那公厕以前死过一个女人，就在第三间隔间里，被人杀了，

尸体一直没找到，从那以后，就总有人在半夜看到奇怪的东西。帖子下面的评论全是附和的，

有人说自己半夜去公厕，

听见隔间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有人说看到过公厕门口有个穿灰衣的老头，转头的时候，

脸是平的，没有五官；还有人说，那公厕的第四间根本不是维修，而是里面锁着什么东西，

以前有个小孩好奇，从门缝里看，看完就疯了，嘴里一直喊“红色的水，红色的水”。

李默关掉网页，心里发慌。他想起昨晚老王师傅说的话，“晚上别往那边去”，

原来不是随口说说。可家里的卫生间还没修好，今晚要是再想上厕所，怎么办？他正琢磨着，

手机突然响了，是出版社的编辑张姐，催他交稿。李默叹了口气，只能压下心里的恐惧，

打开文档，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可他满脑子都是昨晚的场景，写着写着，

就把故事里的场景写成了那个公厕的样子，主角走进第三间隔间，

抬头看到一个没有脸的女人趴在顶上，指甲刮着铁皮，发出刺耳的声音。写到一半，

他突然觉得后颈一凉，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他猛地转头，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可他桌上的水杯里，水突然变成了红色，像血一样，还冒着泡。李默吓得跳了起来，

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红色的水在地上蔓延，像一条条小蛇，慢慢爬到他的脚边。

他赶紧后退，却发现那些红色的水突然凝固了，变成了一只苍白的手，指甲又长又尖，

抓向他的脚踝。“啊！”李默大叫一声，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文档里只写了半句话，桌上的水杯好好的，水是清澈的。原来是个梦。李默松了口气，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可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浓。他知道，那个公厕的东西，

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第二章 墙上的十三条规则当天下午，物业来修好了卫生间。

李默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去那个公厕了，可到了晚上，他却控制不住地想再去看看。

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他的职业本能——作为悬疑小说作者，

他太想知道那个公厕背后的秘密了。他觉得，只要搞清楚真相，不仅能解决自己的恐惧，

还能写出一个精彩的故事。他等到半夜十二点，确认小区里没什么人了，

才拿着手机和一支录音笔，悄悄往公厕走。这次他做了准备，带了护身符从庙里求的，

还穿了件厚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公厕门口的路灯果然是坏的，黑漆漆的，

只能靠手机照明。李默打开录音笔，蹑手蹑脚地走进男厕。里面静悄悄的，

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厕所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他先检查了第四间隔间，

门确实锁着，上面的纸还是泛黄的，他用手机照了照，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非维修，

勿开，违者后果自负。”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他又走到第三间隔间门口，

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里面和昨晚一样，霉味很重，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用手机照了照顶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难道昨晚真的是幻觉？

”李默小声嘀咕着，刚想进去，突然发现隔间的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像是规则。他赶紧凑过去，用手机照着看，上面写着“公厕十三咒”，

下面是十三条规则：1. 晚上十点后，不要进入第三间隔间。

2. 如果听见隔壁有啜泣声，不要回应，也不要抬头。3. 不要看第四间隔间的门缝，

里面的东西不能看。4. 如果看到穿灰衣的老头，赶紧跑，不要回头。

5. 厕所里的水如果变成红色，立刻离开，不要碰。6. 不要在厕所里喊别人的名字，

也不要答应别人喊你的名字。7. 每次用完厕所，必须冲干净，不管里面有没有东西。

8. 不要带镜子进厕所，镜子会照出不该看的东西。9. 晚上十二点到一点之间，

不要在厕所里停留超过五分钟。10. 如果厕所里的灯泡忽明忽暗，说明它来了，

躲进隔间，锁上门，不要出声。11. 不要捡厕所里掉的东西，尤其是红色的手帕。

12. 离开厕所时，要检查自己的影子，如果影子少了一部分，不要回家，

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待着，等到天亮。13. 以上规则，违反任何一条，

都可能再也出不去。李默看得头皮发麻，这十三条规则，每一条都透着诡异，

好像是有人用生命总结出来的。

他想起昨晚自己违反了多少条：十点后进入第三间隔间、听见啜泣声抬头虽然没真的抬头，

但差点抬头、在厕所里停留超过五分钟昨晚跑出来的时候，肯定超过五分钟了。

难怪昨晚那么危险，原来是违反了规则。李默赶紧把规则拍下来，存到手机里，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违反了。他刚想离开，

突然听见隔壁第二间隔间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和昨晚一样。他心里一紧，

想起规则第二条：“如果听见隔壁有啜泣声，不要回应，也不要抬头。”可这次不是啜泣声，

是滴水声，规则里没说怎么办。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用手机照了照第二间隔间的门。

