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把着方向盘，目光懒散地落在前方无尽延伸的公路上。
副驾驶座上的诸葛青正低头刷着手机，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道長，你看这个。”
诸葛青突然把手机屏幕转向王也，上面是一条关于近期分化剂黑市交易的模糊信息，“‘午夜玫瑰’酒吧，听说今晚有个地下交流会，说不定有我们要找的线索。”
王也瞥了一眼：“酒吧？
你这情报来源可靠吗？”
“哎呀，我这人别的不行，就是人脉广。”
诸葛青收回手机，笑眯眯地说，“再说，酒吧这种地方最适合谈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王道長要是不习惯这种场合，可以在外面接应我。”
“激将法对我没用。”
王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过既然有线索，去看看也无妨。”
诸葛青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放心，那种地方我熟得很，保准给您打探出消息来。”
王也挑眉看了他一眼。
诸葛青是Beta——公司资料白纸黑字写着，相处起来也确实感觉不到任何Omega或Alpha那样具有侵略性的信息素。
但不知为何，王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王也修习术法己有一些年岁，对天地间气的流动异常敏感，而诸葛青周围的气，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潭精心修饰过的死水。
“您这什么眼神啊？”
诸葛青歪着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知道，在您这出家人眼里，我去酒吧就是不正经。
可咱们这不是为了任务嘛。”
王也轻笑一声：“少来这套。
我只是好奇，你们诸葛家不是一向以家风严谨著称吗？
怎么出了你这个异类。”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诸葛青晃着脑袋，开始细数自己的“光辉事迹”，“再说了，我可不像我们家族里那些老古板。
去年我在江南一带混的时候，哪家夜店的门朝哪开我都门清。
要不要听听我和那儿的头牌舞者不得不说的故事？”
王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诸葛青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让他有些不适。
不是反感，而是一种困惑。
他见识过诸葛青在罗天大醮上的实力，明明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为何偏要装出这副纨�子弟的模样？
“不必了。”
王也淡淡地说，目光重新聚焦在前方的路面上。
诸葛青却不依不饶地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暧昧：“王道長，您该不会是……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吧？
要不要今晚我带您见识见识？
凭您这条件，肯定很受欢迎。”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王也颈后的腺体莫名一跳。
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许距离，心底那点因卦象而起的烦躁又冒了头。
“专心指路。”
诸葛青笑嘻嘻地坐回去，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他过去在各种场合“撩人”的经历，男女通吃，来者不拒。
王也沉默地听着，偶尔应一声，心里却对这位临时搭档更加捉摸不透。
傍晚时分，两人抵达城市，找到了那家名为“午夜玫瑰”的酒吧。
夜幕刚刚降临，酒吧门口己经亮起霓虹灯，陆陆续续有人进入。
“看我的吧。”
诸葛青朝王也眨眨眼，整理了一下衣领，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酒吧门口。
王也则按照约定，在街对面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好能观察到酒吧门口的情况。
他点了一杯清茶，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将感知扩散开来，密切关注着对面的动静。
约莫一小时后，诸葛青从酒吧里出来了，但不是一个人。
他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性，两人谈笑风生，状似亲密。
诸葛青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时不时凑近对方耳边低语几句，惹得那年轻人耳根泛红。
王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看到诸葛青似乎不经意地朝他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然后便和那个年轻人一起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跑车。
“这家伙……”王也低声自语，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诸葛青。
就在这时，他收到一条短信：“王道長，稍安勿躁，钓到大鱼了，等我消息。
——青”王也盯着那条短信，手指在屏幕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他靠回椅背，目光紧盯着那辆跑车离去的方向。
诸葛青这种近乎轻浮的行动方式，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这狐狸到底靠不靠谱？
又过了半个小时，王也的手机响了，是诸葛青发来的一个地址和简短的一句话：“速来，有收获。”
王也立刻起身，按照地址赶到不远处的一家高级酒店。
他敲开房门，开门的正是诸葛青，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哟，王道長来得真快。”
诸葛青让开身，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搞定。”
王也走进房间，看到桌上放着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几支装着蓝色液体的安瓿瓶。
“这就是那个分化剂？”
“没错，而且还是新型号。”
诸葛青拿起袋子晃了晃，“从我刚才那位‘朋友’手里套出来的。
他可是条大鱼，负责这一片的黑市流通。”
“你怎么套出来的？”
王也问，目光扫过诸葛青全身，确认他没有受伤。
诸葛青神秘地笑笑，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靠这个，还有这个。”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美人计永远不过时，男女通吃。
不过王道長放心，我可是清清白白的Beta，吃不了亏。”
王也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道：“那个人呢？”
“打发了。”
诸葛青轻描淡写地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房间，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我告诉他，我是某家大公司的商业间谍，对这些新型分化剂很感兴趣。
他信了，还想拉我入伙呢。”
他转过头，逆光中看不清表情，“怎么样，我这演技还行吧？”
王也没有回答。
他看着站在光里的诸葛青，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再次涌上心头。
这个人明明在做着危险的事情，却总是一副游戏人间的轻松姿态；明明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出色的能力，却偏要装成靠脸和嘴皮子吃饭的花瓶。
“下次别单独行动。”
王也最终只是淡淡地说，拿起桌上的分化剂样本，“太冒险了。”
诸葛青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来：“哎哟，王道長这是在担心我？”
他凑近王也，眨着眼睛，“放心，我有分寸。
再说了，咱们不是搭档嘛，您在外面接应我，我心里踏实得很。”
他的话语轻佻，眼神却格外清明。
这一刻，王也突然觉得，诸葛青的玩世不恭或许只是一种伪装，一种在这个复杂世界里保护自己的方式。
“走吧，”王也转身向门口走去，“回去分析样本。”
诸葛青快步跟上，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行啊~不过王道長，今晚我立了这么大功，您是不是该请客吃顿好的？”
王也的声音飘在风中，远远地传来，“送完样本，咱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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