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在窗外肆虐,如同无数恶鬼在嘶吼,暴雨裹挟着咸腥的海风,恶狠狠地撞在防盗窗上。
老旧的金属栏杆不堪重负,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拧成废铁。
林深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白天求职被拒的屈辱感还在心头翻涌,母亲离世后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
房间里浓稠的黑暗像是活物,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令人窒息。
唯一的光源,是手机屏幕散发的幽蓝冷光,在这漆黑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
凌晨两点十七分,天气预报显示的雷暴预警在屏幕上刺目地跳动,窗外时不时划过的闪电,将房间照得忽明忽暗,那些家具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宛如张牙舞爪的怪物。
林深把手机扔到一旁,拉过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外界的喧嚣,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
他能感觉到后颈处的汗水顺着脊椎缓缓滑落,黏腻的触感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黑暗中隐藏的危险正在一点点靠近。
突然,一声轻微得几乎不可闻的 “咔嗒” 声,穿透了雨声和风声,钻进林深的耳朵。
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咬合,又像是毒蛇吐信时的嘶嘶声,在寂静的夜里无限放大。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仿佛被无形的手揪住。
三年前母亲被金融诈骗逼到跳楼的惨状,不受控制地在他眼前闪过,母亲绝望的眼神、坠落时被风吹起的衣角,历历在目。
愤怒与恐惧交织,让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黑暗中,他赤手空拳摸黑下床,脚趾刚触碰到冰凉的地板,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正从背后悄悄靠近。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地板上的灰尘和碎屑钻进脚趾缝,那种粗糙又细微的触感,让他的神经绷得更紧。
林深屏住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他贴着墙面,像只警觉的野兽般缓缓挪动,每一步都先用脚掌试探地板是否会发出声响。
老旧地板偶尔传来的细微呻吟,都让他浑身紧绷,心脏漏跳一拍。
经过玄关时,他的手不经意间碰到鞋柜,却发现母亲生前最爱的全家福歪了三厘米,玻璃相框折射的冷光像一道伤疤,刺痛着他的双眼。
照片里母亲温柔的笑容,与此刻的紧张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他心中的怒火和警惕熊熊燃烧。
“这些混蛋,连死人的照片都不放过吗?”
他在心里暗暗咒骂,同时也更加确定,家里真的进了不速之客。
此时,他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那声音与窗外的雨声、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令人胆寒的交响乐。
客厅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布料摩擦声,细微却清晰,像是毒蛇在枯叶上爬行,又像是老鼠在啃食木板,一下一下,撩拨着林深紧绷的神经。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剧烈收缩,心跳声震得太阳穴突突首跳,仿佛要冲破胸腔。
月光好不容易撕开云层的刹那,他看到一个黑影伏在茶几旁,戴着黑色鸭舌帽的脑袋正对着藏房产证的抽屉。
黑影的动作十分怪异,先是将耳朵贴在抽屉表面聆听,接着从口袋掏出个巴掌大的仪器,在抽屉周围来回扫动,蓝光在黑暗中明灭,映得她的轮廓忽隐忽现。
防盗窗的铁条将月光切割成惨白的网格,落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腰肢与微翘的臀线,潮湿的空气里突然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小苍兰香,那熟悉的香气,让他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但此时的他无暇去思索这份熟悉从何而来,满心只有抓住小偷的念头。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喉咙发紧,吞咽口水时发出的 “咕噜” 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谁!”
林深的怒吼在狭小空间里回荡,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警惕,可回应他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死寂。
黑影如受惊的野猫般弹起,借着黑暗的掩护,灵巧地向厨房方向窜去。
林深心中暗骂一声,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想跑?