门是虚掩着的，留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他慢慢走过去，

想透过门缝看看里面是什么，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

像是在念诗：“红水滴滴，红帕飘飘，谁来陪我，过这今宵……”李默的心跳瞬间加速，

赶紧后退，转身就想跑。可他刚转身，就看见公厕门口站着一个人，穿灰衣，背对着他，

手里拿着个扫帚，和昨晚他看到的那个老头一模一样。

规则第四条：“如果看到穿灰衣的老头，赶紧跑，不要回头。”李默哪还敢犹豫，

拔腿就往公厕外跑。他能感觉到那个灰衣老头在后面跟着，脚步声很慢，却离他越来越近。

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跑，手里的手机都掉在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跑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他才敢停下，大口喘气。便利店的灯亮着，里面有个值班的店员，

正在玩手机。李默赶紧跑进去，惊魂未定地坐在椅子上。“小伙子，怎么了？半夜跑这么快，

遇到鬼了？”店员笑着问，以为他在开玩笑。李默点点头，刚想说话，

突然想起规则第六条：“不要在厕所里喊别人的名字，也不要答应别人喊你的名字。”不对，

这条是在厕所里，现在不在厕所里，应该没事。可他还是不敢说太多，只是说自己被狗追了。

店员笑了笑，没再问，给了他一杯热水。李默喝着热水，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

他想起自己的手机掉在了公厕门口，还有录音笔，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可他不敢回去找，

只能等到天亮。他坐在便利店里，看着外面的天一点点亮起来，心里的恐惧慢慢消退。

等到早上六点，小区里开始有人活动了，他才敢离开便利店，往公厕的方向走。

他在公厕门口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屏幕碎了，但还能开机，里面的照片和录音都还在。

录音笔也在，他打开一听，里面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

还有一段奇怪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啜泣声，还有指甲刮铁皮的声音，最可怕的是，

在录音的最后，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说：“你还会来的，我等着……”李默赶紧关掉录音笔，

把手机和录音笔揣进怀里，快步往家走。他刚走到楼下，就看见老王师傅在晨练，

老王师傅看到他，脸色一变，赶紧走过来：“小伙子，你昨晚是不是又去那个公厕了？

”李默点点头，把昨晚的经历告诉了老王师傅。老王师傅叹了口气：“唉，你怎么不听劝呢？

那地方邪性得很，我年轻的时候，见过有人从那公厕里出来，脸白得像纸，眼神空洞，

没过几天就没了，说是在家里上吊了，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条红色的手帕。

”“红色的手帕？”李默心里一紧，想起规则第十一条：“不要捡厕所里掉的东西，

尤其是红色的手帕。”“对，红色的手帕，上面还绣着花。”老王师傅点点头，

“后来警察来查，说那手帕就是当年死在公厕里的那个女人的，她生前最喜欢那条手帕。

从那以后，就总有人在公厕里看到红色的手帕，捡了的人，都没好下场。

”李默听得浑身发冷，他终于明白，那个公厕里的东西，就是当年被杀害的那个女人的鬼魂，

她一直在找自己的手帕，也在找替死鬼。他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开电脑，

开始整理昨晚的录音和照片。他觉得，自己必须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一方面是为了交稿，

另一方面，也是想提醒其他人，不要靠近那个公厕。可他刚写了开头，

就发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不是他自己打的，而是凭空出现的：“你不该知道这么多，

你会付出代价的。”李默吓得赶紧关掉电脑，可屏幕关不掉，那行字一直在闪烁，

颜色慢慢变成了红色，像血一样。他拔掉电脑的电源，屏幕终于黑了，可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未知号码，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的手帕，你看到了吗？我在第三间隔间等你，

你快来……”第三章 红色的手帕李默挂掉电话，手机立刻黑屏了，怎么按都没反应。

他坐在沙发上，浑身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女人的声音，

和昨晚在公厕里听到的啜泣声一模一样，她在找自己的手帕，还让他去第三间隔间找她。

他知道，自己不能去，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去看看吧，找到手帕，

也许就能解开诅咒了。”作为悬疑小说作者，他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决定，

今晚再去一次公厕，找到那条红色的手帕，搞清楚真相。他做了更充分的准备，

带了桃木剑从网上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手电筒比手机亮多了、打火机，

还把那十三条规则抄在纸上，放在口袋里，随时可以看。晚上十一点，他出发了。

这次他没有走小区的小路，而是走了大路，尽量靠近有灯的地方。公厕门口还是黑漆漆的，

他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没看到那个穿灰衣的老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走进男厕，

手电筒的光线扫过四个隔间，第三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

他慢慢走过去，发现是一条红色的手帕，放在隔间的地上，上面绣着一朵白色的花，

看起来很旧，却很干净，不像放在厕所里的东西。规则第十一条：“不要捡厕所里掉的东西，

尤其是红色的手帕。”李默犹豫了，他知道捡了可能会有危险，可如果不捡，怎么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