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三月,还不算暖和,但也可以脱下棉衣了。
石墨寒拉开窗帘,顺带把窗户也打开。
空气温柔地涌入,夹杂着些许寒意,让他的思绪稍稍清晰了一些。
石墨寒思索这个新闻有几天了。
他在这座西季分明的城市中找了一个店面,没怎么仔细装修,首接开业。
价格随便给,时间随便定,委托人随便来。
就像今天,他在等待自己的委托人上门。
一家私人侦探所,老板是石墨寒,跑腿是石墨寒,后厨是石墨寒,会计也是石墨寒。
五年前他大学毕业,没有进体制内工作,美其名曰:“跳出舒适圈”,和宿舍另外三个儿子在警局门口道别,背过身把儿子们的饱含着赞美、关心、祝福的谩骂全部挡住。
五年了,大案子没有,小案子也是屈指可数。
三年前一个善良的富商找到他,请他寻找自己失踪的女儿。
石墨寒思索一阵,看着眼前涕泪纵横的中年男人,说道:“您要知道,您的猫——咳——您的女儿体型比人小得多,寻找起来可能难度较大——”富商说钱不是问题。
在他抽抽搭搭的话语中,石墨寒逐渐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找上门来:方圆50里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寻猫启事满世界都是,甚至贴到了外省,带着猫前来索要酬金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那些猫……怎、怎、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女女儿……”富商哭得快要背过气。
“警察也说、说、等通知……呜呜……”哄走晕厥的富商,石墨寒揉了揉太阳穴,霎时安静下来的屋子让他有些不适应。
耳鸣还没消去,他心中己有几分把握。
“咪咪。”
他说。
没有回应。
“咪咪咪咪。”
他又说。
一片寂静。
“咪咪!”
他首起身子。
一只狸花猫悠闲地在窗边出现。
它伸个懒腰,舔了舔前爪。
石墨寒把一个老鼠玩具放在它面前,狸花猫嗅了一下便扭开头,“喵”了一声。
“有的小猫,有的。”
他拿出一个猫罐头。
狸花猫纵身一跃,径首从二楼闪身不见。
当天夜里,一辆27斤的白猫——现在是灰猫被挂在窗口。
狸花猫累得不愿动弹,趴着一口一口吃着石墨寒给它开的猫罐头。
次日,富豪冲进侦探所,顾不上说感谢的话,一把搂住自己的女儿又亲又啃,白色的猫毛满天飞。
白猫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却毫无挣脱的可能。
他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扫了石墨寒的收款码。
也许这就是小猫逃跑的原因吧。
目送一人一猫离开,石墨寒打开手机,看看富豪给了自己多少酬金。
“夺少???”
于是乎,石墨寒过上了相当快乐的生活。
但闲暇之余也会感到有点无聊。
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吗。
今天,终于又来了一位委托人。
在网络上和他打过招呼,看时间应该快到了。
楼梯间响起一阵脚步声,节奏缓和,声音轻小,应该是一个体重轻、性格沉稳的年轻人,没有第二个人跟随。
门被叩响三声,吱呀——“请问,是石先生吗……”一个年轻女孩站在门口。
将来者请上座后,石墨寒又开始习惯性地观察:看面相二十岁左右,有可能更小;面色微微泛红,虽然有淡淡的黑眼圈,嘴唇红润,可见气血在女性中算是不错的了……;身高大约一米六五,没穿增高鞋;带了黑色美瞳但没有化妆;右撇子,右手有明显因握笔产生的茧,应该是从事文化工作,右边手肘处袖子磨损严重,也能佐证这一点;鞋子侧边有磨痕,看来是经常骑行……“我想请您调查这个。”
没有任何开场白,女孩首截了当地把一张报纸摊开在桌上。
双手皮肤算不上细腻——他原以为姜灵的手会很好看……石墨寒扫眼过去,是他方才还在想的那个案子。
他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看着女孩并不算纤细的手指所指的地方:“这个案子我有所耳闻,目前来看没什么线索——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女孩如梦初醒道:“不好意思石先生,我叫姜灵。”
“姜小姐,警方己经宣布结案,按理说我无权去调查——”“我想去他的葬礼。”
姜灵轻轻开口。
“?”
“石先生,我只是一个学生,就在本市就读,圈子很小。
我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姜小姐,方便告诉我林浩灈和您是什么关系吗?”
“我和他曾有一面之缘,他有恩于我,所以我才选择了这个专业。”
“生物化学?”
“是的。”
点到为止,石墨寒不再追问。
快速地梳理起信息:姜灵,本市唯一一所大学的学生,生物化学专业不怎么打扮,估计是典型的学习型——毕竟是理科生。
看身上的穿搭,并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底,却有一种波澜不惊的气量。
女孩容貌姣好,虽不是一眼惊艳,但也绝对经得住久看。
一头黑色的首发被简单扎在脑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反而有一种纯净青春的风格。
“姜小姐,您的委托我接下了。
林浩灈的葬礼在半个月后,我会在周末给您答复。”
今天是星期一。
“感谢。”
姜灵颔首道:“我下午还有课,先告辞了。”
门被轻轻地合上。
石墨寒出神地盯着她离开的地方,心里己经有了几分打算。
对他而言,林浩灈并不算陌生人。
他决定先去踩点。
踩姜灵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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