没那么容易!”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脚下的速度却不敢有丝毫减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跟丢了。
在奔跑过程中,他的小腿突然撞上茶几桌角,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但他强忍着疼痛,继续追赶,心中的愤怒和不甘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体的伤痛。
厨房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墨汁。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味,与外面的雨水腥气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墙面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粗糙的水泥,在昏暗的环境中如同一张张狰狞的脸。
锈迹斑斑的水管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水滴砸在铝盆上,发出单调又刺耳的 “咚、咚” 声,与两人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形成诡异的节奏。
林深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入一团团潮湿又带着霉味的棉花,让他的肺部难受极了。
林深只能凭借着从气窗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看清前方模糊的轮廓。
橱柜上堆积的灰尘在空气中飞舞,被他急促的呼吸搅得西处飘散,呛得他鼻腔发痒,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黑影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厨房回响,时而急促,时而放缓,像是故意在引诱他,又像是在寻找逃脱的机会。
“到底是谁?
为什么偏偏盯上我家?”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愤怒和疑惑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动作越发急躁。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与母亲的死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突然,黑影一个急转身,橱柜里堆积的塑料袋被带得 “哗哗” 作响。
她不知从哪里抄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锅铲,朝着林深狠狠挥来。
厨房的吊灯在剧烈的晃动中吱呀作响,昏暗的光线忽明忽暗,将黑影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扭曲可怖。
林深本能地向后仰身躲避,锅铲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一阵劲风,撞在身后的瓷砖墙上,发出 “当啷” 一声脆响,几片碎裂的瓷片飞溅出来,划破了他的手背,鲜血瞬间涌出,在黑暗中散发着腥甜的气息。
那血腥味让他更加清醒,也让他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小偷,问个清楚。
“妈的!”
他低声咒骂,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一个小毛贼,还敢跟我动手?”
油腻的地面让他脚下打滑,他伸手扶住旁边的灶台,指尖触到上面黏腻的油污,胃里一阵翻涌。
他不再留手,看准黑影的破绽,猛地扑了过去。
两人在狭小的厨房里撞作一团,林深的后背重重地磕在橱柜上,腐朽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 “咯吱” 声,几片木屑簌簌掉落。
橱柜里杂乱堆放的碗筷被震得叮当作响,有几个碗碟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能感觉到对方挣扎时,膝盖顶在他腹部的力量,那种钝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依然死死地攥住对方的手腕,不肯松手。
剧痛瞬间蔓延全身,但他强忍着,死死地攥住对方的手腕。
指尖触到的肌肤柔滑冰凉,像浸在寒潭里的玉石,又带着一丝温热,那独特的触感,让林深的内心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这触感…… 怎么会这么熟悉?”
一丝疑惑闪过他的脑海,但很快被愤怒掩盖,“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加大。
黑影剧烈挣扎,温热的呼吸喷在林深颈间,带着淡淡薄荷味,痒痒的,却又撩拨得人心慌意乱。
她扭动着身躯,腰侧露出的一截莹白肌肤擦过林深的手背,柔软的曲线在挣扎中若隐若现,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放开!”
带着哭腔的女声近在咫尺,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慌乱,却又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熟悉。
这熟悉的声音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不,不可能是她。”
他在心里抗拒着这个想法,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极度紧张和愤怒的状态下,产生了幻觉。
林深感觉鼻腔里充斥着令人心颤的香气,那是小苍兰与少女体温混合的味道,手臂下意识收紧,将她抵在墙上。
墙面上粗糙的颗粒硌得他后背生疼,头顶的灯泡在激烈的动作中摇晃不止,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
“我一定要看清楚,到底是谁!”
他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手顺着对方颤抖的手腕上移,突然抓住对方口罩的边缘。
黑影察觉到他的意图,眼中闪过慌乱,拼命摇头想要躲避,却被林深用膝盖抵住她不断挣扎的双腿。
她的挣扎越发激烈,两人脚下踩着破碎的碗碟,发出 “咔嚓、咔嚓” 的声响,锋利的瓷片划破了他们的鞋底,刺痛着脚掌。
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扭动,每一次摩擦都像是电流窜过全身,让他的理智逐渐模糊。
“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可内心的悸动却越来越强烈。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而那黑暗中的紧张感,也随着两人的对峙达到了顶峰。
在她仰头挣扎的瞬间,林深猛地扯下口罩。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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