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的风，带着点变革的味道。我叫林伟，二十三岁，是红星机械厂里一个不起眼的技术员。
我老家在乡下，我爹林建军是个沉默寡言的退伍老兵，身上有不少伤疤，但在村里人眼里，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甚至有点木讷的庄稼汉。从小，村里人就指着我爹的背影教育自家孩子：「看见没，那就是没出息的样，你们可别学他。」
我问过我妈，我爹年轻时到底经历了啥。我妈只是叹气，让我好好读书，别走我爹的老路。
我憋着一股劲，考上了技校，毕业后凭着全校第一的成绩进了红星机械厂。我以为，进了城，当了工人，就能摆脱我爹带来的那种说不清的阴影。
厂里的老师傅张师傅很看好我，他总说：「小林，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手稳，心细。」我跟着他，没日没夜地泡在车间，那些冰冷的铁疙瘩在我手里，跟活过来一样。
可我很快就发现，在红星厂，技术好不好，远没有你爹是谁、你叔是谁来得重要。
厂长姓王，是个典型的势利眼。副厂长姓赵，是王厂长跟前最红的人。赵副厂长的亲侄子赵凯，跟我差不多大，在车间里是出了名的「溜肩膀」，技术烂得一塌糊涂，全靠他叔罩着。
开技术会，我提的建议，王厂长眼皮都不抬。赵凯胡说八道几句，王厂长却点头称是。
张师傅拍拍我的肩，叹气道：「小林，这就是现实，忍着吧。」
我不想忍。我相信，是金子，总有发光的那一天。我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钻研技术上，我相信，实力能打破一切关系。
机会说来就来。
1992年春天，厂里接到了一个天大的活儿——给部队生产一批高精度的传动轴。这批活儿要求极高，公差要控制在头发丝的几分之一。这在当时，对我们这种老厂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厂长急得嘴上起泡，连续开了好几次会，厂里最有经验的几个老师傅都摇头，说设备精度不够，做不了。
「要是这单拿不下来，我们厂今年的奖金就全泡汤了！搞不好，连工资都发不出来！」王厂长在会上拍着桌子吼。
全厂上下愁云惨淡。
就在这时候，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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